《恋爱脑受害者联盟》戚时栖

1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你去哪里了？一转眼就不见了。”
　　商陆抱怨着，接过谢橙心递来的汽水。
　　他刚从台上下来就急着找她，脸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汗，咬着吸管一口气就吸了一半，这才喘着气缓过来些。
　　谢橙心从包里拿出湿巾来给他擦汗，笑眯眯道：“我以为你还要跟他们庆祝一会，就先去买水了。”
　　又说：“今晚的演出很精彩，锡纸月亮的每个成员都很厉害，太燃了！”
　　商陆昂了昂头，矜持地抿唇掩饰笑意。
　　“你真的不要上去来一段吗？现在是自由舞台时间，谁都可以上台的。”他提醒她。
　　谢橙心眼睛一亮：“正式演出之后还有一段自由舞台，有创意啊！”
　　“所以走吗？你可以用我的吉他。”
　　“算了。”谢橙心笑着摇了摇头，“太久没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商陆难掩失望。
　　谢橙心就说：“其实我的指弹很一般，应该说只能算初学者，不过你今晚是真的很帅，看到你在台上的样子，我都有点想重新开始练练琴了。”
　　“我在学校有专门的排练厅，你想练的话可以随时过来。”
　　谢橙心还是摇头：“哪有时间啊。”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食堂门口，商陆停下：“走啊，请你去吃锡纸花甲。”
　　谢橙心这才注意到这里刚好是上学时最常来的三食堂，雀跃道：“你怎么知道……”
　　“你跟我说过的，学姐。”
　　商陆有些无奈。
　　这个女人的记忆力仿佛在刻意跟他作对，明明听商晏说工作上的事情她从来没忘过，为什么一遇到和他有关的，她就什么也记不得。
　　“是吗。”谢橙心笑得有些羞涩，忍不住又问出了一个更不好意思的问题，“商陆，我其实一直想问，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对吧？”
　　商陆傲娇地哼了一声：“你总算想起来了？”

　　惭愧，就是没想起来才问的。
　　谢橙心低头不语，果不其然听见商陆重重叹了口气。
　　她自知理亏，以为商陆不会说，而这次他竟开了口，用有些别扭的声音道：“四年前，新生军训。”

　　那时的商陆刚刚考入这所大学，在军训时因为个子高被教官直接选中为班长，带领班级男生站军姿。
　　而无聊的休息时间，正是各大社团见缝插针宣传的好机会。
　　商陆百无聊赖的坐在方阵前列，看着眼前双截棍社的学长们劈里啪啦往自己身上甩双截棍。
　　“有兴趣的学弟欢迎报名，我们在招新会上见！”
　　社长双手卡着双截棍，摆了个帅气的pose，对着被军训耗干了体力、东倒西歪的学弟们说。
　　一时间无人搭话，社长不免有些尴尬，看向商陆。
　　商陆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带头鼓起了掌。
　　然后稀稀拉拉的掌声才从队伍中传来。
　　“还有没有别的了？”
　　“无聊死了，我想看小姐姐跳舞。”
　　“别想了，我问过了，舞蹈社的小姐姐只在女生方阵那边招新，到我们这边就换成学长表演跳舞喽。”
　　“那还是别来了。”
　　队伍里的谈话声传到商陆耳朵里，也有人来拍商陆的肩膀：“班长，你能不能跟那些学长学姐说一下，无聊的节目就不要演了，不如让我们安静会呢。”
　　商陆也觉得无聊：“行吧。”

　　“抱歉学弟，打扰一下。”
　　就在说话间，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声传入耳中。
　　简单的白色衬衫在下摆处打了个松松的结，卡其色短裤下露着笔直雪白的长腿，一双干干净净的帆布鞋，长发微卷垂到腰间，是个看上去温柔无害的学姐。
　　她的身上用背带背了个吉他，吉他是纯白色的，和她的脸一样精致漂亮。
　　“我是锡纸月亮吉他社的社长，想给各位学弟带来一段表演。”
　　商陆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委婉道：“辛苦了，不过刚才已经有唱歌社的学姐表演过吉他弹唱了，学姐还是去下一个班吧。”
　　同班的男生在后面愤怒地捅他的腰：“你干嘛，这么漂亮的学姐！”
　　“不是你们说，无聊的节目就不要演了吗？”
　　商陆笑了起来，语气上扬。

　　面前的学姐微笑着，伸手将肩头的长发撩到身后，优美的动作引起队伍里一阵暗暗的骚动：“学弟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唱歌的。”
　　说着她将手放在琴弦上，随着白皙的手背上青筋一现，一个帅气的扯弦动作拉开了演奏的帷幕。
　　只见她手指犹如跳跃在波光粼粼间的游鱼，飞快又灵巧地在六根琴弦上翻飞，优美的曲调配上她手腕不时敲击琴身的鼓点，明明只有一把吉他，听起来却丰富得仿佛是一支乐队在配合着演奏。
　　谁说吉他只是伴奏，在她手里，吉他弹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商陆慢慢由原先的漫不经心转换了神情，他有些出神地看着她的指尖，眼中是没来得及收敛的惊艳。
　　直到一曲终了，他的目光才缓缓上移到她的脸上，却正对上她有些戏谑的眼神。
　　掌声和叫好声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方阵整个都沸腾了，他们本以为这位看上去温柔文静的学姐要表演的是一首和她一样温柔的小情歌，却没想到是这么一段令人血液沸腾起来的燃向指弹。
　　“欢迎报名锡纸月亮吉他指弹社。”
　　学姐特地在“指弹”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同时优雅地将演奏时有些遮挡视线的发丝顺到耳后，微微欠了欠身，就要离开。
　　“学姐！”
　　鬼使神差地，商陆出声叫住了她，他不想让她就这么离开，他突然很想再跟她说些什么，比如问问她的名字。
　　她回头望向他，目光平静又疏离。
　　“我……”停了片刻，他只说出了，“会去报名的。”
　　“欢迎。”她话锋一转，“不过，能不能入社，可是要考核的。”

　　当天晚上，这位长相温婉、弹起吉他来又很酷的学姐就在表白墙上被刷屏了，关于她的照片发了一张又一张，都是在求认识，还有问她有没有男朋友的。
　　商陆就是在那里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谢橙心，大四，是锡纸月亮的创始人和社长。
　　但同时也得知，她有一个校外的男朋友，两个人感情稳定，已经谈了好几年了。

　　听商陆说到这里，谢橙心几乎是松了一口气。
　　她开始理直气壮起来：“我当时几乎每个班都表演了，怎么会记得其中哪一个班的班长啊？”
　　商陆看了她一眼：“然后我就去锡纸月亮面试了，是你亲自面试的我。”
　　“啊，是吗？”
　　谢橙心瞬间心虚了起来，她确实没有一点印象。
　　“那你面试的曲目是什么？我给你通过了吗？”
　　虽然这好像是一句废话，现在的商陆显然已经成了锡纸月亮的灵魂人物，又怎么会没通过呢？

　　商陆却不再回答这个问题，他起身去食堂窗口端来两份热腾腾的锡纸花甲，回来坐下后就自然转移了话题：“尝尝看，和之前还一样吗？”
　　谢橙心便不再追问，低头深深吸了一口粉丝，混合着蒜香和海鲜香味的热气扑面而来，她的眼中不禁多了几分怀念。
　　再抬头看向身边的商陆，他并没有急着动筷子，只是支着下巴看着她，精致俊美的面容这样看来多了几分憨态，让谢橙心无端联想到了老家养过的一只大狗，也爱这么用湿漉漉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一点没变。”她微笑起来，着看着他道，“吃吧，别看了。”
　　商陆却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整个身体都转了过去，嘴硬道：“谁看你了，我只是觉得你的看起来比我的好吃，有点后悔把那份给你了。”
　　“那我跟你换？”
　　谢橙心真的把筷子拿起来，一推自己面前那份花甲，作势要跟他面前的换过来。
　　商陆睁大了眼睛，喉结不自觉上下滚了滚——如果这样，他们就等于是同吃一碗了，是不是有点太过暧昧……
　　见他竟没有反对，反而愣愣地任她动作，谢橙心自觉无趣，端回自己的碗：“好啦，不开玩笑了，快吃吧。”
　　“你在开玩笑啊？”
　　“不然呢，难道是真的吗。”
　　商陆一时语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她面前抢过来那碗放到自己面前，抽了双筷子就吸了一大口，含糊道：“谁跟你开玩笑，你这份就是比较好吃。”
　　“喂！这份我吃过了。”
　　“我又不嫌弃你。”他咽下嘴里的粉，有些得意，把桌上另一碗推给她，“喏，这份我没吃过。”
　　谢橙心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她心想这家伙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想要就一定要得到，连她吃过的都不介意。
　　再说，同一个窗口出来的两份，哪里就能分出来好吃不好吃了？

　　俞点出差回来，第一时间就想喊谢橙心出来吃宵夜。
　　谢橙心坐在商陆的摩托车后座上，腾出一只手来给她回消息：“下次吧，我现在在外面。”
　　“扶好了，前面有个下坡。”
　　刚发出去一条，商陆的声音就从呼啸的风里传到耳边，然后摩托车明显一个加速。
　　谢橙心来不及收手机，下意识用空着的那只隔壁紧紧圈住了商陆劲瘦的腰，整个人顺着惯性贴在了他的背上。
　　“很好！那我就放心的加速了！”
　　商陆清朗的声音上扬着，带着明显的笑意，少年人的锐气与张扬尽显。
　　谢橙心一惊，另一只手也立刻环抱上去，闭着眼睛喊：“你注意安全！已经够快了！”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