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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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十八秒，北卡控球。
小阵容之下，他们完全放弃了往篮下冲击的可能，只打算用投篮来尝试破局。
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是只打算让韦伯来进行强投。
其他人的跑位，与其说是在跟他配合，不如说就是在走个流程，因为球根本到不了他们手里。
果然，六秒后，韦伯就在三分线外拔地而起，跳投出手。
他的得分能力确实恐怖，这个球是顶着西泽投出去的，姿势远不如平时标准，起跳的时候，身体甚至还歪了一下，但就是被他投了进去。
北卡再得三分，比分持续胶着，来到97-99。
如果说大卫的助攻表演令人瞠目结舌，那韦伯在这疲态明显的最后几分钟，靠单打独斗展现出的进攻水准，就是叫人心惊。
“他如果参加今年的选秀，必定是前三顺位。”官方解说台不由得旧事重提，“他的进攻在NCAA，基本上没有进步的余地了，就该早点去职业篮球里锻炼。”
“他也不是每场都能投出这种命中率啊。”支持杜克的解说反驳起来，“这场属于超常发挥！”
的确是超常发挥。
这球投进后，韦伯的得分已经超过五十分。
哪怕这个时代相对从前更鼓励进攻，从职业篮球到大学篮球，球员得分普遍都比二十年前高，但单场五十分这种数据，依然足够骇人。
只是这么骇人的数据，最终也没能帮助队伍获胜。
倒数十二秒，大卫自己拿到了后场篮板，让北卡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狠下心对他犯规。
然后时间就在他们的犹豫中又走掉了七秒。
大卫拖了时间，还拿到罚球，心态十分平稳。
气定神闲，两罚全中。
他罚完之后，比分来到97-101，双方的差距又回到了四分。
而留给北卡的时间只剩五秒了。
除非北卡能打出三加一，不然这四分的差距，起码要发起两次进攻，才有追上的可能。
可五秒的时间，实在不太够。
何况杜克这边也不一定就得不了分。
倒数两秒的时候，韦伯完成了他在这场比赛中的第三十一次出手。
球没进。
在两边抢篮板的过程里，时间又耗掉一秒多。
最后球出了界，裁判查看回放，把球权给了杜克。
大卫控球，看着计时器上的数字，深吸一口气，用力把球扔了出去——
就是在他扔球的这一瞬间，裁判吹响了终场哨声。
97-101，杜克在主场战胜宿敌，完成赛季双杀。
主场观众几乎集体起立，开始疯狂的庆祝。
各种声浪在球馆里冲击相撞，宛若狂欢。
灯光下，飞至半空的球似乎打了个转，而后急速下坠，打在地板上。
像某种尘埃落定的仪式。
巧的是这球恰好落在韦伯身边。
大卫想了想，还是主动走过去，跟他拥抱致意。
“很精彩的表现。”他真心实意说。
这一次韦伯没有咬牙切齿，更没有再说什么下一次会打爆你之类的狠话，只是沉默地回抱，又沉默地松手，看起来非常沮丧。
大卫看他这样，本来想安慰他两句，但又觉得站在他的立场，恐怕这个时候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来自自己的安慰，于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捡起了边上的篮球。
“你要带走吗？”他问韦伯。
“不用了。”韦伯摇头，“我又没赢。”
大卫也不矫情：“行，那我拿走了。”
今晚对于他俩来说，都算是生涯之夜。
一个拿了五十一分，另一个全场合计十八次助攻，都是破自身纪录的数据。
一般来说碰上这种两边都破纪录的情况，大家都会商量着，各带走一个比赛用球，作为纪念——反正除了每场比赛都会有一个备用球。
但听韦伯的意思，他应该是根本不想留下什么纪念了。
大卫觉得可以理解。
换作是他，恐怕也不愿纪念这种打得好但没能赢的比赛。
这时电视台的采访也准备完毕，记者举着话筒找了过来，笑容满面地拦住他，跟他打招呼，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他认出这就是季前赛打肯塔基时采访他的那位，便点点头表示记得，还叫出了其名字：“曼迪。”
苏珊娜·曼迪顿时惊喜不已，说没想到你真的还记得我。
大卫：“你是第一个采访我的人，我肯定记得。”
高中时期他受限于队伍整体实力，赢的次数并不多，也没打过几场真正意义上的焦点之战，自然也就没有赛后被拦下做单独采访的机会。
所以今年的季前赛，的确是他第一次接受电视台的采访。
苏珊娜·曼迪非常惊讶，她还记得大卫当时毫不怯场的熟练表现，和很多NCAA明星球员差不多，结果那居然是他第一次接受赛后采访？
“其实你也是我的第一个采访对象。”苏珊娜·曼迪微笑着说道，“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们拿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让杜克大学坐稳了分区榜首，恭喜你们！”
大卫谢过她的祝福，又在她对着镜头念出自己在这场比赛拿下的数据时，露出了一点微笑。
21分4篮板18助攻，前两项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是NCAA一流后卫应有的水准，但18次助攻，哪怕全助攻的两分球，也能为队伍带来三十多分的入账。
何况他的助攻里不全是两分，还有好几个三分。
这么算下来，今天这场比赛，起码有接近六十分，是来自他的参与。
全场比赛杜克拿下一百零一分，他的贡献率超过一半，是当之无愧的核心。
“你甚至追平了杜克男篮在NCAA的单场助攻纪录！”苏珊娜·曼迪越说越激动，“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卫想了想，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一个在杜克男篮单场砍下十八次助攻的人，是波士顿凯尔特人队的名宿本杰明·伯顿，当时是九十年代，查尔斯教练刚入主杜克的第三年。
“我们都知道当时的助攻计算方式比现在更严苛。”他顿了顿，语气出奇地认真，“所以他的单场十八助攻，含金量其实比我这场要高。”
这话说完，苏珊娜·曼迪都惊呆了。
要不要这么谦虚啊？
不过下一刻，她就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并不是想谦虚。
因为他说完后，便又眨着眼睛补充：“为了匹配得上这个纪录的含金量，我会争取早日突破单场十八次助攻的。”
苏珊娜·曼迪瞬间失语。
要不是摄像机就架在不远处，电视台里的同事一直在给她打“继续”的手势，她几乎要忘记反应。
最后她晕晕乎乎完成了这次采访。
对着镜头说总结语的时候，她已经在想象这段采访会在各大篮球论坛引发怎样的讨论了。
事实也如她所料，当天晚上，Reddit的NCAA板块，几乎全是关于这场比赛和大卫这段采访的讨论。
大卫平时不太看论坛，并不知道这些讨论。
但打完这场关键的比赛，第二天在家休息的时候，他习惯性打开了YouTube，准备看自己关注的几个播客有没有更新。
然后他就发现，之前和他交流过几次的那个前凯尔特人球员在凌晨时更新了一期，并在标题打上了本期有神秘嘉宾连线的备注。
大卫怀着好奇点开，听了三十秒，没听到神秘嘉宾的声音，倒是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今天下午的NCAA大家都有看吧？”播客主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兴奋，“登基不到半年的NCAA新王亚历山大·韦伯再度折戟，输给北卡的死敌杜克。”
“杜克大学的一年新生大卫·克里斯托弗单场砍下十八次助攻，并在赛后表示，早晚会突破这个数字。”
“那说回到这场比赛本身，也是非常精彩……”
大卫：“……”
怎么说呢，虽然面对媒体采访时他很平常心，但在关注了好几年的专业篮球播客里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令他产生了轻微的恍惚。
更恍惚的是，播客主人说完比赛本身也很精彩后，就向大家介绍起了本期节目的神秘嘉宾。
正是被大卫追平助攻纪录的凯尔特人名宿，本杰明·伯顿。
大概是因为这期节目出得比较急，来不及配什么视频，全程只有这两个在凯尔特人当过队友的前职业球员在聊天。
好在是刚结束没多久的比赛，就算不配任何画面，光这么纯聊，听众也基本都能听明白。
本杰明·伯顿说，他是直到最后十分钟才打开直播的，没看全场比赛。
“不过就算只看最后十分钟，也能看出我的这位学弟实在天赋惊人，对进攻的梳理极其有心得，且十分大胆，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古典控卫。”
之后他就回顾了大卫在下半场关键时刻的两次进攻，一次是用传球牵扯对手注意力，自己跑出空位出手，另一次就是那个在篮下千钧一发的击地穿裆。
作为前职业球员，他的视角本来就跟观众和解说都不一样。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拿到过NBA常规赛MVP的前职业球员，他能看到的东西显然更多。
大卫的这两次进攻，完全被他分析了个透彻。
就连大卫本人听了，都只有服气。
听到最后，他难得没有在这期视频的评论区里留下自己的见解，而是只发了一个鼓掌的Emoji表情。
他觉得该说的本杰明·伯顿都已经说完了，就算是他这个当事人，也没什么好补充的。
不过他的ID一出现在评论区，就有人过来回复，说大神你这次怎么只发表情啊，不多说点什么吗？
还有人问他对这期播客的主角——“大卫·克里斯托弗”的技术特点怎么看。
大卫：“……”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03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