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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妈妈…… ...

  •   我记得……梁宸好久没广播了。
      我也好久没再听广播了。
      许是快忘了,从前有过这样的习惯,在无人问津的地方,聆听你悄悄独自的心语,尝试着无限次的靠近,却被你扔在世界遗弃,不能遵循的心思,因你而哭泣,不能尝试的勇气,被记忆所遗弃。
      我们就像做梦一样,愿做彼此的梦境,我不会因时空的错乱而停止爱你,爱你是我不能遵循的心思,因此为你而哭泣……
      “你应该知道的,我很想你……”

      那时的我也很能藏住自己的心思,可以说不藏,就是不懂得真真切切的去理解它的含义,只是很想他。
      当时第一个学期早早的结束了,时间停在了年前年后,在年终时我给他发了短信,只是告诉他快开学了,我快回来了。
      放到现在,我仍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头脑一热,发出那段信息。
      “这里是前往北方求学的‘快乐’号列车,我,也就是本人,也早早的踏上了这趟离家甚远的旅途,希望在新的一年里,我们都可以一帆风顺,蒸蒸日上!”
      我拿着手机记录着我返校过程中的心情,用期盼的目光放向远方,只愿那时的我们都将前程似锦,然后过好每一个值得期待的明天。

      ……
      这是南方的山林,此刻,黑云已早早爬上山顶,最近几天,天气老是作恶。
      睡了那么多天的车,我想该换换地方了,于是我便在附近的酒店落下了脚,我认为是时候调整自己的状态了,毕竟摄影的工资不是固定拿的。
      酒店环境还不错,只是平时吵了点,夜晚亮了点,而这终归咎于那烦人的汽车和那亮整夜的霓红灯。
      自从身边少了那种声音,重播以往的电台成了我住酒店时唯一的乐趣。
      又或者无聊,擦拭着的酒店里的各个角落,而每个早上又是谩骂声伴随着我的起床,可终是无奈,无法叫停那永不停息的车辆。

      那会儿,我迷恋上了楼下的蒸糕,看着白茫茫的浓烟升起,我也总会想起母亲做起的蒸糕,也是早早的便起了身,只是家中早已没了人气,蛛网与尘土贴满了家中各个角落。
      “孃,来个米糕。”我朝着街边的小摊叫了一声,随着蒸盖的掀起,那白雾如同一个白胖的小子,从中跳出,在人群声中悄悄躲起,也是找不到了。
      “来,给你。”
      “孃,多少钱一个。”
      “两块。”
      就是这一简单的两元买下了我的整个童年。

      儿时父亲便不在了,那时的欢笑声中不免夹杂着一部分母亲的声音。
      后来我长大了,才发觉母亲的眼眶已变得深邃。
      那时家乡的小巷旁是涓涓细流,水里除了有他该有的鱼儿,还有他该有的浮萍,更多的是青阶之下的石板与飘在水面的菜叶,大多菜叶会夹杂着透白的泡沫,随着流水远去,在泡沫的下流方向堆积,最后化为泥土,生出一丛钻了天的芦苇,有的则成了野鸭最好的粮食。
      风会轻轻挂在水蒲的头上,吹落那粉白花絮,从淤泥堆积飞到旷世山河,他似乎承载的太多太多,才会有如此多的信念托付着自己飞翔。

      那时母亲的眼眶变得深邃,渐去的容颜,就像这清水小巷被岁月掩藏,已不见往昔繁荣景象,只是到了后来,那会母亲的突然离世,让我忘却了家乡的盛景,给这一景象盖上了一层灰土。
      就在上大学的第二年,母亲便离世了。我接到这个消息是大舅告诉我的,那会儿我到学校已经快两个月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大舅给我发了消息,只是那会儿我睡着了。
      “幺儿,你妈快不行了”
      “你看什么交通方式最快到家。”
      ……

      第二天天亮时,我看到了消息。
      在大舅发的消息下,是大舅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只有母亲和冰冷的病床。
      心率机发出的滴滴声在空荡的病房里回荡。
      母亲的手骨节分明的放在了胸前,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明显不是一个活着的人。
      可心率机屏上的心率图,让母亲艰苦的喘息着,发白的嘴唇已失去了一点血色,就像身体中早已没了血液般。
      我看着视频我说不出半句话,只有心中的哽咽在来回打击着我的心室,视频也逐渐变得模糊,手上的力气好像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唔……”终于我还是哭了出来,似乎一切早已成了定局。

      母亲因为肝癌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仿佛已经无力回天了,就像猎人枪口下的小鸟,生命在微风中消逝。
      后来我向导员请了假,回到了家乡。
      我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那会儿是我亲眼看着母亲的遗体被推进火化炉的。
      在家招呼了两周,我便又回到了学校,那时候我给老房拍了张照,给小巷拍了张照,在回到学校的途中,我不禁哭泣,一直到了站点,眼睛已经变得红肿。
      那一刻,我的确忘了家乡的胜景,这一胜景渐渐盖上了一层灰土。
      来时大伯有问我,我家房子怎么办?我有思考,只是不想定下结论。把房子卖了,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大家都这样劝我。
      我只是笑笑,没有做声,我走时把爸妈的积蓄给了大舅。

      “舅,你帮我管着,我要用时给我就行,妈妈生前最疼你,你也是最疼我,现在我觉得这笔钱你可以管管。”
      大舅看着钱没有说话,这是一直低着头,其实我知道,母亲的去世,大舅比我还难受。看着自己的妹妹躺在病床上,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
      往日里母亲的笑脸逐渐浮上脑海,母亲的身影就像一棵大树,只是后来大树病倒了,栖息在上面的鸟儿没了大树的庇佑,好像一个孤儿。
      大舅说,妈妈是家里面最小的,也是最先走的。
      我到学校之后让大舅给了我一点钱。
      我拿着这点钱,抽出一部分,买了一台相机,直到现在仍在使用着。

      回到学校后那会儿也是凌晨,是母亲离开时的时间,寝室也早早关了门,于是我便在校外的馆里住了下来。
      住旅馆时周围很安静,好像是晚了,人们都睡了,可来时看到的人是灯红酒绿与人潮,住下去时很安静……
      周围的安静让我害怕,那种安静就像病房里逐渐凝结的空气,然后空气沉闷的压住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妈妈就这样……死了。
      我在旅馆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已经是这几天的常事。
      看着被外面灯光照应着的阴影映衬在天花板上,那一刻,阴影仿佛有了生命。
      它们逐渐将我包围,把我笼在了这个充满阴影的房间,我好像感受到了空气给我的沉闷,就像母亲一样,我好像在挣扎。
      空气压的我喘不上气,我的双手紧紧的抓住床单,身体无法翻转,我的头跟着知觉不停的来回折腾。

      最后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滑进了耳朵里,我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小凉啊,你在学校过得苦不……”
      “钱够不够花,不够给妈讲。”
      “小凉,北方那边冷得很,记得加衣。”
      “小凉,你是不是又感冒咯。喊你吃药你不吃。”
      “我们乡下人又不晓得之城头嘞规矩。”
      “哈哈,我就一种地嘞,你自己要有把握哈。”
      “不要憨撮撮的,做人家骗喽还给人家数钱。”
      ……
      “卖枣糕咯……”

      我在叫卖声中醒来,我依稀记得刚才似乎在吃米糕。
      其母亲早早蒸好的米糕。
      在我闻声打开窗帘时,这才知道楼下的小巷是清水巷,枣糕就在那棵大杨树下叫卖,所以说昨晚异常安静,我竟没有察觉。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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