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配罗】ich liebe dich immer noch so sehr》Sigyn

20、第 20 章

　　年末，克里斯蒂亚诺留在了马德里，原本回葡萄牙陪家人过圣诞节的计划在多洛蕾丝强烈拒绝下宣告流产。多洛蕾丝第一时间表示自己正在南半球度假，并不需要单身的儿子前来陪伴——当然，如果带了决定要共度一生的女性陪同她倒是欢迎。在克里斯蒂亚诺哑口无言的尴尬时刻，这位一贯强势的女人又十分微妙地补充了一句：“哪怕你带回来的是一个漂亮的男人，我也能勉强接受。”
　　克里斯蒂亚诺的视线开始不自觉的在订票页面流连忘返（卡卡当然会回圣保罗过节，这毫无疑问），西班牙马德里飞往巴西圣保罗，这真是一个诱惑十足的选项，鼠标指针停留在确定键上面蠢蠢欲动，但他终究还是关上了电脑。
　　克里斯蒂亚诺捂住了脸，如果只是度假的话飞巴西当然毫无问题，但在这个阖家欢庆的时间点上前往圣保罗又有什么意思？他总不能逼自己神通广大的经纪人在圣诞节前往巴西洽谈业务开拓商业地图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还没等葡萄牙人付诸实施，门德斯已经先一步替自己的摇钱树规划好了假日工作内容。这位门路野到好莱坞去了的经纪人一口气替克里斯蒂亚诺接下了一部电影客串、一个动画电影配音、两个广告拍摄以及一些葡萄牙人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但日程表上备注已经变更过几次时间的工作，特别是在听到克里斯蒂亚诺的高声抗议（重点提及了皇马新年宴会）后，他转头又答应了马德里电视台的访谈节目，确保摇钱树在假期的每一天都能被工作环绕，没有一丁点胡思乱想的时间和氛围。
　　“够狠。”接过工作日程表的克里斯蒂亚诺语气凶恶，他瞪着门德斯，仿佛在思考要怎样威胁才能把这满满当当的工作换回他报废了的圣诞假期。
　　门德斯轻描淡写：“这很有必要。”他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生无可恋的那张脸，补充道，“防止你一时头脑发热……”
　　克里斯蒂亚诺就像是被火燎了一般恶声恶气：“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门德斯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最好如此。”
　　接下来确实就像门德斯安排的那样，汹涌而来的工作完全扰乱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思绪，每天睁眼要么在飞机上要么在拍摄场地，面对一大群工作人员，他的脸上扣了一副职业假笑的面具，对着镜头尽情孔雀开屏，如同被摆布的拟真玩偶。偶尔清醒的时候他想的居然是算算自己到底进账了多少，以及——来自卡卡的圣诞礼物。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收到任何一个来自南美的圣诞包裹，考虑到国际物流所需要的时间，那稍微修正一下，他没有收到任何一个来自南美或者意大利的圣诞礼物。卡卡音讯全无，连巴西的狗仔队都没能抓到他们国家队核心一丝一毫的踪迹。甚至在他派专人运送圣母像到圣保罗之后，都没收到一条卡卡的讯息——接收那幅圣母像的是迪甘，这位莱特兄弟倒是很认真的回了一封邮件，语言朴实地夸赞了一番克里斯蒂亚诺的审美，并强调那幅图已经挂到卡卡房间去了。
　　葡萄牙人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你哥呢？”
　　迪甘发来一个哭泣的表情。
　　克里斯蒂亚诺疑惑地看着那个表情，觉得自己跟巴西人的头脑可能有点不太对付。
　　一分钟后迪甘又传来了一条讯息：“Ricky和爸爸吵了一架。”
　　克里斯蒂亚诺颇感兴趣地挑起了眉毛，老实说他上一次看见卡卡发脾气还是在几年前的欧冠赛场上，卡卡几乎不和旁人发生冲突，更不会和家里人吵架，他根本想不出来卡卡吵架的样子。
　　“完全不知道在吵什么，听上去更像是爸爸在单方面发泄。”
　　这倒是很符合克里斯蒂亚诺对卡卡这几年的认知。
　　“Ricky直接走了（我觉得应该不是被爸爸赶出去的），手机都没拿，说要去教堂冷静一下，你那幅圣母像到家的时候他刚离开二十分钟。”
　　克里斯蒂亚诺往上翻了翻，看见迪甘发来的第一条讯息，是在八个小时以前。他的视线停留在括号里面那句话上，有什么东西从胃里漂浮了上来，轻飘飘的，像是一种没有根据的绝望和沉重，带着一点茫然的在心口轻微地跳动——或许可以被称之为痛苦。
　　究竟有什么能让卡卡和他的家人吵成这样？
　　克里斯蒂亚诺想不出来，也不愿意去想。
　　已是夜间九点，他按部就班的完成了今天的拍摄任务，只觉自己疲惫到了极点，透过车窗能看见满大街的圣诞装饰，红绿相间热情美满，圆满到刺眼。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回家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在门德斯的催命声中飞加州完成配音工作，再从加州飞回来参加新年晚宴。他还需要去预约新的美容套餐，重新做一次保养，弄弄头发，顺便和商业顾问讨论一下要不要开一家植发公司。他还要给家里人换新的别墅，私人教练也发来了最新的健身安排。门德斯又发了一堆职业公关的资料过来，非常性感美貌，十分符合球星审美大众认知，连剧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克里斯蒂亚诺倒背如流，只等他选中某一位幸运儿并配合前往某个时尚晚宴或者某个酒吧。
　　是啊，酒吧，克里斯蒂亚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酒吧浪荡了，他被英超熏陶出来的“良好作风”这几年荡然无存，花边小报对他的花边新闻都从夜店选妃过渡到了需要去医院做生殖器官功能大检查的地步，万幸马德里的狗仔们还没有精明到对他的性取向产生疑虑。
　　也许，他可以去酒吧放松一下？被小报记者拍到也没关系，说不定门德斯还会专门派人堵他搞点艳遇，成不成功都能重塑一下他作为球星的“正常”形象。
　　克里斯蒂亚诺又重新找回了一名世界级球星在感情生活中应有的“待遇”——俊男美女贴身围绕、左拥右抱的美好感觉。上帝知道他只是去喝两杯酒调整一下心情，毕竟独自一个人在家喝闷酒什么的，不太符合他的风格。但他忘记了既然是各大球星都内部都推荐的酒吧，那必然有点其他什么东西，比如一对一服务的脱衣舞娘。他甚至怀疑给他推荐这家酒吧的拉莫斯动机格外不纯，无论怎么看，舞池中的某个舞娘长得都和某个人极为相似，相似到令人恐慌。
　　克里斯蒂亚诺颤抖着抓住了自己的头发，试图平息那股在血液中沸腾许久的愤怒，他们并不在意自己的队友乱搞男女关系，也不在意队友是酗酒还是嗑药，他们只是堵在前方，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就像是看一个笑话。
　　他的感情算是一个笑话吗?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只是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空洞的笑声。回家的途中脑海中只充斥着一个念头：他应该回去和拉莫斯打一架，打个头破血流也无所谓，最好能打断对方的腿，即使卡卡过来阻止也无所谓！
　　不行，这事儿不能让卡卡知道，不然就……
　　葡萄牙人下意识地踩了个急刹，他手忙脚乱的摇下了车窗，看向路边某个穿着灰色T恤面无表情，分不清是在放空还是冷到面部神经断掉的某个男人，他看上去有点眼熟。
　　一秒钟后克里斯蒂亚诺抓起外套就从车窗跳了出来，他被绊了一下，摔在地上时差点扭到脚，但是他动作流畅的爬了起来，三两步就跑到了路对面，一抬手就把外套扣在了那人头上：“等明年的今天，马德里的报纸都能出一期‘巴西知名球星金球奖获得者里卡多·莱特圣诞夜冻死一周年祭’的专题报道！”
　　“你怎么在这里？”卡卡抬起头，他似乎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有点怀疑他是冻坏了。
　　克里斯蒂亚诺有些气急败坏又有些心慌意乱，他喘了口气：“那你这身打扮又是怎么回事？”
　　卡卡笑了一下，声音还算平静，甚至可以开个小玩笑：“大概是走得时候太匆忙了，忘记查一下北半球的气候。”
　　克里斯蒂亚诺怀疑地看着他：“离家出走？”
　　卡卡不说话，开始自觉穿上外套，克里斯蒂亚诺控制不住的想要抱怨两句：“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啊，我还可以过来接你。就算不给我打电话，还有俱乐部的工作人员，真的，你就这么出机场了？”
　　“我只是需要冷静。”卡卡若无其事的说。
　　“然后冻死街头。”克里斯蒂亚诺冷笑道。
　　巴西人顿了一下，把精力集中在好友的精神状态上：“你今天是吃了炸药吗？”
　　“是啊，还是TNT，两吨。”克里斯蒂亚诺耸耸肩，“毕竟直到今天我都没收到自己的圣诞礼物。”
　　“……”
　　“我看看时间，呵，12月24日。”
　　“……”
　　“你就没点什么要说的吗？”克里斯蒂亚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随意一些，假装自己不在意。
　　沉默，尴尬。
　　我为什么要说这个？！克里斯蒂亚诺在心里尖叫，我看上去像是差圣诞礼物的人吗？我买了一屋子，能从圣诞树底下堆到树顶，对，我还在圣诞树顶放了一颗超大钻石！！！
　　“圣诞节快乐，Cris。”
　　出乎意料的，他听见了卡卡的声音：“我确实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圣诞礼物。”
　　克里斯蒂亚诺瞪着他。
　　“是的，我不知道。”卡卡喃喃地道，他的声音带着热量，眼神中却带着空虚和痛苦，“我给你挑了一样，但是……”
　　克里斯蒂亚诺对此充满了好奇。
　　巴西人停顿了一下，摊开了手，带着歉意和疲惫，像是作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决定：“它现在留在圣保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