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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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安德烈·彼得洛夫这人挺怪的，但是在你找上他之前你就应该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难道不是吗？
你不能说一套做一套。
他们三个人走了会儿路——离开了这个桥洞，说实话，把东西放在这里挺不稳妥的，虽然只是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还有一瓶见了底的酒。
不过这里离他的小店倒不是太远——吉姆愿意用阿姆斯特朗的姓氏来打赌——毕竟这个姓氏根本不重要，吉姆打赌安德烈·彼得洛夫是个有着别样癖好的人，譬如有的人喜欢流浪，而安德烈·彼得洛夫这个东欧人喜欢睡在一个桥洞下面。
他的小店里头有一张稳固的长床，安德烈桥洞下有的毯子和被子这里都有，这张床一点也不宽，窄窄的有点像是最近一期花边杂志上封面女郎的脸，吉姆看见了这张窄床下露出半截面孔的杂志。
但这张床很长，就和安德烈的身高一样，他起码有一米九往上，除了棕色的头发还有棕色的胡子，留的并不长，看来剃须刀并未被完全的从他的生活里开除。
吉姆有点想知道为什么他偏要去睡桥洞，或许有点什么原因，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怪癖，既然佩图赫说了他喜欢那个灰色的桥洞，那么他会尊重他的爱好的。
安德烈·彼得洛夫经营着一家杂货店，他什么都卖一些，他的小店不大，如果十分宽阔敞亮，那就应该是一家大店了。
小店的名字叫做金鱼。
拉起卷闸门，你就能看见金鱼的玻璃橱窗。
门楣上既写了英文的金鱼，也写了俄文的，吉姆不会俄语，他一个单词也不知道，毕竟他没计划着上大学，他不是那块料。
但是佩图赫告诉了他。
“这在俄语里的意思是金鱼，”佩图赫说，“完全一致，goldfish，金鱼是安德烈最喜欢的动物。”
安德烈没说话，带着他们俩走进店里，主要是带着吉姆·阿姆斯特朗，奥列格·佩图赫显然对这一切轻车熟路，径直走到了里头的那张床上坐下。
一进门，左手边摆着的是一个挂皮带的架子，看着是木头材质，像是经过防腐等处理的半颗树，确实是那样，树是彼得洛夫自己从十八公里外的一片树林里头砍了开车拉回来的。
上面挂了二十来条不同的腰带，有的上面带有镶嵌的人工宝石，有的上面绣了一些夏季山谷里会生长的植物，还有的腰带扣的造型是一个十字，铁质的材质。
安德烈·彼得洛夫显然发现了吉姆对这条腰带颇感兴趣。
“你在上厕所的时候可以顺便对着你的主忏悔——开个玩笑，但是谁上厕所不用解开裤腰带呢？”
吉姆笑了。
这个笑容十分重要，决定了贯穿他们人生与漫长人生的友谊。
吉姆把那条腰带取下来拿在手里，继续环顾安德烈的金鱼。虽然叫做金鱼，但似乎这里一条也没有。
“你在店里养了金鱼吗？”
吉姆问。
“我在蒙古见过金鱼，”安德烈带有浓重的东欧口音，“在蒙古，他们居然有人养了金鱼。”
吉姆能够从安德烈的话里听出激动，听出丰富的意蕴和感情。
“蒙古也有金鱼吗？”
“蒙古还有洋溢的沙尘，然后，他们还有金鱼。”
一条金鱼在玻璃鱼缸里游着，游过和玻璃一样比玻璃更加澄澈透明的空气游过浑浊不堪的沙城暴的画面在吉姆·阿姆斯特朗的脑海里浮现，仿佛他眼前就是金鱼柔软修长靓丽的鱼鳍和闪闪发光的鳞片。
“我想那很美。”
“是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