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穿个越》梦漪

2、前兆

　　阳光，真是久违了。
　　0026伸手遮住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的眼睛，心里叹了口气，可惜了有些刺眼。
　　一路上，她受到了来自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各类人群的注目礼。自从被改造过后，她那提前“痴呆”的耳朵突然间耳力惊人，人群间传来的窃窃私语大概就是，这人穿的怎么这么脏？
　　0026低头看了看自己，内心回答他们，其实不止脏，还臭，要不你们闻闻？
　　在那种鬼地方待了不知道多久，像个物件儿似的被人搬来搬去，如今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啊。
　　不过他们确实是提醒她了。别的不说，一会儿她还要去看大夫呢！
　　看着对自己避之不及的人们，0026果断放弃了向他们借手机的想法，晃晃悠悠的，寻了一处电话亭，按下一串杂乱的号码，0026把电话贴到耳朵上，那边有人接听，“喂？”
　　“是我。”
　　听见她的声音，对方明显怔了一下，“你真的活过来了？”
　　“嗯，算是吧，”0026百无聊赖的手划着电话按键，“所以呢，你答应了我的只要我醒过来，你就交出你手里的一切关于拳场乃至毒品买卖的等等相关证据，还算数吧？”
　　那人谨慎的开口，“你那边现在安全吗？”
　　“安不安全，”0026笑了笑，“警察不总是要知道的嘛，你现在好好配合，也省的我大老远的再跑回去杀你一回，是吧？你知道的，这儿离你那里太远了，给个方便吧，嗯？”
　　看似商量的语气，巩正权心知肚明，对方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其实他很庆幸，跟0026合作的是自己，他只是一个管账的，在警察手上还有活下来的希望，但是在0026的手上，绝对不会活的下来。想到这里，他松了口，“好，该给你的，我一份也不会少。”
　　刚要挂断电话，0026出声阻止他，“等等，再等会儿，那个，手里有干净的钱吧，借我点儿？”
　　巩正权：“……”真是被惦记的渣都不剩！
　　有了巩正权那边的知会，这边的线人赶忙开车过来接应，打开手里的箱子，满是红色的毛爷爷，他小声询问，“您看，这些够吗？”
　　0026看着有点眼红了，没办法，贪财是她骨子里的毛病，只是，现在，可不是犯毛病的时候，她摆了摆手，“用不着，买身干净的衣服就行。”至于那大夫，她要过去交代那么多，能抵债了吧？
　　房间内的家具都是挑着温柔的风格来的，连阳光露出多少，什么角度也设计的刚刚好，应该是为了让病人放下心防，0026不禁心里嘟囔一句：她怎么反而警铃大作了呢？
　　面前的医生收起了往日温柔的作风，眼睛死死盯着这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不速之客”，对方的笑容晃的他眼睛疼，“你说是姚警官介绍你过来的？”
　　这三个字是两根刺，不仅扎进了他自己的心里，0026的笑容也停滞了片刻，很快，她收起那不该有的情绪，回答他，“是。”斜睨了一眼他胸前的牌子，姚昱辰。
　　“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病人。”“这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医生说的话。”
　　姚昱辰拿着资料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这个不用挂号，不用预约，不用走任何流程只需要提一句“姚警官”就能直接进入他的咨询室的人，你让他怎么继续他的职业操守？这个人，是害死他哥哥的间接凶手！
　　她来了，就代表他哥哥已经死了。
　　姚昱辰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腔调，头低下，眼睛盯着桌面，语气无力，“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嗯，”0026选择实话实说，“挖眼挖舌，砍手砍脚。”到底有多凄惨，不是寥寥几句话就形容的了的，0026放空自己，那天，雨下的很大，和今天的阳光一样，都让她睁不开眼睛，她记得她拿了一把刀，指着雨中那个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的看着恶心、油腻的胖子，那个心狠手辣，杀了警察的罪犯，她对他说，他怎么死的，你怎么死。
　　“你倒是诚实，”姚昱辰掩住面孔，努力不让自己悲伤的情绪外泄，“他的，尸体呢……”
　　回忆戛然而止，0026状态有些萎靡，声音听起来都呆滞了不少，“嗯？哦，”她晃了晃脑袋，用力拍了拍浑浑噩噩的头，似是想起了她最不愿意想起的记忆，“没找全，找到的部分都烧了，装在盒子里，应该，寄回去了。”
　　姚昱辰闻言，直接就要夺门而出，很快，他停下了，回过头来，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背影寂寥的身影，皱了皱眉，“你的病很严重，要看的不仅仅是心病。”
　　“嗯，我知道。”0026侧了侧头，回复他，“只看心病，就可以了。”
　　话落，姚昱辰被牵引进一段回忆中，那个时候，哥哥刚要被派过去做卧底，他对他说只是出个远门，抓个人，很快就会回来，后来他收到来自他们警局的邀请，说是他哥哥在外面查到了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危险未知，但这个人他们必须救出来，那个人或许有严重的精神病，又或者不仅仅是精神病。他目前对外的身份一直都是心理师，可别人不知道的是，他研究的不仅仅是人的心。
　　哥哥想到了他，就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问，“人救出来之后，哥，姚警官呢，是不是能跟着一起回来？”
　　他以为他们的答案是肯定的，可是回到家里他才想明白，原来他们的回答是，这两个人，只能回来一个。
　　眼泪掉在了枕头上，两年时间，他无数次私心告诉他希望这次回来的是他的哥哥。
　　“如果那个人去找你，告诉你是姚警官介绍过来的，那就是她了。”
　　这短短一句话化作刺耳的嗡鸣声震的他头疼不止，像是3D环绕一般，挥之不去，他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手握成拳，紧到再也握不住，0026听见他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到耳侧，“你要恢复多少记忆。”
　　她轻轻笑了笑，“不多，一段就好。”被遮住的那一段，至于之前的，她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重要了，毕竟，她的时间不是很充裕。
　　“可能要很多次疗程。”
　　“尽量减少吧。”0026淡淡回复他。只是告诉了他自己有一段很重要的记忆被对方用手段遮住了，对于身体里的东西，她只字未提，反正，要跟着她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