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相爱》端翁

42、第 42 章

　　岛岛脚好后，犹豫是一个人睡呢，还是睡在杰瑞的卧室，杰瑞仿佛看出了岛岛的心思：“别东想西想的了，就跟我睡。”
　　阿曼达请岛岛喝咖啡，岛岛说不用了，阿曼达坚持：“我向来是说话算话的，既然说过要请就一定要请的。就我们两个，杰瑞不去。我来了将近两个月了，我们都没有好好的说过话，我很想跟你好好聊聊。”岛岛拗不过，只得跟随阿曼达出门。脚才疼两个星期，阿曼达就买了车，还把广州的路线摸的半熟。岛岛暗地里佩服的不行。
　　喝咖啡的地方，岛岛是头一次去，装修得很有情调，比岛岛去过的酒吧和星巴克更宽敞明亮，也更大气。阿曼达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两人面对面坐下来。屋子里轻轻飘着萨克斯的曲子，略微有些伤感的情绪。
　　穿白衬衫的男服务员走过来问要喝什么，岛岛说随便，阿曼达点了两杯拿铁咖啡。那时候还是下午，窗外面，街道中央的绿化矮树丛被夕阳拉下很长的影子，行人不多，车也不多。
　　岛岛掉头去看阿曼达，阿曼达微笑着看岛岛，一阵沉默。
　　“忙了这段时间，一切都顺顺当当的，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外。”阿曼达说道。
　　“那很好啊，恭喜你。”
　　“岛岛……”
　　“嗯？”
　　“我们来说一说杰瑞吧。”
　　“……”
　　“其实我完全是为了杰瑞，才决定把公司开在广州的。”
　　“哦。”
　　“你是不是爱上杰瑞了？”
　　“是。”
　　“我也是，从我遇到他的时候开始，十多年了，一晃就十多年了。”
　　“这个我知道。”
　　“上次我赌气离开，是赌气离开，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优雅？”
　　“当然。”
　　“所以上次我也是优雅的离开。而且我打算就此忘掉杰瑞，我真的努力过，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我不停的相亲，我从来没有这样过。去相亲，我才知道，岛岛，年龄对于女人而言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你知道，他们给我介绍的是些什么人吗？离婚的，死了老婆的就算了，还有秃顶的，大肚子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灰心。”
　　“跟你年纪差不多的，还没结婚的，估计就是这些样子的，这很正常啊。”岛岛笑道。
　　“我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相亲过，对我而言，起相亲的念头并且付诸行动，这是头一次。我曾经以为我自己有多么了不得，但是现在，我总结出来，我就是一嫁不出去的中年妇女，真的，那种感觉糟糕透了。”
　　“你别这样说，跟我这样的人比起来，你好得太多太多了，事业有成，要什么有什么，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呢。”
　　“要是能够，我愿意拿我的一切与你交换，真的岛岛，不论你信不信。”
　　“说到底不就是年龄吗，我其实也不小了，在我们老家，我这样的年龄，还没嫁出去，单凭这一点就已经够出名了。何况还要什么没什么的。而且，我们两个走出去，谁都会说你跟我一般大甚至比我年轻啊。”
　　“其实，我上次走了之后，我以为我会一辈子做个优雅的人，但是我发现，我是越来越想念杰瑞，那种想念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强烈。不过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岛岛，我还是觉得或许杰瑞真的爱你，我应该祝福你们两个，所以即便我怎么样想念他，我都控制自己不要联系他，真的没有。是杰瑞先跟我联系的。”
　　岛岛吃惊的抬起头来，看着阿曼达，说不出话。
　　阿曼达继续说道：“我那时候想都不愿意去想你跟杰瑞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有一天就跟我打电话，是他出差在外的时候。好像是突然联系不上你了，他担心的找我聊天。我记得当时我还安慰他，但是我知道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担心过我。后来他回来了，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我也很清楚。”
　　“都是他告诉你的？”
　　“不是。你是女人，应该很清楚，每个女人都是很富有幻想的能力的。我只是那么随便一问‘你们和好了？’杰瑞回答‘是的’。我的大脑里就能够浮现出他拥抱你，甚至亲吻你的样子。最亘古不变的画面就是我离开之前的那个夜晚我所听见的一切。”
　　岛岛脸红起来。
　　“可是，岛岛，杰瑞是那么诚实的人，我问什么，他都会照实回答。我甚至问过你们是不是睡在一起了，他说是，我说你抱着她睡感觉很好吧，他说是的，很好，我说你会不会抱女孩子哦，他说我从后面抱着她。他就是这么诚实。但是我真的受不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变得这么碎嘴，但是我的嫉妒心真的起来了。我想这一切原本都该是属于我的，为什么到最后我落得什么都没有，全是些秃顶的大腹便便的男人？岛岛，你不知道那一阵子，我妒忌得都要疯了。我基本上每天都找借口联系杰瑞，我也很坦诚的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直到杰瑞告诉我他因为害怕而故意冷着你的时候，我的感觉才好一些。我也是那时候开始决定来广州的。”
　　岛岛双手抱在胸前，翘着二郎腿，头靠在椅背上：“杰瑞有告诉你为什么突然就对我冷漠了吗？”
　　“其实很简单，岛岛，不论是多么想结婚的人，都有婚前恐惧症。何况杰瑞还是特殊的情况。他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的，早就固定了的思维模式。哪里会那么快接纳另一个人在他的世界里走来走去，甚至将要与他未来的人生一起共享呢？”
　　“或许吧。你今天找我就想说这些？”
　　“岛岛，你把杰瑞让给我吧。”
　　岛岛一听赶紧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双手伏到桌面上，瞪大眼睛看着阿曼达。
　　“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根本就不优雅，我跟其他女人一样，也会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动手去抢的。”阿曼达自嘲道，“我知道你也爱杰瑞，但是你们才认识几个月，几个月而已，我们认识了十多年了。”
　　“可是这十多年里，杰瑞并没有说过他爱你。”岛岛不甘示弱。
　　“我想他也没有说过爱你吧。说实话，我也不想打击你，但是我认为杰瑞还是爱你不够，不然他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要突然的冷漠你，还有为什么要逃到国外去出差，为什么还要找我聊他心里的不痛快？岛岛，你也该认清形势的，真的。你还年轻，趁着还年轻，另外找一个好的，找一个彼此都相爱的，你也不会这样累了。”
　　“我并没有觉得累。”
　　“我又不是傻子。爱上杰瑞这样的人，能有不累的？”
　　岛岛说不出话来。
　　“你离开杰瑞，我们还是好朋友，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以认作姐妹，工作上我会帮助你，直到你过上幸福的生活。而且，只要你愿意，杰瑞愿意，我是完全不介意你们两个也做好朋友，偶尔见见面什么的我也能够理解并且支持的。我不是那种霸道的女人，我知道两个人之间应该给彼此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
　　“阿曼达，你真的变得好俗气，俗的叫人无法理喻。”岛岛控制不住情绪，生起气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俗气的人才能获得幸福的生活，我为什么要那么寂寞的一个人优雅呢？我过去的三十六年，至少一半的时光是白活了。”
　　“即使我离开杰瑞，也并不代表他会接受你。”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能够对你有感觉，就表示他的心门彻底打开了。现在的杰瑞就像初涉爱河的小年轻男孩子，还得经历过好多的感情才能在爱情上成熟起来呢。我倒不希望你成为他走向成熟的一个过渡，这样对你不好。”
　　“如果真是那样，你也会成为他的过渡的。”
　　“我不会，因为我一直都守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成长。我是那个等他经历了所有对他而言新鲜的事物，停下脚步之后，还会想起的人。而且我是那个唯一的人。我太了解杰瑞了。”
　　“你了解杰瑞睡觉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姿势吗？”岛岛冷笑道。
　　“会有机会了解的。”阿曼达退后靠在沙发背上。
　　“耐心一点吧，阿曼达，你会遇到好男人的，真的。我以前也经历过相亲，不会那么容易在短时间内遇到合适的人的。眼光再稍微放低一点，好男人有的是。你犯不着变得这样吓人，我还是喜欢你优雅的样子。”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这是我的真心话，你很善良，很乐于助人。我之前会在你的面前掩饰我对杰瑞的情感，我没有做出任何不妥的举动，除了那天在阳台上亲他，不过那不是故意做给你看的，那的确是我当时的情之所至。今后我不会再掩饰了，我不会再考虑你的感受。我能做到的仁至义尽的事情，就是告诉你这个。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为了我的爱情，我也做一回小女人。请你无论如何要原谅我。”阿曼达说完站起身，拿起外套，很优雅的就出门去了。岛岛一个人呆呆的坐着，手里的小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一圈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