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相爱》端翁

29、第 29 章

　　岛岛的老家流行一种说法，小孩子出世的时候，除父母家人外，第一个见到小孩的人是什么脾气，小孩子将来就是怎样的脾气。据父母说，岛岛出生见到的第一个生人就是同村里的王姑婆，脾气在村子里出了名的大。岛岛小时候在家里也是好强霸占的，只是父母严加管教，才让岛岛在大学时候落得个好脾气的贤名，曾经有个男朋友的妈妈还跟邻居们夸赞岛岛温柔。当然岛岛的父母从来都不赞成这个说法的。因为岛岛对家里人总是很凶，有一次是岛岛一个人跟家里面的四个人吵架，爸妈和两个弟弟，吵到后来妈妈先哭了。岛岛应该算是只会对家人撒野，到外面大气也不敢出的款式。但是岛岛骨子里的倔强，则是连岛岛自己都很清楚的。不然如何会连老家的工作也不要，辞职就出来了？如何会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怕别人的议论？
　　岛岛倔强起来，连章晓玲也不理会的，自顾自的就出门了。苏远从床上跳起来，乱着头发，追出去不是，坐下来也不是，只是傻傻的站在床边。正好晓玲洗完澡出来。
　　“晓玲，快，快出去堵住岛岛，她生气跑出去了。你快去追她，然后在大厅等我，她听你的。求求你了。”苏远着急起来，一副可怜状。
　　“你们吵架了么？怎么就跑了。你别着急，我这就去追。”
　　岛岛站在酒店大厅中央，看着窗外明亮的阳光，有点眩晕，一种熟悉的迷茫感觉弥漫心底。岛岛从包里摸出伞来，很犹豫，是该向右走呢，还是向左？
　　“岛岛！”章晓玲从后面气喘吁吁的大叫道：“你怎么一个人就走了，招呼也不打一个。”
　　“你这么快啊。”岛岛勉强笑道。
　　“我的大姐啊，你们是怎么了？看苏远的样子，着急的要死。过来我们去那边沙发上坐一下。”晓玲不由分说拉着岛岛往大厅左面角落的沙发上走去。
　　岛岛懒懒的不想说话，章晓玲却不依不饶：“告诉我，快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
　　“那你跑什么跑啊？连我也不管了。”
　　“你知道苏远把我当成什么了吗？”
　　“什么啊？”
　　“他来找我，是因为他女朋友出差了！”
　　“这怎么了？难道还带他女朋友过来，他敢，他女朋友不一定愿意啊。”章晓玲笑道。
　　“你不懂的，晓玲。这样的男人我见过，他把我当什么了？把我当成他的家外面的一面彩旗吗？趁老婆不在的时候，来我这里找乐子？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还会喜欢上他。我那时候觉得，他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啊！”
　　“你想得太多了，岛岛。其实你一点都不了解苏远现在的境况。昨晚你睡着了，他倒是跟我说了很多。他现在过得好像不幸福。”
　　“过得不幸福，所以来找我吗？”
　　“不是的，他只是想你做他的好朋友。你想想，你们是一个地方来的，在这样一个到处都是陌生人的地方，有个老乡多好啊，大家没事聊聊天，说说家乡话。他昨天晚上说起你来，我看他那个样子，都快哭了。”
　　岛岛一听说苏远差点哭了，心立马软了下来。
　　“岛岛，听我说，苏远是不会为难你的，他是真的关心你，像个亲人一样的。你不要把他往坏了想，成吗？”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反正就那样发脾气了。”岛岛声音温柔下来：“反正我这段时间变得莫名其妙的，很容易就生气。”
　　“这可不是苏远的原因，是杰瑞惹的祸。”晓玲坏坏的笑道。
　　“哎，或许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啊？”
　　“谁觉得你好笑了？”
　　“苏远有追问我的情况吗？”
　　“问了，我只说你心情不好。我可只字未提杰瑞啊，放心吧。”
　　“其实我也不是怕他知道，只是他不能理解的。既然不能理解，又何必要说呢？”
　　“是啊。说与不说，你自己看着办。但是，你得对人家好一点，真的，我看到苏远那个样子，挺可怜的。”
　　“我该怎么对他好呢？说实话，我以前以为，如果我再见到他，一定会很难过，很伤心，可是今天早上醒来，看见他就躺在我的身边，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点都没有。有时候，我觉得我真是无情的人，要是能有这样的心情对待杰瑞，该有多好！”
　　“别再提杰瑞了啊，苏远过来了。”
　　“我们先吃东西去吧。”苏远笑嘻嘻的走过来，眼神一落在岛岛身上就赶紧跳开，很怕岛岛生气的样子。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章晓玲站起来，岛岛也跟着站起来。
　　“想吃什么？”苏远问道，又继续说道，“我们去吃香辣虾火锅吧。”
　　苏远还记得岛岛最喜欢吃香辣虾火锅。
　　“这里又不是在老家，全是粤菜，哪里找香辣虾火锅？”岛岛问道，终于开了金口。
　　“你们只管跟我走就是了，我知道有一家。味道很不错。”苏远说着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这个时候，岛岛才认真打量苏远，身上穿的白色衬衫，还是年初新来广州时在步行街岛岛为他挑选的那一件。是为了来见岛岛，才故意穿上的吗？苏远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样子，那个岛岛曾经迷恋的样子。
　　“苏远，以前没注意，现在一看，你还蛮帅的呢。”章晓玲在车里打趣道。
　　“谢谢你的夸奖啊。”苏远笑了笑，转过头看一下岛岛，笑容立刻僵住。
　　岛岛看在眼里，于心不忍，于是问道：“房子装好了吗？”
　　“好了，买的是带装修的，不费劲。”
　　“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快了吧。”
　　“到时候给我派请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岛岛看着苏远，很认真的说道。
　　“那太好了。请帖印出来，我第一个发给你。”苏远很激动。
　　“我的呢？我的呢？”坐在前排的章晓玲转过头来问道。
　　“也会给你发请帖的，希望越多人捧场越热闹啊。”
　　苏远带着岛岛和章晓玲去吃过香辣虾火锅，又去看了两场电影，天就黑下来了。岛岛居然有半天的时间没想到杰瑞，只在看电影时候，幻想过假如坐在身边的是杰瑞，该是怎样的情景，他会不会把手搭在岛岛的肩上，会不会跷二郎腿，会不会跟岛岛抢着吃爆米花……
　　看过电影岛岛计划着回家，可苏远说机会难得，何不一直玩到半夜，找个酒店再住一个晚上，明天再各自回家。
　　“又是你跟我们两个女孩子住一间？”岛岛问道。
　　“不是的，放心吧，我自己住一间。”
　　“我手机没电了，还是回家吧。”岛岛说道。
　　“最讨厌手机了，在外面玩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惦记手机？谁会给你打电话？再说明天回家后还可以联系啊。你这才出来多久点时间哪，就这样着急？”苏远说着就要生气的样子，很像跟岛岛热恋的时候。
　　“你莫名其妙的发什么脾气啊？还有比手机更重要的东西吗？要是我家人打来电话怎么办？”
　　“用我的手机给你认为重要的人都打电话过去先报平安，总行了吧？”
　　“用不着。接下来玩什么，你说啊？”
　　“我再叫两个朋友过来，我们一起去唱歌怎么样？”
　　“好吧，我好久没唱歌了。哎，苏远叫两个帅哥哈。”章晓玲一听可来劲了。
　　“谁说只有男人才是色狼啊？女人也是。”苏远笑起来，“岛岛，行吗？”
　　“行啊，听你的了。你埋单哈，不过唱歌挺贵的，你老婆会不会生气？”岛岛打趣道。
　　“还是改不了你那嘴上不饶人的功夫。”苏远瞪一眼岛岛。
　　苏远叫过来两个男生，都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对待岛岛和晓玲都客客气气的。岛岛悄声对苏远说道：“瞧瞧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等会气氛肯定炒不起来。”
　　“进了歌厅你就知道了，你又不了解人家，别忙着这么早就下结论。”
　　“我倒要看看哪个更适合晓玲。”
　　“操不完的心。”苏远一手为岛岛推开歌厅的旋转门，眼里充满温柔，充满理解。
　　几首曲子唱下来，一箱啤酒去了一半，章晓玲和两个男生轮流唱歌，跳舞。三个人都好像故意为岛岛和苏远创造说话的机会似的。岛岛和苏远坐在沙发的角落里，苏远脸对着岛岛，问道：“还生我气吗？”
　　岛岛看一眼苏远，又看向电视屏幕上的MV：“苏远，我们别这样好吗？我们之间不存在生气不生气的。”
　　苏远还想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动，又说不出来，岛岛看不过去，笑着说道：“你说我们能不能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或者就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像老同学一样？”
　　苏远激动得抓住岛岛的手，说道：“岛岛，谢谢你，我知道，你永远是最大器量的。”
　　“喝杯酒呗？”岛岛端起酒杯。
　　“你胃受得了吗？昨晚喝醉了，今天还喝？”
　　“没事的。”岛岛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岛岛？”苏远问道。
　　“你说。”
　　“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方便跟我说吗？”歌厅里很吵，苏远说话的时候尽量靠近岛岛，可是岛岛却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无形的距离，以前的苏远，哪会如此低声下气？岛岛忍不住感觉有些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