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古代]短刀歌》四方月

24、[戚顾古代]短刀歌——24

　　二十四
　　由于戚少商撞进旁席，惹起骚乱无数，凌乱的脚步声拌着些许哀嚎呼痛的声响，原本严阵以待的修罗场，竟乱作一团。
　　“此时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唐倩尖刻的目光锁住依旧伫立悬索上的青影，点了丹寇的红唇轻轻蠕动，轻声软语却是致命杀机。
　　今日擂台，必须有个你死我活，不是那倒地的剑客，便是悬索上青衫飘逸的书生。她的世界没有惺惺相惜，没有平分秋色，有的只是成王败寇。
　　“今日做生死斗，不过为了‘唐柔’是否能胜任掌门一职，实不必损伤戚大侠性命。今日比试小唐门输了……”汹涌的杀机铺天盖地而来，压得所有人都不敢喘气，就连悬索上原本轻松淡然的小顾，也因着这股压力额角渗出些许水珠。正待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杀戮在所难免之时，一旁一直默不吭声的俏丽身影，终于翩然而出，婷婷而立于众人目光之中，轻柔婉转的嗓音如同清甜的冷泉一般——沁入心脾。
　　“你……真要阻拦与我？”唐倩并非意外，而是最后的确认，她那终日缩在“柔情”伪装下的妹妹，今日终究要站在与她对等的位置上。
　　“勿再执迷不悟了……姐姐。”唐情柳眉微蹙，似有千般不愿在心头，却又不得不在这般时刻挺身而出。如若再让唐倩继续作恶，那势必要搭上唐门数辈辛苦建立的百年基业。
　　“哈！好一个执迷不悟……我有哪点不如你，掌门之位如何必须是你非我？我不服——”唐倩站得挺直，彷如不可折损，纤细的肩头能担尽所有责难，却撑不起半点不甘。
　　愤然的怒吼似乎才传到耳际，唐倩已然如一道绯红的剑，迅疾刺向与她有着同一张脸孔的唐情。
　　小顾敛眉低目，静静地观看一红一白战在一处的身影，脑海中激荡的依旧是唐倩那句“不服”，豁然开朗的脑海中，那个与他有着同一张脸庞的人，也是一身青衫，惶惶孤立，仰天长啸：
　　我不服——

　　变数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唐氏姊妹惊险万分的对决之上，那原本伫立悬索上的小顾，不知何时已然飘然下了生死擂台，衣袂飞扬轻轻落在“唐柔”的面前。
　　“今日之战全是为你——此时此刻心情如何？”小顾蹙起眉梢，似带几分无辜，缓缓出口的言语，带着几分蓄意的调侃。原本抻在腰际布袋上的手，缓缓伸向黑纱罩面之人，修长干净的手指轻柔地挑动薄纱，不带任何恶意的举动，却教轻纱内的那人僵硬了一身的筋骨，苍白的小脸仿佛极薄的骨瓷，大有一碰即碎之感。
　　“这么聪明又漂亮的小脑袋，就这么与身体分家，着实有些可惜。”小顾嘴角轻轻一勾，扬起几分少见的纯粹，仿似他方才的言语就是一句戏言，里面没有致命杀机，也没有半分血腥。但那双向来平静无波的鹰眸，如今染满了把玩猎物的兴趣黯然，慵懒的眼神掠过全场，复又放回眼前瑟瑟发抖的少年身上。
　　“小顾……”固伦像是被秃鹫盯上的小兔子一般，抖了一身的皮毛还是不敢有半点轻举妄动，由“小顾”身上源源而来的杀气是那样明显，不做丝毫掩饰。这样的他令固伦觉得陌生，陌生的仿似从来没有见过一般。
　　“嗯？现在才知道怕死吗？……我以为金国的小王子才智双全，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干净的手指轻轻覆上固伦细细的脖颈，轻柔的动作就像温柔的抚摸，虽然带着刺人的凉意，却教人忘记了闪躲这要命的擒拿。
　　等到固伦回过神来；等到众人回过神来；小顾已经擒着固伦尚未成年的细小脖颈，手腕微微使劲，便将人轻巧的举了起来。如不是固伦拼命挣扎踢动的小腿，谁都没有发觉这看来轻轻松松的举动，是会要人命的。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不禁议论纷纷，窸窸窣窣交头接耳，却没有半点想要上前阻止之意。
　　“大家快看啊，这哪是‘柔情似水’四大美人之一的唐柔，根本就是金国派来的奸细，六扇门拿金国人来搪塞唐门，实在太过分。”黑纱抖落露出一张虽有些雌雄莫辨，但依然能看得出来是名异族少年长相，加上小顾故意张扬地喊声，在场所有人的眼光都露出了排斥的寒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先不说金国是否有意进犯大宋，但毕竟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被人愚弄的众人不敢拿六扇门如何，于是将满腔的不忿都投注在那瘦小的固伦身上。
　　“你……”固伦憋红了一张精致的小脸，用尽全身的气力，也只来得及挤出这么一个字，就被淹没在汹涌而来的窒息感中，嗡嗡作响的脑袋充血一般的胀痛，数度挣扎无果的手脚，也开始慢慢失去力量，渐渐垂下、无知无觉。
　　“没有了你这个和谈的重要人物，我倒要看看宋金和谈，怎么个谈法。”小顾轻声喃呢，吞在口中的，是旁人不得知晓的狠绝。正待小顾渐渐收拢五指，结束手中这条性命之时，身后忽的一道暗黑袭来。眼见黑影即刻碰上伫立不动，依旧擒着固伦不放的青衣书生。
　　锵！
　　又是一道寒光袭来，就见快似迅电的黑影，蓦地弹开数步定睛一看，却见原本趴伏在地上的玄衣剑客，转瞬立在眼前手中举剑，如同刚毅不动的神祗，阻隔着袭向小顾的杀机。
　　陡生变故，令在场的众人都不禁生出几分应接不暇之感。怎么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