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恐”不入》山手

4、4

　　两人不得不暂时签订和平友好互利互惠互帮互助条约，然后Per拖着疲惫的身躯回Chi家。
　　周一，尚娱例行晨会，各部门主管开始汇报工作进度，Chi坐在Min下手，由于连夜恶补了不少公司的事情，他现在困得眼皮直打架，恨不能抽两根牙签顶住，没办法只能在桌子底下狠狠掐“自己”的大腿，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可痛感却是实打实地自己在体会。
　　Min侧头瞟了身旁的弟弟一眼，Chi立刻正襟危坐，低下头煞有介事地翻看手边的文件，Min伸手点点自己面前的文件，提醒他翻错页了，Chi尴尬到起飞，飞速瞄了一眼页码往后翻，然后入目满眼的表格和数字，瞬间更晕了，那一刻，他恨自己不是金融系的。
　　“乐播平台上个月点击量上升超20%，说明下情况。”Min说完点点Chi的桌面，“C品牌方就JL签约失败发了申明，代言人还是会优先从尚娱选人，但合约要重新定制，你等会儿把做好的候选名单和新合约更新部分先汇报一下。”
　　Min说完便转头专心听经理的报告，Chi僵在当场，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炸裂的碎片一片片凋落……趁Min在听报告的时候，Chi偷偷掏出手机。
　　——【Chi】出来！
　　——【Chi】快！
　　——【Chi】人呢！
　　——【Chi】限你三分钟把你姐让你做的东西发过来，不然你就等着看“自己”死在会议室吧！
　　——【Per】EM……
　　——【Per】［文件］
　　Per难得没废话，Chi赶忙接收文件，最后磕磕绊绊总算是汇报完了，虚惊一场。
　　Min投来疑惑的眼神，随意地问，“自己做的？”
　　Chi猛点头。
　　“那你慌什么？”
　　Chi背脊一挺，硬着头皮说，“我…尿急。”
　　Min听了噗嗤一声笑了，挥挥手说，“散会吧，一会儿把文件打印出来送法务部，跟你们部门的人说可以开始草拟合约附加条款了，至于最终人选，品牌方确定了会联系你。”
　　呼……Chi长嘘一口气，赶紧收拾东西逃出会议室。
　　Per其实一大早就被T姐找上了门，T姐塞给他两本厚厚的笔记本就急匆匆离开了，临走前再三叮嘱他要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Per失笑地摇摇头，翻开第一本封面上写着行程单的本子。
　　“这么厚的行程单？”Per将信将疑地翻开本子，倒不是说Chi的行程排的多满，只不过T姐把每个节目可能会涉及的问题及如何回答的答案都条条框框罗列地清清楚楚，Per无语，感叹这经纪人还真是用心，之前好像错怪她了。
　　Per粗略扫了一眼，又拿起第二本厚本子，T姐在这本笔记本里记着几个成功炒cp案例，从眼神坐姿延伸到举手投足，全部基情满满，其实某些动作Per觉得还挺正常啊，但被cp粉一解读瞬间就不纯洁起来，Per越看眉头越紧，就cp粉这样看图说话阅读理解的能力，高考语文给满分那都是亏的。
　　随手把两本笔记本扔到一旁，Per握着手机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就在自己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收到了Chi的信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惊恐气息，Per能想到面对Min时Chi的压力会有多大，算了，做个好人吧，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这样想着，Per把自己熬夜做出来的报表发了过去。
　　Per想了想，尽管极其不情愿，但还是登了微博，切到小号，点进自从三天前加了但再也没去过的超话，校草cp超话粉丝不过寥寥几千人，“啧啧啧……”Per看着少得可怜的粉丝数颇有些意味深长地摇摇头。
　　［校草超话］有集美看了9号的直播吗？笑不活了我……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容我再笑一会儿
　　“嗯？什么鬼？9号……”Per喃喃自语，看着这个回帖数在一众寥寥几个点赞贴中奇高的帖子，想起来9号那天直播就是Chi威胁他去的那次，也是自己被赶鸭子上架的第一次采访，他皱眉回忆那天自己说了什么，但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好像没说什么……吧？
　　抱着好奇与不解，Per点开了帖子。
　　帖子里三张动图，第一张，Sam偷瞄，“Chi”目不斜视，第二张，Sam抬手揽肩，“Chi”飞眼刀，Sam举手摸头，第三张，“Chi”脸怼镜头，张口说谢谢。
　　然后楼主就展开她神奇的脑回路，开始了看图说话。
　　楼主：鉴于8号晚上五分钟的后采糖分过高，我满怀希望地点开了9号的直播，然后就嗯？嗯？嗯？［黑人脸问号］不得不说前一晚的后采让我昏了头，所以……才一晚xql是吵架了吗？但我想说，嗯，即使吵架了也好好磕！
　　Chi宝一脸傲娇的小表情萌杀我了55555还有最后勇敢地直接用脸怼镜头！就喜欢你们这种对自己颜值自信的人！（真心夸，老婆皮肤好好～）就是鼻孔朝天也是最美哒～哈哈哈
　　最后想问一下，Sam昨晚回去跪搓衣板了吗？（抓耳挠腮想知道Sam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软绵绵的娇娇老婆！）
　　……
　　嗯……Per现在抓耳挠腮想知道这几个字到底有没有另外的解释！
　　看着满屏“老婆突然好A，我该怎么办？”的回复，Per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帖子中热心网友放的前一晚视频，然后他默默地点了叉。
　　短短五分钟的后采，Sam和Chi两人腿贴腿坐在一张沙发上，其间相视而笑X6，捏脖子X2，拍膝盖X3，揽肩膀X2……
　　“辣眼睛！做作！伤风败俗！”Per磨着牙往下滑评论，突然一个回复彻底使他陷入了迷茫。
　　“矮子攻！我可以！有盆友一起逆西皮的吗哦呵呵呵～”
　　姑娘，你还好吗？吃药了吗今天！
　　——【Per】你多高
　　——【Chi】180
　　——【Per】说实话
　　——【Chi】实话
　　——【Per】呵
　　——【Chi】？抽什么风你？
　　——【Per】你以为我不会自己量？
　　——【Chi】那你量啊
　　——【Chi】什么事啊
　　——【Chi】喂，人呢
　　——【Chi】不至于吧，我多高是影响你起飞了怎么地？
　　——【Chi】好吧好吧，我178
　　——【Per】175
　　——【Per】废人
　　——【Chi】……
　　——【Chi】你他妈有病吧！
　　——【Per】凸
　　——【Per】中午我去找你，你在停车场等我
　　Chi满头黑线地收好手机，不知道大少爷今天又抽什么风，随后又将目光转向面前摊开的合同更新草案及候选名单。
　　C品牌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电子产品品牌，这次新推出的青春系列手机对代言人的要求总的来说是“新”，要吸引年轻人的眼球，手机价格不高，受众人群是大学生高中生及经济能力有限但又追求时尚的年轻人，虽然不是旗舰机，但只要挂在C品牌底下，如果能成功拿下代言对任何新人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Chi不清楚之前Per是怎么把这个项目搞砸的，但能把自己公司艺人的代言搅黄，Per也算是凭实力写下“任性”两个字了，Chi心情复杂地撇撇嘴，再次感慨，任性！
　　Per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Chi没有驾照也没有车，迫不得已只能打车到公司，他今天下身穿了一条略宽松的西裤，上身穿了一件黑色T恤，衣服罩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整个人笔挺修长。
　　Per走进尚娱一楼大厅，从光亮到反光的玻璃镜面上看着“自己”的身影，心里疑惑，明明Chi看上去不矮啊……
　　身高没有自己高，在Per心里已经被自动划为矮子的Chi在接到前台电话的时候就匆匆跑下楼。
　　Chi看着靠在前台百无聊赖刷手机的“自己”忍不住老脸一红，小声道，“说好的在停车场等我呢？你怎么跑上面来了？”
　　Per想也没想直接呛道，“我有什么见不得人吗，怎么不能来上面？”
　　Chi一下被噎住，拧眉不语。
　　Per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两人的对话似乎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他随手拿下帽子，扒了扒头发，不耐道，“别废话，车钥匙给我，去吃饭，饿了。”说完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Chi面无表情，双手插兜站在原地没动。
　　Per见人没有跟上来，转身道，“走啊。”
　　Chi三两步走上前挡住他，微笑道，“我记得我说过‘你’没有驾照。”
　　Per点头，理所当然道，“我有啊。”
　　“不，‘你’没有。”Chi持续微笑，伸手点了点合上的电梯门。
　　合上的金属门倒映出两人的身影，Per愤愤地竖起中指。
　　Chi伸手握住面前的中指，冷笑道，“你想因为无证驾驶被拘留？”
　　Per翻了个白眼，抽回手指，无所谓道，“没事的，你正常开车哪个交警会来查你。”
　　“你，休，想。”Chi扣住Per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往大门口走。
　　“Chi！Per……啊呸，喂，你去哪？”Per企图抽回手，没成功。
　　Chi头也不回道，“打车。”
　　等两人彻底不见了身影，前台小姐才慢慢从座位上坐起身，惊异不定地看着刚才一幕。
　　日料包厢内，两人面对面盘腿坐着，Per开门见山道，“你的活儿我做不了。”
　　Chi一愣，不明所以。
　　“卖腐。”
　　Chi点点头，佯装惊讶道，“你还知道卖腐？看来学了不少，T姐给你的东西看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怎么知道T姐给我东西了？”Per是真惊讶。
　　“废话，那是我问她要的。”Chi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疾不徐道，“范本都给你准备好了，依葫芦画瓢都不会吗？又没让你真做什么，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而已？”Per一拍桌子，怒道，“我心里膈应，办不到！”
　　Chi放下茶杯，皱眉道，“我以为咱们昨晚都谈好了，现在这个状况，除了暂时顶替对方，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你是想说咱们俩什么事也别干，就干等着他换回去？”
　　“你是不是巴不得不要换回去？”Per挑眉，恶劣地说，“因为Sam？”
　　“没有！”Chi立刻否认。
　　Per却没有放过他，追问道，“还是说你对他余情未了？”
　　Chi扶额叹气，“这都什么跟什么，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能别提那个人渣吗？”
　　“哼，原来你也知道他是人渣。”Per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说，“要我做你的工作也不是不行，但有个条件，我做什么怎么做你不要管，另外我不保证你的人设完美。”
　　“行行行，随你。”这一刻Chi只求这位大少爷不要再闹什么幺蛾子。
　　“那么，deal？”Per朝Chi伸出右手，笑地一脸真诚。
　　Chi紧紧盯着“自己”的脸，将信将疑地伸出手，“Deal”。
　　——【T姐】［图片］
　　——【T姐】［图片］
　　——【T姐】［图片］
　　手机连续震动，Chi打开微信，发现T姐一连串发了十来张照片，他随手点开，然后止不住地嘴角抽动。
　　那是自两人第二次达成合作协议之后Per作为Chi的第一次杂志拍摄。
　　——【T姐】我滴妈呀，本来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嗑药了……但摄影师说效果不错^_^就暂且放过你吧，你先去微博透几张花絮
　　——【Chi】OK
　　Chi转手就把照片发给了Per。
　　——【Per】em……还行吧，你这脸勉强八分
　　——【Chi】我谢谢你
　　——【Per】突然这么客气？
　　——【Chi】［笑脸］
　　Per看着聊天页面的微笑表情，慢慢回过味来，这是真心感谢我？
　　Chi把收到的照片直接发了微博，也没配文字说明，传完之后就没再看手机了，因为现在有更让他头疼的事情——合约。
　　Min让他全权处理新合约和候选人的事情，是真的一点也不打算管他，可是Chi不是Per啊，虽然不知道Per是不是专业的，但他肯定不是，他连环比同比都没搞清楚，怎么从这一堆密密麻麻的数据图中挑出有用信息还要进行分析啊！
　　Chi暴躁地挠了挠头，算了，术业有专攻，还是要请教专业人士，不耻下问什么的，自己是没什么压力的，只是这大少爷的面子，算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Chi打开办公室的门，环视在外面工作的一众同事，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和蔼可亲的微笑，“各位，半小时后请带好此次代言相关资料前往小会议室，咱们开一个简短的会议，谢谢。”
　　众人停下手中的工作，俱是一惊，大家面面相觑，想着大少爷这是终于想起来要秋后算账了？现在是要温柔一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众人收拾好东西战战兢兢地来到会议室。
　　Chi给每个人面前放好奶茶，回到座位上，双手交握，笑着道，“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没有别的事情，是我对部分合约条款及数据分析报告有不明白的地方想向各位请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