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对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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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布伦纳博士接到总监控室的通讯。
我正埋头与那颗星星做斗争，试图在不破坏它的情况下把它拆开，我太想太想知道……
为什么它那么眼熟。
布伦纳博士低声与CIA调查员们说了些什么，然后走进里间，打搅了我尽情探索的乐趣。蛛网般的眼角纹路簇拥着那双明亮的蓝眼睛，他的声音轻缓温和，“他发生了点意外。是你做的吗？”
我点点头。
“非常，非常巧妙。”
他近乎赞赏的叹息了一声，那探究未知的，被努力压制不让倾泻而出的狂热眼神一如我探究那颗星星，“一切都超乎想象的自然。能为我解释吗？我询问他，他察觉不到自己的改变，我也没有发现他何种变化——比如说，如我们预计一样多出什么记忆。”
“等待是有必要的。”
我一本正经的细声解释，转变是需要时间的。
就像面包的制作需要时间发酵,控制一个人也是如此。
想要在原本的记忆中编织一段不存在但要真实的记忆，然后丝滑的嵌入其中……那更要像做手术一样精细。
其复杂程度比直接弄死要多太多，我故意抱怨道。
布伦纳博士取下我头上的仪器贴片，奖赏般摸摸我的头，“会觉得吃力吗？”
我点点头，“嗯，很辛苦的。”
一想到我会因为正常睡眠时间过少，而可能无法如期长到002的高度，我就忧心忡忡。
怀揣着这种忧愁，对我来说太沉重也太辛苦了。
“你会做到的，是吗？”他问。
指示清单上，他要我为那位虚假的研究员，植入真实的记忆，让他高效率的成为一名研究员，在实验室里发光发热。
我忍不住恶意且愉快的猜想：他会像个待宰的牲畜一样，被放在餐盘里端到我面前吗？
装在小小的铁笼子里，弓腰挤背，被掐住喉咙般发出刺耳尖叫，惶惑不安。
可他不必害怕。
在那之前，我会剥离令他痛苦的一切。
我没有回答布伦博士，转而询问我感兴趣的东西，“爸爸，一个「人」，是由什么组成的呢？”
“为什么问？”
“如果说，记忆塑造人的思维模式、逻辑、人格，当我追溯源头将某个关键的记忆替换或者全部修改，他还会是原来的这个人吗？”
如果我给他植入真正的研究员记忆……
他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很有趣的问题。”布伦纳博士说。
回房间的路上，他向我讲了一个小故事。
“在很久以前，也有人提出像你这样的问题——有一艘名为忒休斯的船，它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但期间需要不间断的维修和替换烂掉的木板。当所有的木板都不是原来的那些时，007，这艘船是原来的那艘忒休斯之船，还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
船。
那是什么？
这是一个新词汇。
我从没见过，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但我听明白了他的比喻。
我回答：“是完全不同的船。”
他继续引导我，“那么，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同的呢？”
我想了想，慎重回答：“在取走第一块木板的时候。”
“如果用忒修斯之船上取下来的木板，来重新建造一艘新的船，那么两艘船中，哪艘才是真正的忒修斯之船？”
顺着他的思路，我再次陷入思考。
假设我将A的记忆搬运到B的大脑，B的记忆移到A的大脑，那么，谁才是真正的A?
没过多时，我感觉自己上当了。
这是一个无解的悖论。
谁是真正的A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决定怎么定义它。
所以无论我的回答是什么，布伦纳博士总能找到新的角度辩驳我。
太狡猾了，他在试图绕晕我。
于是我鼓起腮帮子，生气的瞪着他。
“你很聪明，007。”
布伦纳博士目光怜爱地看着我，那目光的穿透太强，又冰冷的厉害，总让我想眨眼避开。“你对忒休斯之船的定义是什么，将决定你的答案。是一艘船？还是无数烂掉的木板？但要记住——整体的，总是大于局部的。我们每个人都是那艘忒修斯之船，人体的新陈代谢无时无刻都在更替我们身体内的组织细胞，但在整体上——我们是谁，是不会产生变化的。”
……
复杂的话语有些晦涩难懂。
布伦纳博士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7号房间。
我对星星已然失去了那种探索的热情，随手往桌子上的玻璃罐里一扔，身体向后一仰，倒在床上，依靠小小身体下坠的冲击力让铁架子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刺耳声音，房间清冷的光线穿过手指的缝隙倾泻在我的脸上，又好似一团无形的丝状雾气包裹整个房间，也将我包裹其中。
我颇有兴致的抬起左手，微微合拢，好似我能抓住天花板上那团喷薄丝雾的惨白太阳。
……
太阳晃动着。
我盯得太久了，似乎眼里除了它的光芒，周围都开始灰暗下来，越来越暗。
愈暗，太阳愈闪耀。
愈闪耀，暗处愈深沉。
哎呀，可我知道，我的左手腕内侧才烙着更深、更浓郁的黑色呢。
我是谁？
我是「007」。
是被掌控下的实验体No.007，布伦纳博士这样提醒我。
这是不管替换多少烂掉的木板，不管我怎么在他的底线来回跳跃，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也是他们想让我认清、或者说乖乖认命的定义。
我偏开头，不再看那团令人心情沉郁的太阳。
抱着我的枕头，舒舒服服的在吱嘎作响的铁架子床上滚了一圈，把脸埋进洁白但被浆洗得并不柔软的被子里。
这种事……
我不是早就接受了吗。
·
我再次明确一个想法。
被封锁在这样密闭的环境里，我只能得到他们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想给予我的知识。
这不能满足我。
我需要让自己再、再、再聪明一点。
否则我什么时候才能不被布伦纳博士耍的团团转？
可我没有象征智慧的书。
只能通过那些「门」，从他人杂乱的记忆里得到一点我从未接触到的知识。
我就像一个在别人的心灵空间里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挖矿工，那些闪光又有趣的知识混在垃圾堆般的记忆里，像散碎的星光一样难得。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挑选的垃圾堆还不错。
有时候……又格外厌弃。
可恶。
为什么有的人，连一本书也不能完完整整的背下来呢？
在我名为接受布伦纳博士的实验任务，给实验目标编织虚假记忆，实则暗搓搓的划水寻找有意思的知识——简而言之，就是在翻新的垃圾堆时，我对外界周遭的感知度，就下降了很多。
连什么时候彼得和011走得很近，关系变得亲密，布伦纳博士又暗搓搓利用我筹划了什么，也不大清楚。
等我惊讶的察觉到变化时，一则传闻已经在实验体孩子中流传开——
我们中最大的孩子，002要得到一份政府部门的实习工作，即将离开实验室。
嗯？
我有些不确定。
难道是我混淆了时间，错过太多前景提要了？
这让我有点不开心，我开始利用「心灵视野」去寻找传闻的源头。
在我隔壁的隔壁的对门的004和她斜对门的005凑在一起，语带羡慕憧憬的讨论——
我们的「爸爸」，为我们谋划一条适合我们的未来。
CIA，国家政府部门，需要招募一批具有特殊才能的超能力者，他们将提供超棒的工作岗位和专业培训，待遇从优，如果干的不错，还有机会带薪去国外旅游。
……
听起来是一份极佳的实习工作。
所以已然成年的002受到布伦纳博士的重点推荐。
“……”
我不禁张大了嘴，啧啧赞叹。
我们霍金斯国家实验室，终于在布伦纳博士的带领下迈出了成为邪恶的无政府主义中立人才机构，那最重要的第一步啦！
把我们当做生物武器，输送到外面的世界。
了不起。
世界，都将为我们随之颤抖。
这不仅是实验室跨时代的一小步，也是002人生的一大步。
所以，这就是他一大早神采飞扬，按捺不住得意，对我眼神挑衅的原因？
我慢吞吞的咬了一口三明治，又端起餐盘中的牛奶，含住吸管，深吸一口。
天哪！
我居然开始怜悯起他了。
原来他才是那个最早被「爸爸」放弃，交换出去的孩子。
002那令我产生怜悯却又该死的好心情，刺眼地从餐厅一直维持到彩虹室，从彩虹室维持到训练室，直到布伦纳博士开始上课，才有所收敛。
训练室的地面很凉。
我忍不住将右脚放在左脚上，安静等待着。
视野里CIA的调查员们，我的新垃圾堆，他们站在观察窗后面，看着布伦纳博士在漆黑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左一右用粉笔画完两个不太规则的圆圈。
“今天，我们要来玩一个游戏。”
布伦纳博士拿着一根长长的粉笔杆，像握住一根教鞭不紧不慢的踱步，从我们身前走过，颁布法令一样说道，“游戏规则很简单——让自己待在圈里。如果你的双脚离开地上的圆圈，你就失败了。只有最后还站在圈内的孩子……”
他的目光亲切，暗含鼓励，平等的照顾到每一个孩子。
也像是在下一个诱饵。
一旦联想到那串着诱人饵食，弯曲且尖锐的铁钩，我开始感觉脚底板更凉了。
他停顿好一会。
看起来一定要勾起所有孩子的兴趣，才揭示他要给予我们的奖励：“那个赢的孩子，可以获得一小时的自由时间，在彩虹室玩耍。”
“可以玩任何玩具。”
所有孩子的眼睛都亮了。
我的「兄弟姐妹」，就像只有7秒记忆的鱼，啊呜一声吞下饵料，扑腾着水花被钓上来。布伦纳博士得到了他想要的满意反应，开始下一步的点名——
“002，006，请上前。”
两个人走出队列。
分别站进圆圈，训练员为他们蒙住眼睛。
“虽然你们要彼此竞争，但我希望，你们还是像平时做测试那样发挥。”
布伦纳博士转过身，视线从剩下的孩子身上扫过，又在我这个方向停顿了一下，盯着我的目光意有所指，“这一点很重要。如果你们让愤怒，或者其他情绪入侵你的思维，你会失败的，我保证。能明白吗？”
好吧，我明白了。
布伦纳博士提前打预防针，堵住我想自由发挥的借口。
我猜测，他对我修改记忆的进度，有些不满意了。
可是进度……
我恍若未察觉般，像个迟钝的雕像立在队列里。
在布伦纳愈发深沉的视线里，像被吸引般旁观起这场专属002的表演——
嗯，002太爱表现自己了。
大概是知道有人在观察窗的另一边关注他，他甚至变本加厉的彰显自己光彩的羽毛，把一个又一个被叫上场的「兄弟姐妹」推出圈外，还一定要使出全力把所有人——
不，是把所有和他关系一般的人毫不留情的摔出去。
看起来就很痛，我绝不想尝试。
但不管排在前面，还是排在后面，布伦纳博士总会叫到我——
“007。”
被叫到那一刻，我的左手像鱼唇一样被铁钩穿透，哪怕不情愿，也要被用力拽出水面。
我默默的走上前，站在圆圈里，疼痛感在手腕处火烧火燎。
我猜002一直在等这个时刻，一洗前耻的时刻。
听到布伦纳博士叫到我，他握紧拳头，一副气势汹汹严阵以待的吓人架势。
彼得走到我身后，用白布蒙住我的眼睛。
这大概是上次不欢而散的谈话后，我们之间的距离最近的一次。
那次谈话似乎才过了几天，我却觉得过去很久很久，久到我们之间产生了一点隔阂，让彼此变成陌生人。
他果然生气了。
我心想。
我令他失望。
他不想和我玩了。
这样的事实虽然有些令人垂头丧气，但我可以接受。
我打起精神，努力安慰自己：我不是男妈妈想要的乖孩子，也不会成为乖乖接受他照顾的那个孩子。保持距离也很不错，他的好意只会使我动摇。
对，我不需要动摇。
特别是不需要被布伦纳博士发现，我还会动摇，还会被影响。
那只会让我落入更可悲的结局。
哭喊着哀求「爸爸」别拿走我的小狗，我一定会乖乖听话……这种想象中的画面，开始让我汗毛直竖。
对的，我不需要动摇。
我不需要。
一句句下达的暗示，试图把那颗心转变成冰块，愈发寒冷坚定。
摒弃一切杂念，我深吸几口气，做好挨打的准备。
“保护好自己，007。”
彼得在我身后绑紧布带，突然发出的声音几乎低得听不见，那温柔的声音在我脑后，像从大理石地面上凭空长出来。
我能想象出金色的枝条一点一点抽长，悄然舒展着不属于这个空间，这座建筑也不需要的柔软叶片。
我以为，他不会再理我了。
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话？
还没等我想明白，他已经松开布带站起来，从我身后离开。布伦纳博士宣布一声“开始”，我立即感受到002的迫不及待。
那如一面墙般的力量的向我整个人扑来。
……
不妙。
非常不妙。
纯粹的心灵力量对抗，不是我的优势。
我的力量和他的力量轰的碰撞在一起，互相推挤、胶着，感觉整个世界，整个人都在力量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这种被压制的感觉……
想破坏的欲望又一次席卷而来，理智在其中上下沉浮，我很清晰的认知到自己想对002做什么，我想要……
……
不知道欲望和理智下沉上浮了多久，我的脚后跟已经从圆圈的中心滑到圆圈边缘，几乎要踩到粉笔画的那圈线。
再坚持下去，我就要流鼻血了。
欲望叫嚣着——
那就让它滴到地面，在整个黑漆漆无趣到极点的训练室打个圈，像荆棘一样爬满墙壁，刺透观察窗，吊死所有人。
理智又浮上来——
我不想流鼻血。
处理起来很麻烦，训练室没有纸巾盒。
我没有纸巾。
这样莫名执着的念头让我意志力陡然一松，002把我推出圈外的那用力一摔——
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这下我彻底冷静了。
揉了揉手肘，解开蒙眼的布，熟练的爬起来。
像之前所有的挑战者一样，露出挫败难过的神色，灰溜溜的坐在他们其中。
之后，就是002的高光时刻。
没人能在他手上撑太久，可把他得意坏了。
我几乎能想象的到，他会如何嘲讽我，翻来覆去说那些无法触动我的话，可我得准备点能刺痛他的话回敬他。
我暗自琢磨，酝酿……回过神时，这场表演赛已经走近了尾声。
只剩下最后一个挑战者。
“011。”
011颤抖了一下。
在亲眼目睹所有「兄弟姐妹」的惨状后，她有些害怕地后退一步。
“011？”布伦纳博士重复道。
她孤孤单单的站在对面，看起来要哭了。
足足五六秒的时间，她才终于做好心理准备，鼓起勇气走上前，一脚迈进圆圈内。
彼得走过去，为她蒙住眼睛。
离开前，凑到她耳边鼓励道，“加油。”
这让我侧目。
不是因为怅然彼得有了新的想照顾的孩子。
唉，他总是这样，我无法解释自己是如何感受到的，但我认为，他很容易对群体中最受孤立的那个孩子动恻隐之心。
之前是我，现在又是011。
大概这就是男妈妈，我心想。
让我下意识侧目的，是布伦纳博士的反应。
他微微皱起眉，表情有细不可察的沉郁，追随彼得目光愈发冷凝，看起来，非常、非常不乐意见到彼得接触011。
011对布伦纳博士极为重要。
彼得知道这一点。
他还是做出这样的举动——
在控制欲极强的「爸爸」的面前，表现与011的亲近。
我有些讶异。
他在挑衅爸爸吗？
还是说，这又是男妈妈的天性，他无法做到对处境堪忧的011视而不见，终于要明目张胆的反抗布伦纳博士对其的冷暴力？
我不确定的、再一次这样想。
只一眨眼的功夫，布伦纳博士就神色如常，看着场地中央。
“开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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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会比一个人单挑十几人的车轮战，更能让身处观察窗另一边的调查员们，直观感受到002他的价值呢？
或许这次表演还能为每个上场的孩子打个分数。
留存最后，分数最高的孩子将会带上荣耀之冠，被我们的「爸爸」——布伦纳博士，标高价出售。
我以为这场展示性质的比赛很快就能结束。
可令我吃惊的是，或者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
本该如预料般一边倒的对抗，竟陷入了焦灼。
我微微瞪大了眼睛。
看了看努力与002对抗的011，又瞄了瞄眉眼低垂神色温柔的彼得，然后觑了觑面无表情的布伦纳博士，视线在三者之间飘忽不定。
彼得他……做了什么吗？
几天之前，011还不能顺利引导出心灵力量，被所有人孤立嘲笑，现在她却出乎意料的，能做到与002抗衡。
不可思议！
……
胜与负。
在两人之间不停摇摆。
滴答一声，002的鼻血流了下来。
显然，十几次的车轮战对他来说并不轻松，但他看起来并不想放弃，放弃这最后一次，近在咫尺的胜利。
他太执着了。
执着得令我敬佩。
但如果要我选，我想要看他输。
我太知道……知道如何才能让他倍感痛苦。
……
很可惜，我的意愿并不重要。
011显露出了颓势，步伐开始退后。即便她咬着牙苦苦支撑，但她还太小远不是002的对手，拼劲全力的后果是她的鼻血也紧跟着流了下来。
到这个地步，能与002硬碰硬的较量到现在，她做得已经足够好。
她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不会有人再小瞧她。
但011……
她总能在让我感觉出乎意料的时候，更进一步。
她猛地攥紧拳头——
被推出去的前一刻，那一瞬间爆发出的情绪极为强烈，强烈到让她忍不住大喊出来，强烈到……
砰的一声！
随着喉咙叫喊，从身体喷薄而出的力量，一下子将002击飞出去！
002就像一枚沉重的金属球，直接撞裂身后的观察窗，然后声音沉闷的掉在质地极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我万分欣赏的，看向观察窗上的裂纹。
我得说，这可比我们摔在有泡沫垫作缓冲的墙上，要疼多了。
002吃痛的蜷缩起身体，好一会才挣扎着爬起来。
他拉起眼睛上的蒙布，眼神不可置信，似乎还未接受，接受自己会在最后一轮，被最看不上眼的011击败这件事。
可事实就是……
他又输了。
输给他瞧不起的人。
并且这次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于是他一定会屈辱无比，燃烧的愤怒绝对要灼伤他的五脏六腑。
……
可在爸爸的眼皮底下，他还是什么也没做。
011拉下白色蒙布，站在圈内似乎还有些茫然。
对自己爆发的力量，对击败002的胜利，还有对所有人看她的陌生眼神。
她无措的看着布伦纳博士。
布伦纳博士神情难测，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看来，我们有新的赢家了。”
我使劲埋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到我……有些扭曲的表情。
我害怕自己稍一不慎……
就会乐出声。
这场表演比赛的胜利，它可以属于站到最后，惊呆所有人下巴的011。
也可以属于为了胜利拼尽全力的002——哈，至少他站到了最后一轮，让那些调查员们发现他或许还有些用处。
属于011背后指点她的彼得。
属于得到乐子的我。
但总归是不属于布伦纳博士。
因为每一个变化，大概都不在他预定的计划中。
因为不管是011还是002，都在最后一次对抗中，让强烈的情绪侵入思维，并从中获得力量。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对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