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的死角（白正）》玉满

2、 【Black Comedy】

　　Chapter three 【Black Comedy】

　　时间：不远的十年后将来
　　地点：意大利罗马

　　天已经开始大亮，透彻的蓝色如同昂贵的颜料，奢侈地让人看一眼也觉得是罪孽。

　　外层完全由玻璃筑成的塔型建筑，铺天盖地的蓝色柔地映照在上面，把玻璃特有的尖锐特性都压了下去，只有单纯却具有王者气息的耀眼。

　　法拉利开到建筑的门前，门无声无息地移开，一支小队快速到前，在左右分别站好。

　　司机把后车门拉开，白兰轻盈地从车上跃下，笑容美好：“哟，大家辛苦啊。”

　　二十个人没有回答，只能将身体绷地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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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暸望电梯无声地向上，立即到达总部楼顶。

　　办公室的门被专人拉开，站在厅中央的入江已等候多时。

　　“小正啊，今天这么有空？”白兰的笑容弯地更大，也看不出是假装还是真心。

　　“这是第二分队今年的总结和明年的提案，这次是来向白兰大人汇报的。”入江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吗？啊，小正别光站着，来，坐啊。”白兰顺手接过装订好的厚厚一摞文件，优雅地倒坐在沙发上。

　　“是。”入江倒也没有直接坐在沙发，正经地在圈椅上坐下来。

　　白兰随手把报告翻了一下，眼神中也有难以发现的的认真，但依旧非常随性，笑笑道：“小正啊，其实不需要每一年都亲自过来一下的，虽然我很想你。”

　　“可是……”他顿了一下，视线慢慢游移到摆在茶几上的秋牡丹，又看了看小正的眼睛。

　　那么单纯而善良。

　　他慢慢地把话接了下去：“你是我最信任的部下呢。”

　　入江怔了一下，慢慢地苦笑起来，一抬头正想说什么，白兰那令人迷醉的紫罗兰色的眼睛就正视着自己，他的眼睛瞬间瞪大，而对方的唇已经霸道地覆了上来。

　　所有的挣扎都归为无用，紧紧抓住对方的衣服似乎可以缓解一下痛苦。

　　他的唇轻轻的触着自己的嘴角，温柔地像是羽毛一样。
　　他的口腔里似乎还有棉花糖的残余甜味，英俊的侧脸以及他身上浅浅的气息。

　　美好地像是一个梦境一样。

　　也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眼底却有轻轻的泪意快弥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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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似乎都已经飘了起来，思绪像是被泡在海水里一样，有模糊的水波声，阳光从头顶穿透进来，在自己的眼皮上轻轻跳跃。

　　海水迅速涨高。他微微仰头，看着他最爱的人。

　　漂浮在海下，阳光照射下来，水波无声地蔓延翻涌着，浮游生物缓慢地沉浮。光线变地迷离，转换成晕彩的弧度，静谧嚣张。远处有浪花吞吐泛起大量雪白的轰鸣声，撞击在巨大的珊瑚树上的闷响声，蓝色的水波那样甜柔，逐渐变地黑色的海水朝某个未知的深处涌过去……

　　一片朦胧中，那个男子明亮而澄澈的眼睛如此不真实。
　　他的笑容就是那片最美好的阳光。
　　他微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轻轻地、诚恳地说：“小正，我只能拜托你。”

　　BOSS……

　　“我需要你潜入密鲁菲欧雷。”
　　“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们步步紧逼，彭格列不能为委曲求全。”

　　BOSS……
　　如果是你的要求，我当然会竭尽全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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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江正一微微睁了睁眼，看见了那个英俊的青年。
　　他尝试着去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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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装作不在意的事情，到最后就真的不在意了
　　那些拼命想要努力去做的事情，到最后也没有能够实现

　　一切都是那么地可笑

　　黑暗像是潮水一样把我们笼罩。

　　白色的花朵的芬芳在鼻端轻轻漾开。

　　告诉我这是一个Black Comedy。

　　Chapter four 【World and I】

　　I am small and world is big
　　But I am not afraid of anything

　　我没有在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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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结束之后，入江正一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缩在一起了，理好桌在散乱的文件，慢慢地走进休息室，用力把窗户打开，慢慢地把手臂向后伸展，关节处响起“咔咔”的轻响。

　　他习惯性地又看看天空，又回想一下那个经常无用但是偶尔会散发出强烈的首领使命感的青年。

　　长长的头发又因为粗心散下来，澄净的眼睛像是蓝灰色的鸽子的羽翼，扑楞楞地散落下一地的柔软羽毛。

　　“小正……”他轻轻说着，温柔地让人觉得哪怕是个陷阱也愿意往下跳。

　　“啊……白兰大人。”他迅速转过头，推了推眼睛，忽然觉得唇角上一热，白兰像占了什么便宜一样舔了舔嘴角。

　　他的脸迅速红了个透。

　　“嘿嘿，小正害羞了哈。”白兰下意识地也摸了摸鼻梁，想了一想，直接拉着他就往电梯里走。
　　入江因为比他矮了太多，所以几乎是被拖着走，一边踉踉跄跄，一边又怕别人发现，压低了声音连尊称都忘了：“白……白兰！你干什么！”

　　白兰的脚步停了一下，直接把他推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

　　正一几乎连眨眼睛的几乎都没有，白兰的体重几乎完全压在了他身上，背后是冰冷的电梯墙，他温热的舌与他的缠绵在一起，入江被吻地连呼吸都没有了机会，为了不窒息而死，他迅速把手臂环在白兰的颈上，想直起身，结果这个动作仅是给了白兰更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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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入江也只能庆幸地叹气：还好大楼高，还好电梯慢，还好白兰动作快。

　　走出大楼，入江低着头，红着一张脸，非常便扭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领口。

　　莲花车无声地开到他们的面前，白兰再次扯着入江跨进车里。

　　入江在车上还在纠结自己的领口，一边不忘正经地看向身边偷腥成功的某人，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兰笑了一下，异常优雅地在宽大的坐椅上舒展了一下身体：“我还能做什么？”

　　说罢转过头看着小正的眼睛，歪了歪头：“我们去看电影吧。”

　　“啊？！”完全没有明白过来某人的跳跃思维。

　　“嘻，约会第一步。”

　　“啊？！”彻底断路。

　　因为不是节假日，黑暗的播放厅里播的也不是最新的电影，所以只有几个观众。

　　这部电影非常奇妙，台词数量用十个手指就可以数地过来。
　　入江坐在位置上，刚开始没怎么在意，后来就真地入神了。

　　那个才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有干净的黑色短发和单纯的眼睛，淋着瓢泼大雨在街上狂奔，两边店里的顾客，端着热的拿铁，正在切七分熟的牛排，腾腾的热气染地玻璃白色的一块，透明的一块。

　　于是进入了静音和慢速播放，少年的绝望的眼神被一步步放大，无辜张大嘴巴发出的喊叫声被无情地抹去，顾客在两边带着奇怪、惊讶、看戏的各种各样的表情，看客一样地注视这个少年。

　　这个时候，一家小面包店的门轻轻打开，那近乎听不见的“吱嘎”一声全被放大了无数倍，显得有些震耳欲聋，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了这个声开门的声音。

　　温暖的灯光从里面照射进来，一个穿着围裙小姑娘左手握着门把，右手拎着一只篮子，白布的掩盖下，里面排放着十来只小面包。

　　小姑娘微微笑起来，开口道：“哥哥，进来吧，外面好大的雨呢。”

　　白兰的声音突然地在耳边响起：“呐呐，小正，你猜，他会不会进去？”
　　“我猜不会。”他推了推眼镜。

　　但是那个少年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那个小姑娘的眼神那么干净，夹在耳后的一束头发因为身体向下倾而滑落下来，遮住了左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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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江心里没有来由地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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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少年跨上一步台阶，竟然猛地一下抢走了那只篮子，小姑娘在后面“啊”地惊叫了一声，却没有追上去。

　　少年双手把篮子紧紧护在胸口，疯了一样往前方跑去。

　　忽然一辆车子从街拐角冲了过来，少年的身体像是羽毛一样轻巧地飞上半空，又猛地落下来，篮子在空中倾倒过来，面包散落一地，衬着旁边泛黑的工业废水，顺着雨水慢慢地漂浮开去。

　　面包泛起的柔软光泽和肮脏的废水。

　　小姑娘从台阶上奔下来，把少年一下子拉起来，慌乱地想去堵住他额头上破裂的伤口。

　　入江不知道少年和小姑娘有没有哭，因为雨实在太大了，整个天空都是灰色的，一点光也没有。

　　“哥……哥……”

　　少年半睁一只眼睛，嘴角扯了一下，出奇地清秀与年轻，说了整部戏的唯一一句台词：

　　“没办法……这是叛徒的下场，没有任何人会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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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小正你怎么了。”

　　入江一直愣在座位上，直到散场，顶灯猛地打开，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泪水。

　　他愣愣地看向脸有隐有担忧的白兰，喃喃道：

　　“叛徒的下场……没有任何人会原谅我……”

　　“小正？小正？你说什么，你是不是不舒服？”白兰伸手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没，没事。”入江晃了一下脑袋，扯了扯嘴角，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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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真正的夜间繁华才真正露出了一角，空气一点也不干净，混合着固体污染物的气息让入江觉得没有来由地窒息。

　　车子很快开过来，白兰先坐了进去，而入江却依旧站在车外发愣。

　　“小正？”白兰皱了皱眉，坐在车里，对着车外的入江伸出一只手。

　　“……”入江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坐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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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徒的下场……没有任何人会原谅我……
　　叛徒的下场……没有任何人会原谅我……
　　叛徒的下场……没有任何人会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