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夏天的无主题叙述》mo莫小莫mo

2、这只是一次工作

　　“米艾，老总找你。”老总的小秘书在会议室门口用着她常年不变腻死人的声音传递了上层的旨意。被她的声音腻歪了一下以后我突然回了神，抓着文件夹就往外走，留下个王乐乐跟在后面不停地说“米艾，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呢。”“啊，没有，不是老板找么。”我突然意识到王乐乐从很久以前戒掉的脏话重新出现了，那个有着所有人的年代蜂拥而至了。
　　“苏总，有什么事情么？”
　　“米艾，我一直很相信你的投资分析能力，这一次恩科集团希望我们可以投入一个亿作为他们新工程的启动资金，这不是个小数目啊，这个投资要谨慎。你回去把他们历年的工程报表还有这次牵扯到的数据拿回来分析一下，回头给我个最终答案。”
　　“是，苏总。”
　　“好了，你去忙吧。”
　　待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米艾啊，我这辈子苦的钱也不少了，也够用了。所以，一些风险有点大的项目就放一放吧，公司也不差那几个钱。”我愣了下，资本家追求最大剩余价值，这是从小就朗朗上口的。我回过头，发现老总背对着我靠在老板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摇晃着。秃了的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却映衬除了边角上花白的头发，什么时候威严的老板也只是这样一幅中老年作息图的样子了呢。
　　“嗯，知道了。”
　　我推开门出去，告诉了乐乐老总最后讲的话，乐乐蹙着眉嘟囔着，老板应该并不想接这单生意吧，这个年纪的人总有些求稳的心在里面，这个项目风险太大米艾你去回了吧。我看看乐乐专注的神情，暗自想着，应该就是这样吧，刚听完老总的话时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最主要的，我可以不和他再见面了，或许这也是对的，那个年代我们有太多的青春可以挥洒，有太多的理由可以为自己的过错买单，不愿意再去重复。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在那个年代终结，不要，再也不要和生命中已经狠狠忘掉的事情有任何的瓜葛。
　　我不知道到底应该怎样的面对这件事情，面对这个人，于是我只能选择忽略。看着桌上厚厚一叠的财务报表内心突然感觉一阵悲怆，工作那么多年似乎就一直和报表不停地开战从未停止。把自己的身体扔进椅子里恨不得朝天咆哮两声，神啊饶了我吧。恨恨的想了想，却只能哀叹一声然后认命般的开始大工程的统计计算。
　　“乐乐，你说我最后会不会就死在这张桌上了啊。而且我都能想象的出我死时候的样子，一定是面色憔悴和千年老妖一样，干瘪着埋在一堆数据里面孤独的死去。”
　　“哎呦，不会啦。放心，有我帮你收尸，即使死的时候让你孤独的死去，也一定找个乱葬岗埋了你，免得你以后寂寞。”王乐乐一边悠闲地嚼着口香糖，一边把键盘敲得啪啦啪啦直响。
　　“乐乐，我现在才发现你对我真好。”我把自己从一堆报表中抬起头翻了个白眼，却发现王乐乐根本就没抬头看过我，死丫头敲着个二郎腿晃荡晃荡的玩着电脑，罢了，白眼也白翻了。“唉，不过说真的，乐乐，你干嘛呢？”
　　“聊天呗，谁让我这么闲呢。”乐乐朝着我努努嘴，“还要感谢你啊，如果不是你当初强烈要求我当你的特助，我也不会这么舒坦。”我看看她，一副幸灾乐祸得瑟的样子，忍不住泼她的冷水，“乐乐，你也应该为自己想想了，当初你在学校混的文凭里面到底有多少真才实学你我心里都清楚，我让你当我的特助就是希望可以给你一个可以有充足时间充充电，把不足都补回来，现在我是可以把你的事情都揽下来，可是以后呢？如果我跳槽去其他的公司不一定能带走你啊，那时候你若当她人的特助，你什么专业知识都不懂都不会，那你怎么办？”说是冷水，却也是我的肺腑之言。王乐乐的成绩一直很差但是运气一直很好，从小就压线考学校，大学毕业的时候基本上不知道自己这四年学了什么，无奈之下我只能向上级申请一个特助，然后走一些门道让王乐乐当了我的特助，目的也是希望在和我在一起的这几年可以努力汲取知识成为一个能够有独当一面资格的人。想到这里我蹙蹙眉头，轻叹一声重新将自己沉浸在报表的海洋里。随之耳边传来的是乐乐满不在乎的一声应答。我没有再抬头看她，自然也就忽略了她唇角微微扬起的一丝冷笑。
　　“总监，电话。”前台林茵茵清脆的声音传来。我艰难的扬了扬脖子，谁说人体乃神造的，我这不过两个多小时没有抬头，顿觉得已经完全僵掉了，索性猛烈地抬头，希冀借着一股冲劲打开任督二脉，瞬时我就后悔了之前的决定，因为，我扭着脖子转不过来了。于是我用着一种极度诡异的姿势接听了电话“米艾，是我。”醇厚的男声从电话的那头直接敲击着我的耳鼓，“你是安芮翔？”“呵呵，这么多年你还是能通过一句话就判断出电话那头的人啊。”“不是，你的声音以前我听过很多次，所以，所以还有印象。”我低低眼皮，试图通过一些面部器官的改动来验证我不是半身不遂了，“有事情么？”“是这样的，我今天晚上想请你吃个饭，关于案子的。”听到这里，我只能暗地里在心里默默地耸耸肩，我不认可他的说法但是却成了我必须去赴约的理由，“好的。”“那就6点在‘咫尺’，我等你。”说罢，耳边徒留下一连串嘟嘟的串音。思绪被牵扯的无比远，那还是有着苏慕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