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
-
藤丸立香第一次见到伏黑甚尔时才三岁。
八岁的卫宫士郎将她放在福利院菜园旁的树下乘凉，只是转了个身的功夫，藤丸立香就变成了血呼啦差的样子。
看到她的样子，卫宫士郎差点就叫了出来。
之所以没叫出声来，是因为树后几乎只剩半边身子的男人用尖锐的树枝抵住了藤丸立香的喉咙。
年仅三岁的藤丸立香抹了把脸，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已经下意识地用左手按住右手调动了连天与暴君都觉得可怜的咒力。
落日的余晖铺在她的发丝上，视线有些模糊的伏黑甚尔看着她逆光的脸，琥珀色的瞳孔泛着金色的光，他背靠着树干坐下去，垂下头低声嘟囔：
“浪费……的……小鬼……”
透支尚未成型的咒力比在厨房不小心切到手要痛得多，立香努力克制住让自己的眼泪不往下掉，一边努力急救：“生命！非常宝贵！”
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野，卫宫士郎做好了随时从危险人物手中夺回妹妹的准备，就在这时，蓝色的光芒在立香身前闪过，并逐渐汇聚成人形。
“我会拯救所有的生命。”
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包薯片正嚼得开心，听到这里时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立香：“然后伏黑先生就被南丁小姐重重地殴打了一顿。”
立香：“南丁小姐说，‘我想要拯救你，即使这会夺走你的性命’。”
驾驶（？）虹龙2.0的夏油杰也转了过来，从五条悟手中的薯片袋子中抓了一把后把剩下的半袋薯片递了过来：“然后呢？”
立香接过薯片后向夏油杰道了谢，表情有些苦恼：“说实话，我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楚，知道这件事也是靠哥哥转述的，他说那天后我病了很久，完全不记得那天发生过什么。”
五条悟看了她一眼：“术式暴走还有过度透支咒力，真亏你能活到今天啊——”
他突然凑了过来：“立香酱！不如来帮我抽卡吧！”
夏油杰给了他一拳：“那上门家教是怎么一回事？”
“也没什么特殊的吧？”立香嚼了嚼嘴里的薯片，“就非常普通的招聘流程？”
藤丸立香，六岁。
“立香，来见见你的家庭教师吧？”彼时，藤丸安昙这么笑着对牵着手回家的兄妹二人说道。
卫宫士郎一边牵着妹妹的手，一边举起另一只手发言：“立香，才六岁而已哦？”
他的五官皱在一起，是个很想吐槽但又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
“硬要说的话，有升学困扰的我才是那个需要补习的吧？”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沙发后的男人，过分健壮的男人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嘴角是熟悉的疤痕。
士郎：这次有干干净净出现呢。
藤丸安昙对他们招了招手，毫不掩饰自己被来路不明的家庭教师取悦到的事实，她掏出了一张交易账单，完全不在乎交易金额栏中填写的天文数字。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立香会跟着伏黑老师学习，至于士郎……”
伏黑甚尔在一旁补充：“啊，我对教男人没有兴趣。”
士郎：阴谋的味道太重了吧！十一岁的小孩子都察觉到问题了啊！
他皱着眉叹了口气，把立香扯到自己身前。
“即使如此！那也该问问立香的意见啊！”
五条悟插嘴：“绝对答应了吧。”
夏油杰：“别在这时候说出这么煞风景的事实啊。”
立香叹了口气，捂住了自己的脸，含糊的声音从她的指缝漏了出来。
“我当时问他，叔叔，你是妈妈的新情人吗。”
夏油杰被薯片呛了一下，一旁的五条悟则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直到夏油杰不赞同地制止他。
“悟，你再这么笑下去，我的虹龙就要被二次祓除了。”
笑成被猫抓成一团的毛线般的五条悟做出了勉为其难的中肯评价：“那家伙的脸，被误会也是正常的。”
立香不敢抬头，只有通红的耳朵暴露在外面。
“呜……”
一片死寂。
卫宫士郎有些惊悚地看向了立香，显然没有想到这层。
藤丸安昙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只有伏黑甚尔在沉默片刻后笑了出来。
备受晨间剧熏陶的立香好奇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藤丸安昙。
藤丸安昙：“这不……”
伏黑甚尔打断了她，走到了立香身前。他看着立香琥珀色的眼睛嗤笑一声，然后揉乱了卫宫士郎给她梳的发型。
“小鬼，那是另外的价钱。”
从奇怪的误会中走出来的藤丸一家开了一场相当严肃的家庭会议。
十一岁的卫宫士郎的家政属性已经初见端倪，他从冰箱里端出了草莓慕斯，又把藤丸安昙的咖啡换成安神的香草茶，给自己和立香倒了清淡的水果茶。
等到他落座，藤丸安昙按了按刘海，谨慎地开口发问。
“立香，你是怎么看待我们家的？”
立香：“妈妈和哥哥是我全世界最爱的人！”
士郎喝了口茶，试图给自己的脸颊降温。
安昙：“那爸爸呢？”
立香扑进她的怀里，感受她平稳的心跳，然后回答。
“妈妈喜欢就可以。”
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根黄瓜味的棒棒糖，剥了糖纸后一把塞进了一旁毫无准备的夏油杰嘴里。
他深情款款地望着青筋毕露的夏油杰：“杰酱，不用顾忌我，你去和新朋友玩吧，只要你喜欢就可以。”
夏油杰慈爱地摸着五条悟的头，尽管过程不超过三秒，但他的手上已经沾了不下十根白色的头发：“悟酱，真希望你能接受新朋友，然后我们一起玩啊！”
五条悟揪住了对方的刘海：“你小子跟我玩阴的！”
夏油杰不肯示弱，也揪住了对方扫把一样直立的头发：“这种话真亏你说的出口啊！”
立香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毫无劝架经验的她灵机一动召唤了齐格飞。
等到五条悟和夏油杰反应过来，齐格飞的魔剑已然悬在了虹龙头顶，立香紧张地看向二人，威胁道：
“都住手！老师们也不想发生空难的对吧！”
五条悟：可以浮空。
夏油杰：有其他飞行咒灵。
立香：有浮空系从者。
立香干笑两声：“哈哈，真是毫无威慑力呢。”
齐格飞：“没能派上用场真是抱歉……”
立香拍了拍他的后背，带着必死的决心安慰他：“不，这次是我的判断错误，我会向师匠申请自主练习的。”
“说起来自主练习，”夏油杰随手丢掉了手上的头发，惹来了五条悟不敢相信的目光，然后问，“藤丸，你的式神是有成长空间的吗？”
立香点了点头，指向一旁的齐格飞：“拿齐格飞先生来说，他现在的强度是lv10，我的强度是lv5，那么等我升到lv10时，齐格飞先生就可以升到lv20，当齐格飞先生升级到45时，就可以进行同调。”
夏油杰：“同调是指？”
立香：“和齐格飞先生战斗，打赢就能升级。”
五条悟：“打输了呢？”
立香：“会失控。”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评价：“听起来和禅院家的调伏很像。”
立香：“伏黑先生也这么说。”
在藤丸立香第三次向伏黑甚尔请教功课时，躺在立香房间里最舒服的懒人沙发上看小黄书打发时间的伏黑甚尔烦了。
他随手把书丢到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立香：“这种小孩子的功课不要拿来问我，但既然你问了，那我就教你一点大人的功课。”
路过立香房间的卫宫士郎：“住手啊啊啊啊！”
伏黑甚尔：“小鬼，你的术式是什么？”
立香：“什么是术式？”
伏黑甚尔挠了挠头，一脸不想干了的颓废表情，但还是细致地讲解了相关知识。
立香举手：“伏黑老师！我也可以有术式吗？”
伏黑甚尔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立香几乎以为自己的术式是石化，他才有了新反应。
伏黑甚尔：“喔，谁知道呢。”
藤丸立香的术式是在某个星期天的下午觉醒的，在帮伏黑甚尔跑腿买零食的路上，立香在熟悉的小巷子里看到了奇怪的狗崽。
那是一只黑色的小狗，只有爪子的部分是惹人怜爱的白，立香毫无愧疚之心地拆了买给伏黑甚尔的火腿肠，刚要上前一步，耳边就响起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还是这么的烂好心啊你。”
扛着朱枪的蓝色紧身衣男人蹲在一旁的垃圾桶上发表自己的看法，立香歪了歪头，对一瞬间涌入脑海的记忆有些迷茫。
“库……丘林？”
男人从垃圾桶上跳下来：“呦！”
库丘林随手用枪尖把地上的狗崽挑了起来，对立香进行了现场教学：“看到它的尾巴没有？虽然看起来是断尾但实际上只是咒灵的伪装哦？这种低级咒灵会通过博取你的同情来伤害你，所以要格外小心才行。”
祓除掉咒灵后，库丘林看着莫名失落的立香，一时间有些麻爪。
“啊啊，知道了！下次让你摸摸那家伙的狗好了！”
牵着库丘林回家的藤丸立香理所当然地受到了伏黑甚尔的注目礼。
“不要乱捡东西啊小鬼。”
库丘林护在了她身前。
“原话奉还。”
立香把两个人的手强行握在一起，严肃地教训二人：“不可以吵架！要好好相处！”
五条悟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面，捂住了嘴。
“我有点晕咒灵了，杰。”
夏油杰面色如常：“敢弄脏虹龙的话就把你的棉花糖换成苦瓜馅儿的。”
“你这恶毒的小眼睛！我诅咒你这辈子都睁不开眼！”
作者有话说第6章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