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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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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娅回来时，希尔薇娅和眯眯眼青年正坐在房间的不同方位。
“卡谢尔先生？”
妮娅瞪圆了眼睛小声惊呼道。
也许是惊讶太过明显。
希尔薇娅开口道：“路上碰到的。”
——
几分钟前，希尔薇娅回到房间走廊，和同样返程回来的卡谢尔打了个照面。
见到她，卡谢尔脚步微顿，站在了原地。
希尔薇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将钥匙插进门锁，准备打开房门。
见他还不走，希尔薇娅停下了动作。
‘有事？’
她面无表情地用口型问道。
村长把所有人的住处男女分开，她不认为在这里和卡谢尔碰面是巧合。
斯文俊秀的男人面上挂着笑缓步走近，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对方的冷淡态度。
‘找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不请我进去坐坐？’
他以口型回答。
闻言，希尔薇娅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地移到了他的面部，极佳的夜视能力让她清楚地看到了青年脸上不带丝毫恶意的友善笑容。
他不会伤害她。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希尔薇娅皱了下眉，压下了心头浮现的奇怪感觉。
几秒后，她伸出手，做了个手势。
‘请。’
——
“原来是这样。”妮娅恍然大悟。
没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卡谢尔先生居然也喜欢夜闯民宅，妮娅用敬佩的目光看了他好几眼。
卡谢尔推了推金丝边眼镜，笑得一脸纯良，在妮娅炙热的目光下不动如山。
太明显了，希尔薇娅收回了视线，妮娅太好懂了，从来对自己的表情不加掩饰，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光跟她合作可不一定能保证成功。
至于卡谢尔……
希尔薇娅低下头，从包里拿出日记本推到他们面前：“你们也看看这个。”
他们以前见过吗？还是认识？
希尔薇娅的目光隐晦而仔细地描摹过卡谢尔的五官，容貌如此出色的人，她不可能没有印象。
低头翻看日记的男人有着优越的外表，跟身旁长着小雀斑略显稚气的普通女孩形成了鲜明对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妮娅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从一开始的疑惑，惊讶再到震惊，她的呼吸也时断时续最终变得急促。
而与她相反是，眯眯眼青年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他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包括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
“原来如此，”他很快将日记看完，“用高酬劳诱骗外来者，加以药物控制，用作劳动力，榨干价值后，再作为‘生产原料’使用。”
这样一来既可以独占所有资源，又保守了‘神之泪’的秘密。
难怪到这的人都有去无回。
难怪招募的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念能力者。
难怪‘神之泪’的产量稀少价格高昂。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堆砌在人命上。
妮娅的瞳孔因惊惧而颤抖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贪图那高额酬劳，便不会一步步走入这样的陷阱，现在连脱身都难。
“冷静点。”希尔薇娅摁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两下。
“希，希，希，希尔——”，妮娅差点跳起来，惊恐的目光像白日里照在窗户上摇摆不定的光斑，她打着磕巴，半天才把一句话说完整：“怎，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是不是没法活着回去了？”
女孩六神无主地反复重复着这几句话，看起来已经被日记里描述的事实吓破了胆。
“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希尔薇娅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看着我，妮娅。”
“听好了，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她的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奇迹般的安抚了妮娅的情绪。
“真，真的吗？”
妮娅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小声抽噎着。
“当然，只要你听话。”
少女三言两语安抚好妮娅，状似不经意督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眯眯眼青年。
他果然没有阻止。
意料之中。
希尔薇娅松开手，坐回到座位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人工开发的，绿地，村落，包括地形，全部都是。明天晚上我打算去尖塔看看，妮娅，你留在这里。”
“那么你呢？”希尔薇娅的目光移向眯眯眼青年：“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跟你一起”，卡谢尔笑眯眯地看着她，说罢，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放心，不会拖你后腿的。”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这样一来，观众和演员就都就位了。
会上演怎样的表演呢？
卡谢尔暗含兴味的目光扫过安静坐着的女孩，可别让他失望啊。
——
高塔的某处房间内，女人正仔细地往脸上涂抹护肤品，桌台上摆放的梳妆镜映出她带着浓重倦色的容颜。不深不浅的黑眼圈，惨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唇，像极了恐怖小说里的女鬼。
女人轻抚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眼睛里是平日中不曾显露过的空洞，疲惫和麻木。
仿佛无声的哀叹。
“我，好看吗？”
她的目光突然直勾勾地向下看去，视野内是双膝跪地，匍匐在地的女仆。
“不好看吗？”
没等到想要的答案，女人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神色逐渐狰狞起来。
她猛地站起身。
‘砰——！’
跪在地上的女仆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墙上，又重重落在地上。
可怜的女仆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不断地抽搐，骨骼碎裂的痛苦使她发出哀鸣。
“呜——呜呜呜——！”
鲜血不断从她的口中溢出。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走到她的面前，抬起脚用力地踩了上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女人疯了一般地践踏无辜的女仆，嘴里不断发出尖叫咒骂。
“为什么要我待在这里！为什么不放我走！为什么——！”
“让我走啊——！！！”
‘咚、咚、咚’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了中年男性的声音。
“内娜，适可而止。”
毫无波澜又不容抗拒。
话落，女人的动作和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摁下了暂停键，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才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外：“是的，父亲。”
她的语气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