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Ess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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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平日里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接打电话，手机常年静音，对于接电话实在有些恐惧。
某天下午，我打算去商场四楼吃饭。七点要参加读书会，六点半，我步伐很快地走到商场门口，被一位短发帅大姐拦住了。
她往我手里塞了一张小卡片，说，店里今天搞活动送洗面奶，还有最后一个名额，可以带我去店里领。
当时我明知道时间很紧张，可还是跟着她往里走。心想着，天降福利，领完就跑路。走到店门口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只有洗面奶，没太留意突然眼前多出的三个人。帅大姐有点东北口音，说，经理，小姑娘领东西。那位经理立马露出笑，从身边推了一个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脸的女师傅，仅两步就引我进了最近的小房间。
等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半推半就地躺在了美容床上。那位女师傅在头顶说话，说要做一个皮肤测试才能领。
这房间非常窄，蓝壁布，圆形白炽灯。
我盯着炫光的白灯说，行，但你得快点。
我知道是美容院的套路，但出于礼貌还是跟她多聊了两句。加上我这人老实，没单独进过美容院，没几句她就快把我本人摸清楚了。
我看不到她，问她还得多久，她说你急啥，继续拿一根小棒在我额头画圆似的推啊推，不知道在推什么。几分钟后我知道了——她开始推销店里的促销活动了。
怪不得她是推销大师呢，我出这个店的时候已经消费了一百大洋。
换来的是一个硬币大小的劣质塑料小圆盒子，里面装着肉眼可见的乳白色固体。
我惊呆了，问这里面是什么。
她说是赠送的洗面奶。
哈哈！
我在心里笑出声来。
这事儿我以为到此就结束了，直到这家店开始频繁给我打电话。我讨厌接电话，也讨厌拒绝，我嘴巴笨，说拒绝的话对我来说有点困难。但第二天，我还是接了。女美容师同我约好时间去做面部护理。
我同意了。
为什么呢？
那两天著名的写作大家王蒙来我们山西了，他在讲座上说，“文学不能创造文学，生活才能创造文学”。
诶，我一听，心里鼓掌，太对了，不愧是大家。
我要写的那本《短暂栖息地》，女主禾雪馜就是开美容院的，我可以当做创作素材去一趟，把充值的一百消费掉，聊聊天，还能了解一下这个行业。
去美容院的路上，我好奇极了，还想了想一会儿问点什么问题。
没想到这一主动了解，再次躺在美容床的我，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房顶的白炽灯亮得很无力，但盯久了，足够涣散我的思维。美容师的行业我算领教了，她们上班时，手机锁在前台，挺严格的。也要培训，学习，考试，不着家。我和她聊着，脸部被仪器按压着，一会儿是机器，一会儿是玉石，闭上眼还有点困。
她坐在凳子上和我聊了两个小时，从工作到养生，到家长里短，最后，终于回到正轨——
“您看这个周期做下来是2980，我们520活动，收您2680。”
一听要交钱，我这会儿脑袋清明了点，摇头说太贵了。
她马上说可以理解，我找经理给你优惠。
不出几秒，经理闻声进来了。这下可好，我敷着海藻面膜躺在床上，眼睛尚睁不开，一个在我头顶，一个在我床边，拉着我的手，将我包围，又陌生又亲昵，又好笑。
这场景我看不到，之后莫名觉得像被霸凌。
——因为都是想要我的钱。
好戏就此上演了。
我说自己不爱出门，周期太长，她就给我缩短。我说还是太贵，付不起。她说给我送几套超值护肤品，别人都没有。我说价格不合适，她说我们X总这两天正好在这边，我给你申请一下。两秒后，她说X总说可以，只出两千就行。我说体验一下算了，她说那你可以走什么贫困户名额，一年就一个，上一个还是一个残疾大妈，但你这不是特殊情况，我想尽办法给你优惠嘛。
两人一个头顶一个身前，一唱一和演双簧。
反正不管怎样，我当时睡在床上，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比在拼夕夕里面还幸运。
只要出钱，所有难题都能解决。
最后我烦了，可惜脸皮太薄。
再次走出这家店，我消费了一千元。
……
嗯，生活不一定促进文学，但一定促进消费。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Essay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