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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神力消失 ...

  •   花红紧张地前进,一不小心踩断截地上的枯枝。

      啪嗒——

      她立刻止住了所有动作,喉头死死绷着,大气不敢出。

      花红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团黑色东西上,它静静地躺在树下,对这突然出现的响动置若罔闻。

      等了几息,它都没做出反应,花红放下悬着的心,定了定神,再次往它的方向去。

      一步一步,她离它越来越近,隐隐绰绰的月光下,它的模样逐渐清晰。

      不,不是它,而是他。

      这里的光还是太弱了,花红只能勉强看出这是个男人,看不清五官,自然认不出来这是谁。

      深夜在屋后的树林里凭空出现个男人,这原本该是个无比危险的情况,最佳的处理方法应该是马上跑回家,锁上门,手里拿着防身的家伙事。

      但她今夜不知怎么,心中没有半点儿逃跑的念头,反而是在犹豫……

      花红在这人面前站了很久,直到双腿有些发麻,才回过神来,她用力咬了下唇瓣,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下一秒,她迅速转身跑回家,幽静的桑林里只剩下树下那神智不清的男人。

      很快,花红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截短短的蜡烛和一捆粗麻绳。

      她大着胆子,沉着地把那男人搬起来。

      他很重,人又失去了意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花红纤细的双臂上,她一时不察,手臂成了现成的人肉垫子,被他后背带着往树干上重重一压——

      “啊-”

      花红本能地痛呼出声,但又怕吵醒他,原本的高声立刻被收回来。把呼吸声降到最低,僵硬着身体,花红小心地从侧面打量这人。

      等了会,他依旧毫无动静,她放下心,加大了力道,把他抬起来,再艰难地用麻绳捆上他的手脚。怕他挣脱,她还特意多捆了几圈,用最复杂的方法打上绳结。

      结结实实绑上好几圈,确认此人无法乱动弹之后,花红才空下来,有时间拿着蜡烛仔细打量此人。

      她无意识地咬唇,被眼前之人的美貌震住,舍不得移开目光。

      高鼻深目,轮廓立体硬朗,与她惯常见到男子相貌完全不同,他的眼紧闭着,浓密的睫毛柔顺地垂下来,让整张脸柔和不少;头发胡乱披散着,发丝蜷曲着,长度只到肩膀。

      蜡烛快燃尽了,花红将蜡烛缓缓下移,原本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此人竟然光|裸着臂膀,大剌剌地露出两边的手臂,肩头有衣服盖着,这样式也很是新奇,是她从未见过的长袍。

      难道说,他是传说中的外邦人?他又为何会昏迷在她家附近的桑林里?

      夜里树影森森,不时沙沙作响,她向周围打量一圈,想找寻第三个人的身影,可什么都没找着。

      怎么办?花红盯着那张昏睡的脸慌乱地思考。

      他若能自然醒来,主动离开这里,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可他要是醒不过来,一直呆在此处,天一亮,路过的村民们便可轻易发现他的存在,她,她就大祸临头了。

      在她家树林里凭空出现个昏睡的,衣衫不整的陌生外邦人,她就算长了八百张嘴也说不清她和这人的关系。若是被随意安上个私·通或是害人的罪名,那她不就变成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吗?

      更何况,她本就处境危险,自身难保。

      花红心跳如鼓,突然有了个坏主意。

      她是不是可以强留下他,寻个合适的借口说服他同她成婚,这样她便可以有倚仗地留在西沙村里,不用担心房屋田产被惦记,不用担心恶人上门强抢。

      她的视线停在他晦暗不明的脸上。

      反正,他一个外邦人,流落到西沙村这偏远之地,也需要个落脚之处,不是吗?

      就算他醒过来要走,也需要一些盘缠的吧?

      把他带回家,她心一狠,有了决断。

      花红决定做个坏人。她要先说服此人与她成亲,至于之后他要离开或是做别的,可以等她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再另同他商议。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把那外邦人拖回了家里,然后将他和厨房的柱子捆到一起。做完这一切,花红叉腰喘气,端详着他的脸。

      陌生的男人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花红只是一名瘦弱女子,把他从屋后带到这里,只能用拖行的方式。天色黑,树林到屋后的地面又不平整,磕磕碰碰是免不了的。

      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多了好些细小的划痕,光洁的脸也因此而沾上了不少黄泥灰尘,但哪怕是如此,他都没有半分要醒过来的意思。

      这人该不会……去了吧?

      花红迟疑地伸出纤细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探到他鼻尖。

      均匀的气息喷在手指内侧,她放下心来,他活着呢。若他死了,她……她……

      但这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让他变成这副任她折腾的模样呢?

      她的决定,会成为自己的救命稻草,亦或是毒药?花红不知道答案。

      花红又取出了一捆麻绳,结结实实地给他再绑上好几圈,防止他解开绳子,否则,她就危险了。

      打上最复杂的绳结,花红伸手拂去额上薄薄一层细汗,站起身,忽然感到手脚一阵酸痛。她干脆站在原地活动了几下四肢,视线不小心划过门口,看见一丝霞光。

      夜晚要过去了。

      适时,邻人的公鸡准时地跳上矮树枝,在院里高昂地鸣叫。

      花红看一眼安静地坐在地上的陌生人,再看一眼窗外,想了下,便把这人留在厨房,走了出去。

      一夜未眠,红着双兔子眼,她像每个普通的日子那样,采桑叶,喂蚕,喂鸡,准备大食。

      每日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她没有玩乐的时间。

      -

      耳畔响起粗犷的犬类咆哮声,一声接一声。

      赫利俄斯习惯性拧眉,右手一抬,想让这恼人的噪音消失。

      他抬一下。

      再一下。

      右手却被什么绑住了,动弹不了分毫。

      意识混沌,紧闭着眼,他的眉头不自觉皱成十字,手指飞舞,动用神力,想让这束缚消失。

      三秒过后,他轻松地抬手。

      又失败了。

      为什么?

      他本能地伸展四肢,然而根本动弹不得。

      惊愕席卷而来,挣扎中,赫利俄斯猛地睁开眼。

      他看见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全身动作瞬间停滞,琥珀色的瞳孔因讶异而微微放大。

      泥巴胡乱涂抹的粗糙墙面,破旧石砖铺就的地面,破了几个大洞的木门,一侧堆满的稻草木块,使用痕迹明显的炉灶……

      这显然不是任何一座主神的神宫,也不是阿尔山脉的任何一处。

      赫利俄斯环顾四周一圈,再低头看,约两指粗的麻绳紧紧捆住他的躯干和手脚。

      问题不大,他想,然后像往常一样,随意地动用神力,打算解决掉这些麻烦。

      意念一动,绳结却没应之而解。

      再试一次,或许是刚醒来状态不好,他想。于是,他集中注意力,再来一次。

      绳结依旧稳稳当当地呆在原地。

      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他愣了一瞬,连忙屏息静气,努力感受体内的神力。

      没有,什么都没有。

      全身上下一阵空虚。

      熟悉的力量好像消失殆尽了。

      心头闪过一丝慌张,赫利俄斯尝试像过往那样动用神力,试了十多次,没有一次成功。

      看来神力的确是因为莫名的原因暂时消失了,赫利俄斯当机立断,立刻扭动着身体,努力利用还能自由动作的手指解开绳结。

      他挣扎的动作幅度很大,结实的肌肉不时撞击到石砖地面和木质屋柱,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赫利俄斯一边左右摇摆,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等他找到此事的罪魁祸首,那个人就完了。

      他一定要让他尝尝太阳神的怒火!

      -

      从蚕房出来,花红往厨房走去,想取些瘪谷喂家里的三只母鸡。

      刚走近,隔着破烂的房门,她就听见了东西撞击的声音。她心头一紧,是那个异邦人醒了?

      大气不敢喘,花红寻了个门上的破洞,悄悄地往里面望去。

      外邦人果然醒了。

      他正疯狂左右摇晃着身体,想用蛮力撑开绳结,隐隐有成功挣开之势,而且他看起来愤怒,狂躁,攻击性很强。

      不行,不能让他跑了。
      还不能让他伤了自己。

      花红立刻推门走入,脸上带着刻意装出来的焦急。经过灶头时,她的手不经意地往里面划了一下,嫩白的手指沾上了一层厚厚的草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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