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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当世罪过,百世太平 ...

  •   此处凡人界有功夫招式,有门派传承,多为外家功夫流于世间,并未神异到以气作剑登萍渡水。

      修仙界曾经亦是如此,但有一天纵之才,却无修炼之资,将满心不甘全用于研究凡人修炼,终于依据炼体之法创造出了内功,代代改良传承,虽未能移山填海,但执花作刃隔空打牛不在话下。

      内功又分刚与纳——刚主战,通常会选定一兵器,将其练至极致后可战千人合攻,其骁勇之力,万夫骇惧;纳主“我”,拓内腑大小经脉,以内力运转大小周天,运用成熟,便是武英向往的摘花落叶皆可伤人,练至极致,还可将寿数延至一百五十余岁。

      于修仙者千百年不过弹指一瞬间,但普通凡人六十已是长寿,何况超越倍数?

      武英听后喜极,转头取了红樱长枪,跪拜师礼,要学刚强之道,她言,“当今朝廷动荡,太子与燕王二派党同伐异,斗争酷烈,日日有官员或被下狱或被流放或遭砍头,以至于暗中招募民间能人异士,让我等草辈得以参见庙堂。我原本打算去救却被瑶池姐姐你抢先那人,我听见护他之人叫他名字了,‘隼’,为当今太子派下三皇子之名,我本想从他入手,如今却不这么打算了。”

      武英五体投地,再一大拜,“我有青云之志,困于眇眇之身,求仙子给我机会。”

      “尔青云之志为何?”

      “收复我朝耻辱割据城池,削除侵略可怜百姓外族,统一此片山河,要我之后,草末得以百世平安,无忧时局动荡危及己身!”

      “尔有帝王之志。”

      “我无帝王之志,更无帝王之才,只我出身微末,更懂得平头百姓所求不过一日三餐,与膝下孩童安平渡过此生。”

      “尔知所求,以战才能得之,成与不成,都会伏尸万万,血流成河?”

      “人族战争从未停止,观我朝之前,虞、荣、安三朝也是血腥满满,而每朝时间不到百年。我朝至今已有九十余年,亦正时局动荡,若要重复前朝余景,为何不让我承担风险,作那万一之中,有可能为那万世开太平之人呢?若失败,也不过千秋骂名,我无惧。”

      武英足足趴伏了三刻钟,等到红日从初升至正午,瑶池终于喝了她的拜师茶,“希望尔谨记初心,莫辜负可怜百姓。”

      银驹虽从三千世界中观无数历史朝代更迭,但从未主动思量人心,与人交流更是第一回,它化作瑶池桃木簪上坠饰,前马后鱼,怪异中道韵天成,华美精致,只有“天”工巧匠,才能成之,“你这是主动培养一个战争机器,成则如她所愿,当世罪过,百世太平。可若她失控,必造成比原历史还要恐怖万分结果。”

      瑶池解释,“我初窥大道时,亦要修习史记,教习长老说,‘读史以开智,观过去以明是非,勿以当下,断定将来’。既然你给了我改变历史的机会,那我便有把握,让此二人不再重复过去悲剧,黎明百姓,也不必再现二百年易子而食惨剧,百世太平,亦得以可见。”

      此后三日,武英两个时辰扎马步,两个时辰挑水,两个时辰练枪,两个时辰感受周天循环。其中苦累,虽嘴上叫饶,但每日练功从未偷懒。

      到第三日晚,司马隼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见木屋穹顶,竹席为床,屋内一八仙桌,桌上桐油灯点亮一室烛光,灯旁有土陶茶壶,壶边四只茶碗可爱圆润,鼻尖是袅袅药香。

      司马隼记忆上涌,想起与鬣狗群对峙之际,被两位女郎相救,其中瑶池青衣雅致,手段诡谲,一举一动不似凡尘中人;另一位不知姓名,擅长伪装之道,随身机关弩箭远远看去,竟有皇家巧匠之风,但她青春跳脱,不像能够造此机关。

      司马隼起身之际,牵动身上伤口,他五官扯动,发现左胸精铁羽箭已被拔出,与其它伤口一同包扎完好。他隐约听见外界有打斗声音,想起自己从东京至此被一路追杀,脸色青白。

      但他并未在屋内等待别人诉与结果,即便伤口再次崩裂,依旧挣扎着爬起身来,在屋内环视一圈后,没有找到断剑,就将那桐油灯熄灭,拿着铁身做的灯台行至门外。

      说是医庐,这木屋修建的不如说是农家小院,矮墙、鸡舍、猪笼、小院、三两房屋一应俱全,平时可见炊烟袅袅、农家饭香。

      如今,温馨却被打破,十几黑衣覆面杀手来势汹汹,他们将出口堵住,统一持单手剑,正在围攻一人,此人正是拿着长枪激战的武英。

      “嘿,姑奶奶天天扎马步挑三五十桶水,练这基本功练得腻味,老爹不愿陪我练枪,害我只能跟木桩对练,如今来了你们正好给我试试枪。”

      黑衣人沉默对战,虽未有人回应,但武英乐此不疲。

      战场之外另有两人,其中瑶池将青衫法衣变作劲装,长发高高束成马尾,看起来利落飒爽;另一人看模样三十来岁,着旧洗布衣,面上无须,神情激动,看武英打到紧张时还在鼓掌,这就是武英口中老爹了。

      二人作壁上观,一人饮清茶,一人嗑瓜子,仿佛观戏,好不悠哉?

      司马隼行至门口,见此一幕,眉头高高皱起,但仔细看去,武英若有差错纰漏,瑶池会在远处以指作剑,被她指向之人,身上则多出一道伤口,杀手杀招被打断,武英反应过来,给予回击,“这是……什么?”

      司马隼不由想到幼时让宦人从宫外搜集来的杂书,其中描述“内力外放”,在此刻得到了具象化。

      而老爹身旁更有一把弯月大刀。他看似吊儿郎当,但双目时刻不离武英,布衣之下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冲向前去。

      司马隼不禁猜想,此地莫非是世外高人所居,是自己无意闯入了?

      杀手们同样注意到此地多出一人,正是他们此行首要且唯一击杀目标,但无奈被武英牵制,竟无一人可以靠近任务目标!

      武英从小就得老爹教导,本身外门功夫已经到家,如今更得瑶池调/教,时日虽短,禁不住修仙之人手段神异。虽说还无法一己之力压制众人,但有瑶池老爹在旁保驾护航,牵制这些人也并未受伤,反而将其做磨刀石,枪法愈发精炼。

      此时正值日落黄昏,金乌下沉之际,而时节金秋十月,天气逐渐转凉。司马隼却觉得此刻浑身燥热,好似天地颠倒,旭日重新东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当世罪过,百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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