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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洞中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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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瑶的鞋子踏在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放眼望去,四周俱是一片坚冰,正中的冰柱之中,赫然冻着一人!
在冰柱前立定,夙瑶尚未开口,冰中已传出冰冷而略带挑衅的声音:“掌门今日怎地有空来探望我这位囚徒?”
夙瑶的目光落在斜插于冰柱之上、正冒出微弱红光的剑上,停了片刻,淡淡地道:“想必你也感觉到了。”
冰中人轻哼一声:“数月前我传声于你,告知望舒觉醒之事,你却丝毫未曾放在心上,如今,却肯来见我了?”
“玄霄,并非我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你所说之事太过匪夷所思,我须得好生考虑,方能答复于你。”
“哼,以双剑之力驱使琼华飞升,有何匪夷所思之处?十九年前琼华派不也是这么做的么?”
夙瑶负手而立,缓缓地道:“当年你与她强行束缚妖界,要夺取妖界内的晶石,却导致本门伤亡惨重,就连师傅也死在了妖界之主手中。如今十九年之期又到,本派却未恢复元气,强自而为,定会重蹈当年覆辙,甚至……更加严重。”
只听玄霄冷笑道:“夙瑶,你还是这般地无用!十九年时间尚不能使本派恢复当年光景,换做是我……”
夙瑶勃然大怒:“换做是你,又当如何?”
玄霄只是冷笑。
夙瑶冷瞪他一眼:“当年双剑之事是师傅与几位长□□同商议的结果,我自是不干擅加质疑。只是当年全盛之时,你尚不能将曦和剑操纵自如,更何况如今无人与你同御双剑,自是更加不敌那妖界之主。”
玄霄道:“当年若非你的好师妹撤剑而去,我又怎会遭曦和焚身,落得如今的下场?夙瑶,你不去寻夙玉师妹,却将我囚禁于此,岂非太过偏私!”
夙瑶眼角轻轻抽动,过了片刻,冷然道:“这些往事,还说它做甚……如今望舒新的宿主已到了琼华,我是来与你商议,该如何处置那望舒剑的。”
“哦?望舒的宿主竟到了琼华?”玄霄的声音里压抑着狂喜:“果然天眷我琼华,数百年飞升大业,必将在我手中完成!夙瑶,你可有将剑留下?”
夙瑶道:“望舒此刻并不在我手中……却也不会丢失。玄霄,你在冰中十九年,可有修心养性,压制住心魔?”
玄霄道:“这不必你操心,我自有分寸。待我出冰之日,你将望舒取来祭炼,定能成大事。哼,你虽修为平平,但如今除却你,倒不做第二人想。由你勉强驱使望舒,倒也使得。”
夙瑶蹙了蹙眉:“我且问你,祭炼望舒,于宿主有何影响?”
“望舒宿主若不修习望舒心法,便会被剑抽取精气,望舒每使用一次,那人便虚弱一分,直至精尽人亡。”
夙瑶面色微变,忽不作声了。
“成败与否,在此一举,何故作女儿之态!”
“此事我自有定夺,望舒我会取来,你且先在冰里待着罢!”夙瑶不悦地一挥袖,转身离开了冰室。
冰室里沉寂了片刻,只听玄霄冷冷地道:“夙瑶,待我出冰之后,迟早要将你踩在脚下,以泄我昔日之恨!”
作为穿梭于人鬼之界外加路见不平劫富济贫的大盗,浪迹江湖的日子让韩菱纱的生活变得十分规律,每日睡足三个时辰便会自动醒来,疲惫全消。
睁开眼睛,便看到那道蓝色的身影静静地趴在桌前酣睡。韩菱纱忙跳下床,走近柳梦璃,却见她青丝铺散桌上,常用的箜篌躺在一旁,如梦似幻的娇颜上有着些许的疲倦。韩菱纱心中微微一疼,指尖下意识地轻触柳梦璃的秀面,却见她眉尖一动,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似乎就要醒过来了。韩菱纱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就心虚起来,想也不想,便抬手抚上她的睡穴。柳梦璃呼吸一顿,重又陷入沉睡。
韩菱纱松了口气,呆开着柳梦璃的睡颜,心中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真是对不住呢,璃儿。”让大美人睡桌子,真是有负她侠盗之名。
犹豫片刻,她伸手抱起柳梦璃,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伸手理了理她有些乱的青丝,韩菱纱柔声道:“时候还早,璃儿,你先睡着,我得去见掌门师傅了。”俯下头,却只是将额头往她额上一贴,她拿起一旁的新装,转过屏风换衣服去了。
到琼华宫时,夙瑶仍是负手而立,背对殿门,只是这背影看起来比之上一会,却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沉重。
“师傅。”她轻唤一声。
夙瑶背一僵,似是回过神来,曼声应道:“你来了。”
“是,”韩菱纱转了转眼珠子,问道:“师傅昨晚睡得可好?”
“你在关心我?”
不虞她会问出这句话,韩菱纱呆了呆,这才笑道:“做徒弟的,自然应当关心师傅。”
夙瑶转过身,神情一派复杂。她凝视着韩菱纱,好一会儿,才道:“今日唤你前来,是要传你一些筑基的功夫。你所学甚杂,本不容易入门,好在你天赋甚佳,却也无妨。”她说着抬了抬手,袖中边飞出一颗火红的丹药:“你体质偏寒,此药你保你脏腑热气,不易受严寒侵扰,亦有去浊存清之功效。”
韩菱纱伸手接过,毫不犹豫地丢进口中:“多谢师傅!”这体寒之症可是困扰她许久了,难得师傅这样大方,不要才是傻瓜。
见她如此,夙瑶又是一阵发呆,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摇了摇头:“这是本门入门心诀,你记好了……”
一个时辰后,韩菱纱自琼华宫中出来时,脑中已塞满了高深莫测的心法要诀。她一面喃喃复习着方才记下的口诀,一面走回剑舞坪。迎面撞上云天河,她揉了揉撞疼的脑袋,抱歉一声,正要绕过他,却被他拉住了:“菱纱,你有没有看到梦璃?”
“嗯?怎么了?”韩菱纱从艰涩难懂的口诀中回过神来,顺口问道:“天河,你今日没有早课么?”
“有啊,不过紫英……师叔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梦璃,就打发我先回来了。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云天河挠了挠脑袋。
“梦璃,梦璃没有起来么……糟了!”韩菱纱猛地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自己临走前点了人家的睡穴,她这一睡少说也要两个时辰,肯定要错过早课的。
“菱纱,你怎么了?做什么自己打自己?”云天河不解道。
韩菱纱顿足道:“天河,你怎么不去叫醒璃儿?”
“我……我是想去,不过紫英……师叔说男孩子不该进女孩子的房间,所以就没有进去了。”
“这……说得也是!”韩菱纱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转身便钻进了房间。
“菱纱——”
“自己玩去吧,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