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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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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李同光醒了,头痛欲裂,至于昨日发生的事,他只记得湖阳郡主将酒泼到他的脸上,后面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
可他隐约觉得,他好像见到了师父,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梦……
中了销魂散,他必然是失态冒犯了那郡主的,
“梧国使团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吗?”
他揉着头问道。
朱殷点头,“一点异常都未发生。”
换了任何女子被那般算计定然是莫大的侮辱,何况堂堂是一国郡主,应该恨不得立刻带人兴师问罪才是,毫无动作,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未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一个见过两面的郡主,有什么理由容忍他?
难道她是……师父?
李同光瞬间清醒起来,如果是师父察觉了他见不得人的心思,定会对他失望至极。
师父会厌恶他的!
“备马去找使团,立刻!”
他带着惊慌吩咐道,踉跄着下了床,脚步虚浮差点摔倒。
即便他从来不否定对于师父的感情与渴望,可若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她会觉得他恶心吧……
不要!
………
“如意姐,你怎么好像有心事呀?”
“你看你,一脸沉重。”
一身王爷装扮的稚嫩少女仰头问道,正是女扮男装的礼王杨盈。
任辛回过神,“阿盈,你曾爱慕过男子,你跟我说说,那是什么感觉?”
她与很多男人周旋过,要么是为了利用,要么是为了刺杀。
可喜欢一个男人,她没有过。
提及此事,杨盈想起自己那档子伤心的初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喜欢一个人嘛,就是他开心我就开心,他难过我也会难过,他受伤了我会心痛,无论他是否对我有意,我都希望他安好。”
“希望他所想,皆如愿以偿。”
任辛思索着,
“他受伤我会心痛……愿他安好…如愿以偿……”
她缓缓重复着杨盈的话,表情愈发凝重。
“如果两个人身份落差太大呢?也会互生情愫吗?”
她又问道。
杨盈揉了揉自己的小脑瓜,“嗯……”
“感情这东西又由不得自己,就连血脉至亲之间都可能产生情意。身份什么的,我都是公主了,还不是瞎眼喜欢一个宵小侍卫。”
说着,她的小脸上浮现出不快与恨意。
任辛沉默了,耳边响起李同光那句缠绵轻语,
“师父,鹫儿喜欢你。”
那她,喜欢鹫儿吗?
她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却迟迟不敢作答。
“如意姐,你是不是在说你和远舟哥哥呀?”
杨盈露出调侃的笑,“远舟哥哥不是在意身份的人,你不用担心。”
“你呀,胡说什么。”
任辛从自己的心思里抽离,无奈地摇头,
“宁远舟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他武艺高超,有情有义,有勇有谋,确实是一个好堂主,好男人。”
“我欣赏他,因为我尊敬强者。”
“我们可以并肩作战,却不能相伴余生。”
“为什么?他这样好,你不喜欢!?”
小公主急忙追问着,如意姐和远舟哥哥居然没戏,这可怎么办。
“对啊,正是因为我看到的他太好了。”
“虽然我说不清楚我喜欢什么样的人,”
“但我一定不会爱上一个在我面前毫无破绽的人。”
任辛说着,记忆如书页翻动。
一口一个师父的少年,一点一点长的比她高,他的笑他的泪,似乎只被她一个人牵动。
她见过他最脆弱的样子,见证所有他的好和不好。
她的表情温柔起来,看着一脸不解的小杨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李同光急匆匆地冲进来,看到的就是她在带着笑意抚摸杨盈的画面。
阳光照在她二人身上,温馨极了。
可他觉得刺眼的很,师父曾经就是这样安抚他的啊,那是属于他的温暖,不可以给别人……
他有一种爱被偷走的感觉。
师父,不要对别人笑。
鹫儿受不了。
“你们在做什么!”他不禁出言打断这情景,带着浓重的嫉妒不善地盯着杨盈。
任辛刚刚才在心里念着他,忽而与他照面,有些无所适从,不自然地侧过头,不正眼看他。
而这个举动,落在李同光眼里,如同厌恶,连看他都不愿意吗?
“孤就是大梧迎帝使,礼王。”
“看阁下的衣着,便是长庆候了吧。”
杨盈收起少女姿态,正了神色,任辛将她教的很好,已经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势了。
“礼王?”李同光闻言也冷静下来,
能从底层爬到长庆候的位置,他的应变能力自不会差。
“没想到礼王的病好得这么快,我还以为大梧皇室都是软骨头,没个十天半月下不来床。”
他余光看了任辛一眼,越发镇定,满是少年王侯的傲然。
礼王面前,他不能失态,不能丢安国和师父的脸。
何况,他讨厌这该死的礼王。
杨盈被他讽刺也面不改色,“长庆候这急色匆匆而来,应该不是为了挖苦孤吧?”
“你上次约我阿姐和谈,到底也没个准话,今天既然来了不如就此说开。”
她的话音刚落,李同光和任辛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特别是李同光,转头直勾勾地望向那不愿看他之人,
“哦?湖阳郡主与我谈了些什么呢,本候实在喝多了,记不清。”
他在试探她,究竟是郡主,还是师父。
任辛迎上他的怀疑之色,要认吗?
销魂散药力过重,他不记得后面之事是肯定的,
可是若她承认,他们还能做回单纯的师徒吗。
“长庆候一杯酒就醉的不省人事了,还好我让宁大人暗中蛰伏,及时阻止了你发酒疯。”
“那酒有多烈,长庆候自己心知肚明,我不追究你,是为了安梧两国,你也该领这份情。”
她不紧不慢地说着,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一丝破绽。
原来宁远舟也在,怪不得,想必是什么都没发生了。
李同光有些失望,却又庆幸。
就算发生了什么,不是师父就好,他不在乎赝品的感受。
梧国不当场发作那就是意在卖他这个面子,委屈湖阳郡主来迫他和谈。
“郡主豁达至此,本候也不能不识趣。”
李同光笑了起来,自然是笑意不达眼底,
“不过昨日的事,已经只能在嘴上说说了。”
不当场追究,又有谁可以证明来龙去脉。
“礼王殿下不考虑给本候一些更实际的好处吗?”
正此时,宁远舟带着一众六道堂兄弟走了出来。
一群人披甲带剑肃然而立,李同光一人与其对峙,面上那种和任辛相似的傲气分毫不退。
“奉上云、勉二城,助你成事,如何?”
宁远舟开口。
“不够。”李同光的声音轻飘飘地,带着戏谑。
他伸出手指缓缓指向任辛的方向,“我要她。”
“不可能!想都别想!”
宁远舟已是面有怒色,瞬间就沉声拒绝了。
任辛则是静静地看着她的鹫儿同野狼一样危险而狡黠的眼睛,想着他这虚伪的做派该是经历了多少算计权谋打磨出来的,她心里有点堵。
“别紧张,我还没说完呢,我要她,
答应我一个要求。”
李同光看着她的神色晦暗不明,悠悠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