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之间》善见0716

31、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善雅到古城饭庄时，庄海鹏直面走过来，他的眼睛聚焦到善雅脸上每一处，善雅感觉有些异样，还是礼貌地向庄海鹏点头微笑。
　　“阿雅！今天开始，正常上下班，不要加班，这也是规定，你要遵守，”庄海鹏的话带着老板的威严。善雅有些难堪地点点头，转身去换工作服。
　　中午的饭点到来，阿红一如既往地忙前忙后指挥着服务员，她的大圆脸上汗涔涔、油光光，身子圆如鼓，她一转身却不敢怠慢了，正好看见庄海山进来。
　　“庄大哥来了，”阿红快步迎上前。
　　“嗯！临时过来的，有小房间吗？”庄海山身旁的高岚正四周打量着饭庄。
　　“跟我来吧！大哥！”阿红把他们俩带到二楼的小房间，雅致的小木屋，进门是一个圆形楼空花梨木屏风，上面摆放着紫砂茶具。绕过屏风，屋中间摆放着同样花梨木的圆桌配上三对官帽椅，阿红快速走到窗前，拉起竹帘，一眼望见一楼的天井，阳光和海风同时进了屋，清脆的风铃声飘荡在窗前。
　　“大哥，今天想吃点什么？”阿红谨慎地打量着高岚。
　　“女士优先，高小姐喜欢吃什么？”庄海山客气地看向高岚。
　　“我就喜欢这里的小吃，”高岚一副熟客的样子让阿红一下觉得她面熟。
　　“阿红，茶点各来一个，”庄海山没想到高岚对这里这么熟悉，“原来高小姐很熟啊！”
　　“这岛上第一是山、海，第二就是这古城，到古城来哪有不进古城饭庄的？”高岚的笑靥，荡漾在庄海山的心里，和这样的女人谈生意是他从未有过的欣喜。
　　“阿红，把现在新鲜的好吃的菜上来一些，我就不看什么菜牌了，”庄海山偶尔会来古城饭庄，在这就跟在家一样自在，“海鹏在忙吧！不用叫他来了。我们谈点事。”
　　“庄总在厨房呢！最近上了春季新菜，我去厨房安排一下，”阿红迅速来到一楼的厨房，庄海鹏正在此督促着，他听到阿红说庄海山在二楼小包房，便解下围裙，快速上了二楼，他进屋第一眼就看见了高岚正和他堂哥谈笑风生，他顿觉到什么，却一点也没大惊小怪，堂哥带来他这里的各路人马、各行各业都有。
　　“哥，最近忙吧！”庄海鹏直接坐在庄海山旁边。
　　“忙！，这不带着合作伙伴来你这吃个饭，谈谈事情，你这比我那安静，”庄海鹏第一次听到生性爱热闹的大哥说到安静，不禁寻思着，然后若无其事地打量着高岚，他见过高岚几次都是和秦雷在一起的，他此刻明白这些人际关系，自然的不多嘴就不会捅破这些微妙的关系。经营饭庄10多年来，不论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守口如瓶是他擅长的做法。
　　“你们慢慢吃、慢慢谈，二楼安静，没有人打扰的，”庄海鹏识趣地起身准备离开。
　　“庄总，善雅在这上班吧？”高岚微微一笑，却给了庄海鹏一惊。
　　“没错，阿雅在这，”庄海鹏仔细地看着高岚，揣摩着她的心思。
　　“那就派她来这间屋吧！”高岚这样的先发制人的姿态让庄海鹏立马警觉到善雅和高岚之间有什么事。
　　“我哥的客人还是我亲自来吧!这时间阿雅在一楼正忙着呢！”庄海鹏像挡箭牌一样挡住高岚的锋芒。
　　“哎呀！这么忙哪能让你这个老板来服务呢！阿雅和我是熟人，好久没见她了呢！”高岚的话绵里藏针。
　　“高岚小姐真是这里的熟客啊，”海山很意外地直盯着高岚。
　　“哈哈！这岛上的餐饮、民宿、游艇哪哪都有你们庄家兄弟的大名呢！我和你弟也见过几次，”说着高岚特别刻意地看向庄海鹏。
　　“既然都这么熟了，以后常来岛上玩吧！”海山起身从餐边柜上拿来茶具、茶叶，准备着泡茶。
　　“哥！等等先了，我给你拿好茶来，”兄弟间亲密无间显露无遗。
　　庄海鹏下楼从自己的办公室拿来铁观音，快速地找到善雅。
　　“阿雅，有客人点名要你去服务，”庄海鹏单刀直入告诉善雅。
　　“哦！那我去吧，哪间房？”善雅心无杂念地看着庄海鹏。
　　“高岚是你的熟客吗？”庄海鹏仔细观察善雅的表情。
　　“嗯！也不熟，算是认识吧！”善雅摸了一下脸颊的汗，眼睛回避着庄海鹏。
　　“她在二楼小包房，”庄海鹏试探地看着善雅。
　　“知道了，我这就去二楼，”善雅理了理头发，转身上楼，庄海鹏紧跟着她。当善雅出现在高岚面前时，她脸上是克制的平静，但身体显得有些僵硬。
　　“我们多久不见了呀！善雅！”高岚似笑非笑带着嘲弄。
　　善雅一声不吭地站着，眼里空空的，只见庄海鹏把铁观音放在桌上，她便快速拿起茶叶，准备泡茶。庄海鹏这时坐下来，亲自麻利地泡上茶，善雅默契配合着他，并小心地端茶给高岚和海山，然后退在一旁等着上菜。
　　“看来呀庄总把善雅照顾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善雅，我确实是为你好，你要明白的，”高岚看一眼庄海鹏，再看着善雅。
　　海山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点燃烟，感觉其中有隐情，老练地盯着庄海鹏一会儿，然后审视地看着善雅。
　　“这个小妹我没见过，新来的吧！高小姐和你说话呢！你不会说话吗？”
　　“我的员工我不会亏待她，她能干活就行，说不说话没关系，”庄海鹏这时的语气就像他的板寸头发一样，干脆硬气。这下让海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立刻转头盯着善雅看，这么个瘦小不起眼的小女人却让堂弟护着她，原因他懒得知道。
　　“老弟，员工就是员工，做事就应该有做事的样子，不说话怎么做服务员？”海山语重心长中带着责怪。
　　“你们喝茶吧！马上上菜了，阿雅有事叫我，我下去了，”庄海鹏眼神肯定地看着善雅，转身就出去了。
　　善雅安静规范地在一旁站在门边，高岚和海山正谈着游艇合作的事，高岚考察游艇项目有一段时间了，这岛上做游艇出海休闲项目的大大小小的公司有不少，海山的游艇公司是最早也是最大的一家，高岚有整合这些游艇公司的计划，正好和海山不谋而合。他们谈的就是合作框架，而高岚无疑也是合作中的金主，整合后的大公司会增加帆船等等其他海上休闲项目。高岚作为北方人，她有着对大海的无限向往，况且秦雷就住在这岛上，她自然而然地着手在这海上做些事情。
　　善雅开始端菜上桌，她动作轻巧，眉目低垂，水洗蓝的头巾下那张脸颊不白不黑，透着自然的光泽。她熟练地摆放好一桌的菜肴，高山流水的青花瓷盘里盛着青绿的艾果和黄色白色紫色的茶果，一股春天的芬芳让高岚舒畅欣喜，看着春色满桌的菜肴，几乎都是新菜，高岚心里感叹，庄家自家人在这吃确实不同凡响。
　　“小妹，你去拿一瓶店里自酿的黄酒来，”海山非常专业地剔除鱼骨，分好鱼肉，放到高岚盘里，再挤出柠檬汁洒在现烤的生蚝上，同样的一个、两个地放到高岚的碗盘里。他这一系列举动悄无声息、自然流畅，一看就是多年的习惯，好似对待家人一样，完全不同于酒桌上那些献殷勤的男人。海山很早就从渔民转身到生意人，但勤勤恳恳的海岛原住民的务实做派是高岚愿意投资和他合作的最重要的基础。
　　善雅下楼来取黄酒，海鹏亲自到酿酒间挑选一瓶递给善雅。
　　“二楼房间里还好吧！”海鹏仔细看着善雅的表情。
　　“嗯！没什么事，”善雅也很明白地看着海鹏。
　　海山给高岚倒上黄酒，“这是自己酿的酒对女人有好处，活血化瘀，等下走的时候给你带几瓶。”
　　“你太客气了，以后你的工作量会大很多，我只会看数据、报表，我们各自做擅长的工作，”这也是高岚一贯的工作态度，毕竟她是金融专业人士。
　　午后，海山带着高岚来到海湾的游艇基地，实地给他讲解业务开展情况。湛蓝的天空和海水融为一体，白色的游艇一艘艘整装待发地停靠在海湾，在这个蓝白的世界，海风微微吹拂着游艇，泛起春天的涟漪，银白的扇形栈道一直伸向深海，在海天之间画出一道展翅的弧线。高岚和海山漫步在栈道上，不远处有一对穿着洁白婚纱礼服的情侣在拍婚纱照，白纱裙角被吹散在海天之间，高岚不禁欣赏着，她眼光中透着羡慕之情，海山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也是婚纱拍摄基地，天天都有摄影公司来这里拍摄，这也是衍生的业务，不费事，管理好就行，”海山如实地介绍。
　　就在这时，拍婚纱的摄影师从地上站起来，一身黑衣黑裤，黑长沿帽，与蓝色的海天背景有着强烈对比，一下吸引着高岚的视线，高岚一看这四肢修长的身影就知道是黎光，一会儿她就走近了黎光，静静地看着他摆弄相机，海山很是好奇地看着高岚。
　　“你在这拍外景啊！”高岚完全是一个老熟人的口气。
　　这时黎光才抬头看见了高岚，眼里一阵惊讶，“哦，对呀！我经常在这拍摄。”
　　“这环境拍出来一定是大片了，”高岚欣赏地看着黎光。
　　“高小姐也可以在这拍一套，你拍出来更好看的，”没想到海山说出这样的话，他是由衷的。
　　“哈哈！庄总真会说话，”高岚笑得很舒心。
　　“高小姐想拍就通知我一声，我保证拍好，”黎光近距离用摄影师的眼睛聚焦到高岚脸上，随后他的眼光落在海山身上，立刻就看出这个中年大叔就是那次在这抓拍高岚时，和她同框的男人。
　　“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工作吧！”高岚和海山继续巡视着游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