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珍》林芝洲

24、【第二十四章】裂痕

　　昏暗灯光下，柜子上的舞者缓缓舞动，柜子下面的人儿来来去去。她们早就对各种八卦轶事习以为常，只有特别的故事才会让她们下耷耳朵，吃瓜八卦。

　　丹尼尔跟戴维简单寒暄过后，正式加入这桌，戴维顺时针开始介绍，“我们朋友们主要从上海过来，这位是我表哥海瑞克，这位是龚薇薇，这位是吴大伟，这位是王慧珍，这位是林家森。”介绍完一圈，又把丹尼尔介绍给大家，“那，这位呢，就是Daniel了，我们的公司的董事。他不仅仅是我们公司的董事，同时还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大人物，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的‘神’。”这是毫不夸张的吹捧，更多事实可能要之后有机会的话，丹尼尔亲自跟王慧珍说了。

　　丹尼尔很有礼貌，等到海瑞克介绍完，“其实只是一位和大家一样的普通人。”转头又对着王慧珍说，“王小姐，好巧啊。”

　　“你好，Daniel，好久不见。”丹尼尔握了王慧珍伸出的手。

　　龚薇薇还在沉浸在戴维所说‘大人物’的考量中，她对什么是大人物还没有太具体的概念，就是在想：到底是林家森还是眼前的丹尼尔更强一些呢？

　　丹尼尔和王慧珍一边聊着，同时进行着一次位置转换，戴维跟他对调了一个位置。

　　“王小姐，明天是跨年，你打算怎么过？”

　　“跨年，无非就是人踩人。”隔着几个人还是太远了，不太听得清讲什么，不知不觉中，又跟龚薇薇换了个位置。

　　交头接耳，在这样的空间算是很正常的，“你说什么？”中间的吴大伟似乎只是一根柱子。

　　“我说，明天再说。”王慧珍大声说。

　　吴大伟没有像龚薇薇和戴维那样自己腾地方，丹尼尔手搭着吴大伟的肩膀，想跟吴大伟换个位置，力道只有吴大伟更感受到，旁边的人可能没太注意，唯有上心的人，才会有些敏感。那谁是上心的人呢？

　　当然是林家森和戴维了，王慧珍就在林家森旁边，再加上....所以自然是有些敏锐的，而戴维难得和这样的人物这么近距离，必然时刻关注。

　　有人说男人小气起来可能比女人心眼还小一点，这么看来应该是真的了。丹尼尔也不是傻瓜，隔着一个人就隔着一个人吧。

　　“明天我要跨年，有没有兴趣一起？”丹尼尔隔着吴大伟，王慧珍凑过来耳朵。

　　“你要和Phillip一起跨年吗？”王慧珍问。

　　“明天应该是他的Family day（家庭日）应该没空。”丹尼尔这么说着，中间的吴大伟肯定也听得见。

　　“那你不陪你的家人一起吗？”王慧珍问。

　　“我这个单身汉，家人是指，我的父母和一个常年在外的弟弟。”丹尼尔紧急撇清，虽然王慧珍还没有意指什么。“如果你应邀，那我就不陪我的家人咯。”

　　此时的吴大伟心里总有不爽，但要守住体面，通过拿酒跟丹尼尔碰杯，将他们分开了几次。看到一切的龚薇薇又是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很难受，说不清楚，感受上，也是心里很不舒服。

　　另一边的林家森虽然听不到王慧珍在和他说什么，但是看到别人和王慧珍这种交头接耳的行为，他也是有些吃醋的。

　　持续频繁费力的拉近交谈距离，还说明另外一个原因，这里不适合谈话。看到本质问题的戴维，哪知道这几个人的情况，出发点只是简单的想让这位大BOSS跟自己有多一些交集。于是提议换个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吧。”

　　吴大伟坚持不去，反对道，“太晚了差不多要回去了。”

　　一样的心理活动，林家森必然同意吴大伟的说法。而海瑞克和龚薇薇作为自己人，肯定是跟着大家的节奏的。

　　丹尼尔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追问，“王小姐那明天？”

　　王慧珍在上次的21 Night就没有太理会丹尼尔，这次自然也不会有太强烈的再约欲望。“明天再说。”

　　丹尼尔的反应也不是再问，而是添加了在旁边‘摇尾’的戴维的WhatsApp账号。

　　柜子上的舞者看出刚刚这里上演的戏码，专心吃瓜，只是没想到这个瓜只有半个就要散了。

　　新历新年过后，马上就是CNY中国年了。几人走出这个大厦里的酒吧，等电梯时，看着玻璃窗下的大厦楼下，这个时间依然车水马龙。还有喜庆的布景，大厦外壁挂着很多灯笼矩阵，形式上即尊重传统，风格上又十分洋气。

　　他们分了三波道别，丹尼尔和戴维先后离开，剩下的五人还是打了两辆出租车回到圆方。

　　这次林家森和海瑞克一辆，而王慧珍、吴大伟和龚薇薇三人一辆。龚薇薇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哪里感到不舒服了，“慧珍，我跟想跟你说个事。”

　　不知道吴大伟到今时今日还在扭捏什么，还是还在瞎指望什么，他抢答，“薇薇，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什么明天再说，你以为刚刚在鸟语花香我看不懂吗？”龚薇薇的气不打一处来。“人家Daniel和慧珍说话，你为什么一直打岔？”

　　“我们没打岔。”吴大伟改口，“不是打岔，是他们谈话把我挤得不行。”

　　“是吗？”龚薇薇没有好气。

　　“怎么啦？”和龚薇薇坐在后座的王慧珍想缓和气氛。

　　“你别装好人了，”龚薇薇迁怒王慧珍，“永远在假装不懂。”说完双手环抱，扭过身子，把头别到一边，表现出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

　　王慧珍好像知道龚薇薇要说什么了，但是脱口而出的是，“什么意思？”，虽然语气温柔。

　　吴大伟维护王慧珍好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呵斥龚薇薇，“别发疯了。”

　　“我发疯？你说起来会不会太好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大伟忙放缓。

　　龚薇薇不等他说完，“我们两个好了，我和吴大伟两人好了，你晓得吧。我跟你说，你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把他的魂勾走了。”对着王慧珍毫不客气。

　　王慧珍也好气，“我什么时候勾他的魂了，你以为你们在一起没人知道吗，遮遮掩掩有必要吗。”气完一句话，又马上冷静。

　　“我什么时候遮遮掩掩啦，你把话讲清楚好吧。”又把刚刚扭过去的身子再转过来，还是双手环抱，对着王慧珍。

　　吴大伟坐在前面生怕两个人打起来。

　　此时王慧珍已经调整好情绪冷静的说道，“一会下车后我们谈一谈，车上不适合这么聊天。”

　　“你这么说起来倒像是我在找麻烦了。”龚薇薇还想再说。

　　吴大伟后悔没早点拿出应有的态度，当下赶紧抓着插话，“薇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们这么多年的姐妹不要为了我这个臭男人失和。”

　　王慧珍只想说不至于，不过现在这样子，她还是什么都不说比较好。

　　龚薇薇则是紧张与吴大伟的关系，“你想也不要想，我们才刚在一起。”

　　“不要想什么？我没想，你也不要多想。”然后拿出男人那套哄女孩子的话术，“我们在一起后，我一心都在你身上。”眼睛却不自主的想透过左边车门后视镜，看王慧珍的反应。

　　旁边开车的司机则从后视镜看了几眼后面的两个女人，刚刚鸟语花香的舞者没有吃到的瓜，这个司机就吃到一个，也许明天就会跟他的朋友说起。

　　到达圆方，王慧珍拉着吴大伟和龚薇薇回龚薇薇房间谈话，用玩笑的语气说道，“早说呀，我就可以省一间房钱了。”

　　哪料龚薇薇不下台阶，“你刚刚不是说你早就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吗，怎么现在又不知道了。”

　　这会儿吴大伟已经不能再习惯性的向着王慧珍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说开了也好。”

　　“当然是你的错，这么多年我对你这么好，你就只知道她王慧珍一个人，我这么没有存在感吗。”从前的龚薇薇不会想到今天她对王慧珍有着经年累月的埋怨，吴大伟成了她发现真实自己的导火索。

　　王慧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向两个人道别，吴大伟拉住不依不饶的龚薇薇，示意王慧珍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