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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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贺枫涟看到医院那的白晃晃的墙壁。
头一阵阵地钝痛，他忽地想起那正是自己之前被砸中的地方，难不成被砸出个内出血了？如果真的是，据说现在还没有办法治，他会就这样死掉么？
想到这里，他低低地笑了。
原来自己已经累得觉得死了似乎也不错。
“医生，那么麻烦你了。”
白色布帘外传来的男低音，他怎么听怎么耳熟。果然，没几秒宇禾就拉开布帘钻了进来。他坐在床边，一边温柔地拨开他耳际的发，一边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应该。”
“胡说什么呢？我听说你之前被天花板砸了，怎么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宇禾一反往常的寡言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责备的话，然后告诉他，医生已经安排好第二天给他照ＣＴ。
“明天吗……明天我没空。”
“有什么事都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好不好？”
“那些怎样都无所谓了，死掉也无所谓，但明天我有非去不可的地方。”
多少年了，他多少年没去看过那个人，再不去，就再也见不到了。一想到这个事实，他不由自主抓紧了床单。要不是宇禾就守在隔壁，说不定他已经继续失控地砸东西或者哭吼了。
“我不管，做检查之前你哪也别想去。”
“你懂什么！”
啊，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贺枫涟猛地坐起，一种眩晕感笼罩着他，他却凭直觉捉住了宇禾的衣袖，不管这里是医院需要保持安静地怒吼：“你懂什么！他死了！他死了你知不知道？被砍死的！如果我当年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间接害死了他，你懂不懂！”
储存了几年的液体一下子决堤而出，贺枫涟顾不得现在的自己有多难看有多狼狈，他只想找一个出口，哪怕那里是悬崖。
贺枫涟撑不下去了，父母也好弟弟也好，公司里的人也好，没有一个人试图理解他，没有一个人不顾一切地爱他，唯一有过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因为他一时的犹豫畏缩，那个人死了。
他还在这里干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能怎么办，继续待在不重视他的公司里干着得不到回报的工作，继续被父母责骂，继续被弟弟勒索，继续，继续孤单下去。
想起那个人动不动就爱抱着他，他以前还诸多嫌弃，现在却发现累了的时候，他却找不到一个人给他拥抱。
宇禾紧紧抱住了贺枫涟。
不管贺枫涟如何捶打他的背，他都没有松手。
“他不在了，我还在。如果真的很累，就别勉强。公司也好家庭也好，让你伤心的全部丢开就好了。我陪你一起，重新开始。”
“你是什么人？我对你根本毫不了解！”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从之前的公司离职么？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最好的朋友暗地里给了我一刀，只是因为升职的是我不是他。其余，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
宇禾的声音过于冷静，甚至隐隐带着一丝自嘲的残酷。贺枫涟抬眼望他，水汽氤氲的视线里，那双眸深如古井。他竟有点看不清，宇禾是如何一字一句甚至有点咬牙切齿地说出那些话。
“你就是把我当溺水时随手捉住的草也好什么都好，只要你抓住了我，在你放开手之前，我绝对不会放手。”
贺枫涟忽然停止了哭吼，原来胡乱捶打的手则改为紧紧抱着宇禾并不宽厚的背。眼里的液体还是无法停下，打湿了宇禾的衬衫。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他忽然很想睡，似乎世界上只剩下这么个地方是安全的。
那些伤害他的，都够不着。
“i know how you feel inside i've
i've been there before
something's changing inside you
and don't you know
don't you cry tonight
i still love you baby
don't you cry tonight
there's heaven above you baby……”
邻床的病人正在听收音机，起来喝水时不小心拉出了耳机，Guns & Roses的名曲轻轻地在空气中打了个转，就像一首绵延不断的安眠曲。
贺枫涟闭上眼时想，就这样吧，不管是什么感情，这次他得狠狠抓住面前这个人。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不想再坚持，不想再倔强。他只想在宇禾怀里，好好休息一次。
宇禾的手心那么烫，或者真的就能温暖他被冰冻了那么多年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