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归雁月边霜》十兰九傲

37、寄情赋予虚缥缈，几时欢喜几时悲4

　　处理了伤口，原本已经好了很多了，虽然虚弱，但还能说话。
　　他说他看到了那女人的脸，是榜上有名的飞影女——苏请，字阿禧。
　　此人武功平平，但轻功极强，完全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夜里，可能是伤口感染，赵以池又发起了高热。始终不退。
　　又给伤口消了毒，整整烧了一夜才退下。
　　赵以池面色惨白，看着就像是要熬不过去了。
　　关霜也怕，她让张引囚煮了人参来喂给赵以池，喝下参汤之后脸上才有了一点血色。

　　这一刀没伤到内脏，修养了几日便没什么大碍，但伤势还需要静养。
　　赵以池现在的样子也是查不了案了，关霜便让张引囚送他回汇垚池城去。
　　离开前，关霜拉着张引囚到一边，道：“引囚，你安顿完赵捕快之后帮我个忙，在已疾钏城为中心的地方，各种明街暗巷帮我找本叫《追忆武林三两事》的书。应该还有九本，全部买下来，烧了浸了撕了埋了都行。一定要拦截下来。”
　　张引囚把赵以池送上马车，回头来问道：“《追忆武林三两事》？这是什么书？我从未听过啊。”
　　“一时半会儿不好说，都买下来就对了。空闲之余，再帮我找一下墨仙阮栀明近些日子行动轨迹。”
　　“好。”

　　这下查案的就只剩下刘傥和马湘。
　　案子这下彻底没了进展。
　　刘傥多少有些无措，毕竟他也确实没有自己查过案子。虽然他很想自己查案，到真的到了这一步也有些迷茫。

　　云天院的手脚快，与画像相似的女子找出了三位。
　　马湘把他们都带到了客栈里一一查问。
　　很戏剧，这三位姑娘都不是江湖人，从小都被养在闺阁里。别说杀人了，外男连面都见不到。
　　白白浪费了时间。

　　刘傥和关霜在街边走着。刘傥垂头丧气。
　　关霜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指了指旁边的赌坊，道：“刘院主别哭丧个脸，进去搓两盘吗？当放松了。”
　　刘傥道：“这种东西赢不了的。”
　　关霜道：“诶~，赢不了也得让你赢几盘，咱们压最低的，搓几盘就出来。”

　　这赌坊的名字叫“千金不及一时乐”。
　　里面窗户很小，各种男人身上的酒味，女人身上的胭脂味，呛人的很。
　　灯光幽暗，跟三更半夜似的。
　　刘傥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显得有些不自在。关霜却熟练的很，这桌那桌窜来窜去。自己也不搓，纯看。
　　这时，大台上的亮了。一个薄纱覆面的女子坐在精致赌桌的一边。
　　赌坊里回荡起女人空灵的声音：“巳时到，玲珑局，何人来？”

　　刘傥怼了怼关霜的胳膊，问道：“关霜关霜，这个玲珑局是什么啊？”
　　没等关霜说话，一旁一个身形魁梧的大哥就开了口，上来边问道：“小兄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大哥接着道：“这玲珑局每日巳时开，每日只开一次。开始前押注，有四，六，九三注可以选。一局九轮，从第二轮开始，每赢一局翻一倍，输一轮也一样。这局…赢一局飞黄腾达，输一局家破人亡。就算有人上，估计中途也就弃了。这女的是玲珑局赌娘，叫春枫，她玩这局基本没输过。”

　　这时，关霜道：“我来！”
　　刘傥惊了，道：“关霜？你疯了？！”
　　关霜没有理会，直上高台。

　　春枫一笑，一旁有人端上了两个骰子。
　　春枫问道：“这位女侠好胆量，敢问您要押哪注？”
　　“九注！”
　　九注！台下的看众都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轮转骰子，香木雕花杯从骰子上拿开。春枫四点，关霜五点，也算是险胜。
　　刘傥还没来及松一口气，紧接着就开始了第二轮。
　　第二轮，春枫两点，关霜四点，又胜。
　　再来，关霜连着赢了八轮。这时候押注已经涨到了一千多。
　　春枫却丝毫不见慌张，挥手示意下面的人把玲珑骰子拿上来。
　　两个赌娘把东西带了上来，放在两人面前，掀开红布，是两颗白玉玲珑十八面骰子。
　　这骰子真美，做工精细。
　　春枫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被关霜尽收眼底。
　　关霜目光来回扫视两个骰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潇洒一道：“我不赌了，弃了。”

　　“什么？”春枫也站了起来，感觉失态，又坐了回去。
　　台下看戏的人都劝起来：“女侠，你可想好啊。你这次要是弃了，可一点银子都没有啊。你都连赢八次了，怕什么啊。”
　　关霜不理，起身就要走。
　　一边送东西的赌娘开口道：“女侠，你要是再赌一局的话不光有银子。不论输赢，我们都会给您送一支白玉杏花。那东西全莫周也没几人有，你确定不要了吗？”
　　刘傥从台下喊道：“关霜！关霜！这杏花可不比银子值钱啊！”
　　关霜道：“拿来我看看。”
　　赌娘以为有希望，赶忙把白玉杏花呈了上来。
　　这杏花做工也很精致，但好似从哪见过。
　　关霜放下杏花，道：“还是不赌，这东西我自己也能用白玉做出来。”
　　赌娘道：“你做不出来！这个杏花叶子上刻的是我们赌坊的名字。除了我们的工匠没人会刻。”
　　春枫警觉起来，她拉开那个急性子的赌娘，对关霜道：“女侠，我们这里是正规赌坊，在云天院都有登记的。你若不是真心来赌，慢走不送。”
　　关霜不急，用只有台上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正规？春枫姑娘，那不如我们最后一轮比一下谁投的点数少呢？”
　　“……”春枫无言。
　　关霜继续道：“这十八面骰子看似一样，实则暗藏玄机。我的这个十八点的面是最大的，跟它对着的是七点。你的这个六点的面是最大的，跟它对着的是十一点。”
　　她掂量一下骰子，又道：“这里面应该还有重物坠着。我的这个怎么投都是七点，你的那个怎么投都是十一点，对吗？”
　　春枫的脸色已经白了，还是嘴硬道：“你不要信口雌黄。”
　　“我信口雌黄？那我们来投一下？”她指着高台下的人群，“让他们来做个见证？”
　　春枫还是怕了，她摘下自己的金钗塞到关霜手里，道：“女侠，今日所见所想不要说出去，我们有的是银子。”
　　关霜笑了，收下她手中的金钗道：“那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