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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上 ...

  •   昔日里意气风发的秦大鹏如今却静静躺在那个狭小的盒子里,手捧着秦大鹏的骨灰,秦小莫怎么也无法把记忆里的秦大鹏与之联系在一起,此刻的秦小莫满眼的泪水,她的心在抽搐着、疼痛着,痛的让她无法呼吸。秦小莫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对于这个给了她苦难过去的人她不是一直憎恨着吗?曾多少年她不愿意提及那个人的名字?曾多少次她在梦中把他骂的狗血喷头?又曾多少次她在暗地里诅咒他不得好死?看着装有秦大鹏骨灰的盒子被一点一点的掩埋,秦小莫发疯似的扑上前去,她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但除了一抔黄土她什么也没有抓住。被亲人搀扶起来的秦小莫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的,静静的,站了好久,好久……
      “爸爸,你安息吧!”秦小莫呢喃着。随着这一声呢喃往日的思绪也一点一点的浮现。
      二十九年了,秦小莫从来不愿在别人面前提及自己的童年。童年的秦小莫没有漂亮的裙子、没有可爱的洋娃娃,没有棒棒糖更没有父亲的宠爱。二十多年来,每每想到自己的童年,秦小莫的内心都在纠结着、疼痛着,她忘不了她与妈妈张兰芝过得那段心酸的日子。夏天的时候,外面下大雨,屋内下中雨,妈妈把家里所有的盆盆罐罐都用来接水,小莫就坐在那些盆盆罐罐之间如同一只漂泊的小船,找不到方向。张兰芝的身体很不好,当别人都到山上砍柴的时候,秦小莫只能跟着妈妈到野地里去捡拾别人不要的秸秆,所以柴火在秦小莫的家里显得是那样的弥足珍贵。冬天的时候,刺骨的寒风毫不留情的灌向那间摇摇欲坠的三间小草屋,尽管穿上了最厚实的棉袄、盖着好几层棉被,秦小莫和妈妈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那时的秦小莫多么希望他和妈妈能有一个夏天不漏、冬天不冷的房子,可这对于秦小莫来说无疑是一个奢望,现实中的秦小莫没有这个年龄所该拥有的一切。
      对于爸爸秦大鹏,秦小莫更是不愿提及。在秦小莫的记忆里秦大鹏就是一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嗜酒如命的主。秦大鹏是秦氏家族的长子,是秦小莫的爷爷奶奶在结婚五年之后才有的一个宝贝疙瘩,所以自然十分溺爱,也就造就了他日后好吃懒做的性格。在二十岁娶妻生子之后秦大鹏依旧保持着自由主义的个性,家里所有的活计都扛在秦小莫的妈妈张兰芝一个人的肩上,张兰芝是个地道的农村家庭妇女,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但就是这样还是避免不了张大鹏醉酒后的找茬打骂。秦小莫记忆里最深的一次是秦大鹏在喝醉酒后拿着菜刀要杀掉她和妈妈的情景。
      那天,当秦大鹏醉醺醺的回到家里的时候秦小莫和妈妈都已经熟睡,对于秦大鹏的行为张兰芝早已是司空见惯,所以在秦大鹏喊他为其倒水的时候并没有理睬他,秦大鹏在喊了张兰芝数声无果的情况下径直走向厨房。秦小莫在一阵敲击声中被惊醒,朦胧中秦小莫看见爸爸满身酒气的站在炕边,手里拎着一把菜刀,一只脚踩在炕沿上。
      “我今天就让你们娘俩去见阎王老子!”秦大鹏一边说着一边用菜刀使劲的敲打着炕沿,炕沿上留下一道道的刀痕。六岁的小莫惊恐的躲在妈妈的身后。
      “秦大鹏你有种今天就剁了我们娘俩,反正跟你在一起我俩也没好日子过!”张兰芝也不甘示弱。
      见张兰芝如此的顶撞自己,秦大鹏扔掉菜刀跳上炕对着被窝里的娘俩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张兰芝一边护着秦小莫一边与之撕扯。在父母撕扯的空当,秦小莫光着脚丫跳到地上撒腿就往外跑。五十米之外就是秦小莫的五姨家,一向怕黑的秦小莫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路狂奔,此刻她的脑海里闪现的都是秦大鹏拿着菜刀气势汹汹的镜头,她生怕自己跑慢了秦大鹏真的会把妈妈杀掉。那个夜晚天空格外清澈,一条长长的银河带横卧在空中,星光点点。都说天上的一颗星代表着地上的一个人,面对着浩瀚无际的星空,秦小莫不知道哪一颗星是属于自己的,她更不知道她以后的生命里还会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恐惧、疼痛、迷茫……当秦小莫随着五姨一行人气喘吁吁赶来的时候,秦大鹏正骑在张兰芝的身上,秦小莫分明看到爸爸手里的一绺头发,上面还带有斑斑血迹。很显然,秦大鹏刚才打人打的实在是太投入,所以丝毫没有发现秦小莫什么时候跑了出去,当看见家里来了这么多的人时他先是一愣,继而将狠毒的目光投向了人群中光着脚丫、瑟瑟发抖的秦小莫。看见爸爸的目光,秦小莫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这个眼神比这个冬夜要冷上百倍、千倍。被众人从张兰芝身上拉下来的秦大鹏还没站稳就直接奔向了秦小莫,早有准备的秦小莫撒腿就跑。要说秦小莫还真应该感谢秦大鹏,要不是他隔三差五的对小莫进行体能训练,上学后的小莫也不会成为学校的百米冠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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