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听风》长生君cjj

30、我也

　　“我不认识他。”何汀。
　　“他是你哥哥。”何狄熙说。
　　何汀身体有种被什么贯穿的感觉。
　　何狄熙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说了另一句让他更加无法接受的话：“也是现在的城主。”
　　“那你是谁？”何汀警惕。
　　“城主是我父亲，你是我叔叔。”何狄熙。
　　“凭什么相信你？”何汀质问。
　　“你是不是也开始怀疑自己了？”何狄熙趁机说：“你是个失忆的人，你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你想不相信我都难。”
　　良久，何汀才开口，声音沙哑：“带我去见城主。”
　　贺秋风站在大楼后面听完了所有，手不自觉的攥紧。
　　如果……他真的是城主的弟弟。
　　杀亲之仇，怎能忘。
　　从今以后便是敌人。
　　他转身走了。
　　何汀默默地回了下头：你都听到了对吧，贺秋风，相不相信我都无所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
　　来到了这个地方，何汀看到了王叔：“爸。”
　　王叔担忧的走过来：“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来有事。”何汀说话矛盾。
　　何汀转身要走，王叔喊住他，往他手里塞了个苹果。
　　“去吧去吧。”王叔慈祥的笑。
　　何汀被带到了这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小何花？”目测五六十岁的男人喊着何汀。
　　听到久违的声音何汀的大脑顿了一下。
　　是的，是他，是他……
　　是梦里的那个人，只不过他变老了。
　　“哥？”一行眼泪滑下，没人知道，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一个亲人是怎样的心情。
　　“你为什么…”何汀想问样貌。
　　“这件事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先过来让哥看看。”城主坐在高台上。
　　何汀走上去，城主仔细端详了一番：“哎呀，果然是小荷花，我就说。”
　　“你为什么不早来找我？”何汀问。
　　“这……你也知道，城主的事情太多了，这不刚抽出空就找你来了吗？”城主。
　　“世界是怎么回事？”何汀现在有一万个问题想问：“为什么我一醒来就看到这样？我的记忆呢？”
　　“别着急问这么多。”城主一个问题也没回答：“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在对面组织？”
　　何汀点点头。
　　“嗯，没事了。回来吧，这里有哥哥。”城主。
　　何汀愣了一下，然后他淡然的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反正，也不重要了。
　　“这位是我的儿子。”城主介绍何狄熙。
　　何汀看到下面的何狄熙一直恭敬的站着。
　　“他现在年龄比你大。”城主打着哈哈说。
　　“快，小熙，叫叔叔。”城主说。
　　何汀：“不用了，怪别扭的。”何汀看着何狄熙，眼里有一种敌意。
　　“早就说过看你有点眼熟。”何汀说：“我说呢，原来是深入底细。”
　　何狄熙抬眸看他。
　　“你也配说我？”何狄熙淡淡的说。
　　何汀被堵的语塞：“……”
　　“小熙！怎么说话呢？”城主似是生气。
　　“既然父亲没什么事吩咐，那小熙就退下了。”何狄熙鞠了个躬然后转身走了，看得出来，很恭敬。
　　何汀心不在焉了。
　　“我也走了。”何汀看到城主却有点叫不出哥了，不知为什么：“哥。”
　　“不再聊聊了？”城主客套。
　　何汀直接走了。
　　毁了，什么都毁了，所有的，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退出，不该加入对方，不该遇到他。
　　“贺秋风啊。”何汀靠在外面的墙上缓缓蹲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摸了一下兜，只有烟盒子了。
　　心里太堵了，堵的有点呼吸困难。
　　他把盒子狠狠地揉成一团，另一只手扶着额头，头疼，茫然，无措，悲伤，无数情绪左右着他。
　　他甚至鼻头一酸，这要是一场梦多好啊。
　　“给你。”旁边是何狄熙的声音。
　　何汀不想抬头，还是这么蹲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何狄熙自己点上一根烟。
　　“我真的很怕贺白泽知道我的身份”何狄熙说完又觉得不够嗤笑一声：“很怕很怕。”
　　“因为我爱他，我不能失去他。”何狄熙。
　　何汀不说话，何狄熙像自言自语一样说着，天是黑的，眼前也是黑的。
　　“你刚刚对我说的话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何狄熙叹了口气：“其实我真多年啥也没干。”
　　“因为我怕，太怕了。”何狄熙。
　　他又是笑笑：“我有时想，要不就告诉他，然后忘了吧。”
　　“但是，这不现实啊。”何狄熙：“在一起三年了。”
　　“给我一根。”何汀要。
　　何狄熙递给他，然后借着火光点上火。
　　“可你骗了他。”何汀。
　　何狄熙笑：“是啊，我曾用一万个谎言来圆，可我发现，漏洞越来越大了。”
　　“那你还在坚持什么？”何汀。
　　“你这就太悲观了。”何狄熙：“坚持下去，说不定就有希望呢？”
　　“你呢，打算怎么办。”何狄熙。
　　“我赌。”何汀。
　　“赌什么？”何狄熙。
　　“我赌他信我。”何汀。
　　何狄熙很久没说话，像是沉思了很久。
　　“回去吧。”何狄熙烟吸完了，他递给何汀一把小型手电筒。
　　何汀也抽完了，他起身接过手电筒然后走了。
　　小型手电筒有微弱的光，他走的很慢，也许是回家的路太远了，太长了，记不住了，他甚至有几次走过了然后又回来的。
　　来到了门口，他手电筒晃了一下，然后关上了，他蹲在门口看着墙，不太想面对现实，也不知道怎么面对。
　　就蹲了两分钟，但他不知道的是，贺秋风也在里面的那个位置，他手摸着门，头靠着门，两人就隔着一层屏障。
　　谁也没勇气打开门。
　　屋内暖烘烘的，屋外如坠冰窟的冷。
　　原来春天也这么冷啊。何汀想。
　　原来你就算挨冻也不想面对我啊。
　　贺秋风打开了那扇门，幸好何汀没把重心靠在门上，不然就倒进去了。
　　一个站着一个蹲着。
　　“放烟花吧。”贺秋风开口。
　　何汀站起来，他进屋，快速准备了一下，再不快点，天就要亮了。
　　两人站在外面，第一次放烟花的地方。
　　“有什么想说的吗？”贺秋风问。
　　“这是……”何汀没说完。
　　“这是你我看的最后一场烟花。”贺秋风抢答。
　　“嗯。”何汀。
　　这次的烟花不好看，第一发的不好看，最后一发更不好看。
　　“贺秋风。”何汀手里保留的炸药。
　　贺秋风低头看他，可惜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不过，也幸好，幸好太暗了。
　　他的手捧着他的脸，冰凉的唇覆在他唇上，贺秋风抱住他，小鸡似一啄一啄的亲，这个吻太过小心，太过冰凉。
　　不够深刻，不够刻骨。
　　“不够……”何汀从嗓子里溢出一点声音。
　　“何汀。”贺秋风轻声喊。
　　“我爱你。”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