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完结章（下）——那么请不要客气的幸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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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居商城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这家爱家分店正好开在一个较大的购物广场内，又赶上圣诞节的晚饭时段，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在各个餐厅门口排长队的景象。
“早知道就提前出来吃饭了啊……好多人。”秦楚被人山人海弄得有些头晕脑胀，看着一条条长龙不禁自言自语。
“想吃什么？”
“不是我想吃什么的问题吧，”他往眼前一指，转头说，“他们都消失了我才有选择吃什么的权利，现在……有个没人挤的地方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他垂着脑袋靠在电线杆上。
陈祈看着他想了想：“不吃辣？”
“啊，对！不太能吃。”从小因为他妈妈不吃辣，家里的饭菜都很清淡，所以导致他慢慢地也不吃辣了。他正回忆着，却感觉到被人握住了手腕。
“跟我走吧。”陈祈拉着他走向身后不远处一栋二十来层高的商务楼。
秦楚搞不清状况：“哎……我们是去吃饭吧？……”
被一路拉着坐电梯上了十二层，进门右转，果然有一家餐厅，很安静，跟对面广场上人声鼎沸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外面看，餐厅的装修风格精致典雅，门口用鸡蛋大小的石子堆成的小渠里潺潺流水，颇有曲水流觞的意境。
“Z市菜，可以吗？”陈祈在门前停下来回头询问他意见。
“可以！”果然是南方风格啊，连门口的服务员一个个都长得水灵灵的，娇小讨喜。秦楚一边被拽着走，一边左看右看。
到处可见装饰用的陶瓷瓶，很有年代感，头顶上的漆木牌匾有一角微微破损，更有年代感。哇！那个紫檀木屏风好值钱的样子！……这些，看起来都特真……
“哎！”秦楚凑近走在前面的人，探着头在他耳边小声问，“你家开的啊？”小琪不是说他家是干那个的嘛，刚好物尽其用了。
回头看看秦楚贼眉鼠眼的样子，陈祈摇摇头。
“是朋友开的，A市这里是分店，”顺着他的视线瞥见墙角那个身体浑圆的细颈瓷瓶，终于明白他的脑瓜在想什么，“那只是普通的工艺品而已，不会比窗帘贵多少。”
闻言，脑海里迅速将它们和窗帘画等号，秦楚原先的好奇心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过头不再东张西望，垂着眼抱怨道：“走廊修这么长，想饿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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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一个小包间前停下，秦楚饿死鬼投胎，才没心情研究房间好坏，进去就找菜单。
拿起菜单往椅子上一坐，翻开来边看图片边流口水。
转到下一页，照片上赫然一只烤得外焦里嫩的烧鸭，秦楚再次双眼发光，激动地看看下面写的菜名就准备念出来。
“我要……”
还没说完，菜单却从面前飞走，到了对面那人手里。陈祈拿过来后，微微笑着说：“我来点吧，好么？”说完后一直看着他，直到把对面那人看到不好意思，红着脸乖巧地点点头。
“……你、你点吧，你熟……”
这家伙！干嘛要那样看过来啊！还对他放电！
竖起耳朵听他点的菜，直到最后也没等到自己看上的那个，眼见服务员就要离开，他张张嘴，欲言又止。……唉，算了吧。
“加一份脆皮烧鸭。”陈祈开口，然后挑眉看他。
秦楚耸耸肩，手放到桌子上支着下巴，轻巧地说：“随便啊，我是吃什么都无所谓的。”
一顿饭吃下来还算愉快，就是安静了些。陈祈本就不爱说话，而秦楚却只顾着吃。直到再也吃不动，他才心满意足地往后一靠，摸摸肚子眯起眼回味。
其实菜色很精致，按自己的吃法有些暴殄天物了。刚开始听陈祈点了不少菜，他心里还盘算着定会浪费不少。端上来才发现菜量并不大，都是刚好够两人食用的样子，配的餐具也很漂亮，是各色透明的水晶碗，看起来很有促进食欲的功效……嗯，总体来说，好吃！尤其是烧鸭！哈哈哈哈！
一脸餍足地睁开眼，恰好迎上对面审视的眼神。
“很喜欢？”陈祈问。
“嗯，还不错。”秦楚不吝于表扬。
男人看看他，低头轻轻放下筷子，发出瓷器相碰清脆的声音。
“等下次去Z市，带你吃最好的。”
相比对方的认真，恬着肚子挂在椅背上的秦楚有些羞赧，他连忙挺直身板正襟危坐。
“好！”
去Z市，好；吃东西，好；跟你去，好。怎样都好。
嘴里有些干，端起旁边的果子酒喝一口，这才想到刚开始吃太急，连碰个杯都忘了。
啊！！！！自己真是好没教养！
“呃……”秦楚伸手举起酒杯，“干杯，圣诞快乐！”
陈祈很配合。“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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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厅出来，秦楚扬言要消食，于是拉着陈祈在购物中心的露天广场围观圣诞节活动。
广场正中央有临时搭出来办现场活动的舞台，旁边还有很多卖小物品的摊位。
广场一角是超大号足有两层楼高的圣诞树。客人们购买许愿牌，然后排队将愿望挂到树上，还可以从上面随意挑选一个礼物带走。他探着脑袋在周围人手里看了看，基本上就是些钥匙链，小娃娃之类的东西，一个个还都显得那么高兴，有什么意思。
舞台上这时有两个主持人走出来，声音激昂，抑扬顿挫，霎时吸引了众多排队顾客的眼光。
“过去看看吧。”作为宅男，要多多利用接触人群的机会。
拉着陈祈挤到人堆里仰着头往前看，舞台两边陆陆续续有人走上台。忽然眼前一黑。
按理说，秦楚的身高必然超过平均值了，可再高，你也架不住前面有骑家长脖子上的小孩儿挡视线啊……手里还拿着个气球！
他抬头用眼睛瞪向小孩儿带着毛线帽子的后脑勺，深深地献上一份鄙视。
舞台上十男十女，开始做些无聊的小游戏，不过是为了给单身男女们在这种节日里寻个乐子。前面的小孩儿啥都不懂，只是看着好玩儿傻乎乎地跟着周围人一起笑。
游戏之后主持人继续煽动群众的情绪，要找20对情侣上台舌吻3分钟。所有上台情侣除了可以得到众人的祝福外，还有物质方面的奖励，购物广场提供一份特别纪念品，还有两张自助午餐券，以及两张午夜场电影票。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跃跃欲试，有的已经大大方方举手，有的还很拘谨，讪笑着鼓动朋友去。站在秦楚前面像座山似的父亲把小儿子放下来，一边念叨着少儿不宜，一边拉着他往外走，小孩子撅着嘴，满脸不情愿地举着气球离开。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
这种活动会上台的，要么就是超级自信，要么就是超级厚脸皮。幸运的是，这二十对里刚好所有类型全部涵盖。有俊男美女配，一看就啥都不在乎，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恩爱；有十几岁的90后小情侣，望着旁边作为礼品的大号巧克力礼盒垂涎欲滴；更有双方都很憨厚的，均带着眼镜，挂着淳朴的笑容，一边做着超人战斗胜利的造型，一边对话筒说我们的目标是撑到三分钟……
其实，气氛有些诡异。想想吧：一帮人在台上舌吻；下面乌压压一片人探头看人家亲，都跟没见过似的；偶而有几个叫好；主持人在旁边用紧张的语气数着秒说“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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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劲！”秦楚看不下去，实在没兴致，“咱们回去吧！”
说完，正要拉身后的陈祈往外走，只见舞台方向忽然朝天空放起了烟花，一会儿排成Hello状，一会儿排成Kitty状，好不扎眼。秦楚抬头看去。
“这商场还真是肯花钱啊……”
更多的人抬头望天，女孩子们高兴地喊着，主持人激动地嚎叫着。
秦楚被前面的女孩无意撞到，外加他仰着脑袋重心不稳，一没站住身子不受控地向后倒。
然后，被人接住，从后面整个抱在怀里，身后感到的尽是熟悉的气息和温度。湿润的哈气轻轻穿过自己发迹吐过来，把他耳朵温得暖暖的，相贴的背部传递着对方有力的心跳。
羊毛围巾碰触到自己裸露的后颈，这让秦楚觉得有些痒。他本能地轻微挣动身子，却感到身前揽着自己的双臂抱得更紧了些。这会儿，群众都被天上的烟花所吸引，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楚楚。”陈祈声音不大，却是对着他耳朵说出来的。秦楚以为，天地间他再听不到其它的声响，整个脑子只为了这个声音而思考转动。
男人一只手臂横在他身间，手掌停留在腰侧，一只手揽着肩膀压着他向后靠近，于是整个人与他完全贴合，秦番茄再次不争气的登场。
“我要听到你的回答，楚楚，我们交往吧。”
天上“嘭”地一声炸开一朵红色菊花样的烟火，那颜色跟某人的脸相映成趣。
“……嗯，好，那么……交往吧！”
说完之后，腰际的手微紧，秦楚却蓦地轻松下来，整个人不再紧张，微笑着，自然地往后靠，放心地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给他，那人更用力的搂住。
“陈祈！”他用脑袋在后面的围巾上蹭了蹭。
“嗯？”
“我有没有说过，我也喜欢你啊？”声音温暖而无辜。
身子被猛地转过来，男人不顾时间跟场合，托起脑袋就是一个火辣辣的吻，唇舌纠缠，激烈程度不亚于刚刚台上的任何一对，秦楚勾着他的脖子仰头配合。吻毕，他鸵鸟一般把头埋进陈祈颈窝处的围巾里不敢抬头，生怕看见周围人探究的视线。
手上拽拽男人的衣角。
“走、走吧，咱们回去！”真丢人。
“嗯。”
陈祈心情大好，揽着不愿露脸的番茄一路挤出人群。
呼吸到新鲜空气后，秦楚恢复昂首挺胸的模样。
刚走没两步，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来，五指张开把手伸到陈祈面前。
“呐，拉着吧。”
陈祈笑，然后，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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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传统的电话铃响，陈祈伸手从衣服里拿出手机。是陈母的来电。
“宝贝儿子圣诞快乐！”陈妈妈声音干净，听起来很年轻。
“圣诞快乐。”秦楚一脸疑惑地看过来，陈祈用眼神告诉他没事。
“呵呵，我听刘姐说你没回家啊！怎么，还在A市？”刘婶是陈家Z市房子的管家。
“对，还在A市。”
“呦！”陈妈妈调侃，“一个人在这边过节竟然不来投靠老妈！可怜我孤家寡人，你也舍得哦！……臭小子有伴儿了吧？”
看看一旁无所事事低着头踢石子的秦楚，陈祈语带笑意：“嗯。”
这个人是他的伴，他想守着他，陪着他，跟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啊！还真有啦？！什么来头？哪儿来的孩子这么倒霉，快带来给妈瞅瞅！”陈妈妈很兴奋。自己儿子的性取向她是知道的，儿子从小就跟她亲，要不是陈家就这一根独苗，老家伙不放手，她才不会把孩子让了呢……说到底就是自己太善良！
不清楚那个老家伙要是得知这根苗不会给他开花结果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啊？……他要是敢说孩子，自己就给陈祈改姓去！谁怕谁，哼！
“他很好，有机会带他看你。”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秦楚头上扒拉两下，惹来某人不满的抱怨。
“别老动我头发好不好！”一生气声音拔得有点儿高，陈祈也不恼。纸老虎什么的完全不可怕。
“噗！就是出声这个？”陈妈惊讶，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儿啊，你跟妈说实话……是未成年不是？”
“不是。”陈祈对母亲的思维方式很无奈。
“不是就好！”当妈的长叹一口气，然后继续八卦，“诱拐未成年这种事咱可不能干，不道德啊！不是未成年就还好了……哎，怎么样，跟我说说，搞定没有啊？用不用老妈帮忙？”
“……我挂了，过两天去看你。”
随即不再理会好奇心旺盛的母亲，果断地挂电话。秦楚鼻头冻得通红，整个人哆哆嗦嗦的跳来跳去。
环过肩膀把他搂过来。
“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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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换新窗帘了！”
“嗯。”
“……可是今晚没窗帘，睡觉的时候，会感觉很奇怪吧。”
“……”
“要不，我跟你凑•合•一晚？”
“好。”
“不许做不•该•做•的•事！”
“什么叫不该做的事？”
“！！！”
“好。”
“哼！”
“楚楚。”
“啊？”
“等过了寒假，就回去上学吧！”
“你还是觉得我笨？！”
“……”
“是不是？！！”
“没。”
“连承认都不敢……唔……喂！不带这样的……唔唔……”
五分钟后。
“话说，你真的觉得我笨吗？”
咚咚咚。
平安夜的钟声，敲响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完结章（下）——那么请不要客气的幸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