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三章 见与不见的纠结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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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明明相隔很远，人们却能够通过它联系到一起。
秦楚时常会有一种错觉，仿佛游戏里的众人他本就认识，就在身边，也许上街买个水果就能遇见。他们可以互相问个好，聊几句，然后再约个牌局，几人周末无事的时候可以凑在一起摸上几圈麻将。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从此，再也不用为跑商没有加速而烦恼了，也不用愁没钱换好装备，没有一切打打杀杀。宠物不好就宰了炖掉换别的养；你看我不顺眼，也不可能对着我当街就破口大骂，总要顾及自己衣冠楚楚的形象；走在路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跟你撞衫；见人就像照镜子……
一瞬间，好像自己所认知的一切都反了过来。究竟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秦楚说不清，但他知道，至少自己面前的人是真实的。
11:00 am
“喂，我说楚楚啊，你到底叫我出来做什么嘛？咱都在这儿坐了二十分钟了，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哦。”坐在秦楚对面的刘西珂一边说着，一边大大的打了个呵欠。对于熬夜跑商的他来说，第二天早上十点半就让出门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情。
秦楚摇摇头，靠着椅背双手环胸看着病恹恹的刘西珂：“就是好几天没见活人了，想找个人聊聊。”
“你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回去啊，我要睡觉……”刘西珂撅着嘴，一脸哀怨地盯着他。
“下午五点吧。”秦楚看了看表。
对面的人睁大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双手一伸趴在桌子上。
“啊啊啊！”
秦楚不停地打量着刘西珂。
看看眼前这个沉迷于网络的少年吧！与自己年龄相当，在读大学生，身形消瘦矮小，头大毛软肤白，脸上却挂着醒目的大眼袋，掩盖不住的倦意。——网络游戏到底有什么好？
“妞，你玩网游多久了？”
刘西珂汗颜。好在上午这店里客人不多，不然让别人听到自己被用如此调戏的方式称呼，他不如直接去死算了。
“没多久啦，大概一年多吧。天龙是第一个哦。”
秦楚点头，这网龄的确不长，看来是上了大学之后才堕落的。自己之前差不多也是这样，到现在的话也有两三年了……其实，也不长。
“没想过好好学习什么的吗？玩这破游戏，既没意思又虚度青春。”
“楚楚，你没事吧？”刘西珂一脸狐疑的望着他，这人今天真的很奇怪，和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他同寝室的干部一样。
“没事，”秦楚伸手摸了摸兜里的手机。
“会经常跟网友见面吗？”他继续访问。
“没有啊，就两次而已”，刘西珂可算是来了精神，坐直身子认真掰着手指头数起来，“第一次是被拉去网聚，第二次就是见你啦！……倒是云川，可喜欢见网友了！你看，他昨天不还去见了老大嘛！……啊！对了，楚楚有没有跟老大联系哦，貌似应该是今天离开吧？”
如果杨云川在的话，一定会及时捂上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服务员！”秦楚抬胳膊叫来远处候着的侍应生，“来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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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 am
“他两点的飞机回去。”
“啊？……哦。”刘西珂对这个消息感到很迷茫。要是换做任何一个其他人听了，魔咒或者佳人他们，都会拍着桌子问秦楚为什么不去和人家见面的。只可惜，面前坐着的是脑壳空空的妞同学，他想不到这一层。
一个小时前，秦楚刚跟某人通过话。
自己很委婉的表达了两人要不要见一下面的意思。然而对方犹豫片刻后，也含蓄的说明他在两点的航班之前都很忙碌的实际情况。
秦楚当场有了对着听筒大骂一场的冲动！NND！没有要见面的意思还打来电话干嘛？！好玩儿是吧？！
他一瞬间没了谈下去的兴致，说声“拜拜”就干脆的挂了。
十分钟之后，对方又打来。秦楚接通，喂喂喂好几声，才听到那边说话。
“机票改签了。”
……
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说话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说“见面吧”？
“对不起啊，您也别改签了！下午五点前我都很忙碌！一路走好，再见！”秦楚义愤填膺的说完，再次痛快地摁了挂机。
于是，他把刘西珂从睡梦中挖起来，两人就约在A大附近的茶餐厅见面了。
“中午在这里吃吗？……可是我跟你说啊，这家真的很难吃哦，都很少有人来的。”刘西珂表情严肃的劝说着，还给“真的”两个字加了重音。旁边的侍应生一脸囧相，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地装作没有听到。
秦楚又看了看表：“那咱们走吧，去学校吃。我怀念二食堂的盖饭了。”
刘西珂想哭：“学校食堂的饭更难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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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0 pm
“楚楚，你欠我一顿大餐……”
两人从大学食堂里出来，刘西珂一张脸耷拉了两个小时。
对秦楚来说吃食堂是改善，可对自己来说却是受罪。
“成，下次。”
于是，刘西珂又美颠美颠的得到了一个饭局。他开始计划要吃些什么，来犒劳一下终日辛苦跑商的自己。心情一好，再加上吃饱饭的餍足，那张嘴又恢复了正常运作，开始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从无聊的专业课说到秃顶的猥琐讲师。
秦楚没理会身边指手画脚的人，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就这样，两人散步似的逛遍了大半个校园。走到某个角落时，秦楚一拐弯进了一家大学书店，随手翻开几本砖头样的课本看了起来。
……《信息科技与信息管理概论》，真是相当熟悉的书目呢。自己貌似还学过的吧？他还记得这门课的老师是个讲学风格沉闷的人，照本宣科。戴一副很斯文的眼镜，穿着一成不变的西装。不过好在年纪不算大，人长得又不错，学生们的出勤率基本比较稳定。
说起来，自己之前学的也是相当热门的专业啊。
可之后，他却投身到网络当中，沉溺于游戏……回忆到这里，他又想到了某人……
他现在应该已经到机场了吧。
“同学，你要买这本书吗？”
原本在收银台后坐着的打工小妹走到秦楚身边面带微笑的询问。刘西珂拽开发愣的人，赔笑着跟小姑娘说：“不，他不买。我们就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随即把人拉出了书店，还不忘把他手里的书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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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5 pm
“妞。”
“喂喂！你叫我名字好不好，别老这么喊啦！影响很不好的！”刘西珂不满，还探头探脑的左右打量有没有熟人经过。
“妞，”秦楚又叫了一声，“我改变主意了。”
“啊？”他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再次茫然。
前面不远处就是学校南门。那边常年都比较热闹，街对面有个购物广场，这天赶上周末人流量大，过往车辆也不少。
“我先走，有事网上聊！”说罢，秦楚拍拍身边人的肩膀，跑着就离开了，剩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刘西珂一人，傻傻地站在校园主干道上。
……好吧，对于刘西珂来说，这几个小时都过得相当莫名其妙。
12:40 pm
“师傅，去机场。”“啪”的一声，秦楚关上了出租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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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是魔鬼，秦楚却不知道他的冲动由何而来。
这几个小时，自己虽然和妞在一起，心绪却全然没能集中，也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现在坐在出租车上，他反而清净了下来。
……他还是，想和祈祷见面的罢。
那个人，自己不过认识了三四个月，真正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其实更少，但在游戏里却是和自己关系最紧密的人——是师徒，更是夫妻。
他好的时候，可以整日整日的陪自己刷怪升级还不抱怨，也可以拉着自己一趟一趟的跑商；严厉的时候，会罚自己做繁琐的帮派任务，或者出言训诫自己的不对。他话很少，却努力的跟自己交流。喜欢他的声音，很舒服，辨识度也高。两个人组队的时候，自己会莫名的开心，就算两人什么都不说……尤其是组队跟随，自己跟在他鹿后面跑，哪怕要一直面对着鹿的臀部他都乐意。
……其实，自己挺想攒钱买一件雪羽霜衣的；其实，自己挺想把头发染回黑色的；其实，自己也挺想顶起夫妻称号的……
拥有这样的心情，他又干嘛固执地偏激着，要拒绝对方？
他猛然间想起仍是高中生的表妹在他面前插着腰大谈感情经的样子，想起那个大叫着“好孤单啊好孤单”的女孩子，想起从派出所出来时的闻蕴红着眼睛说不想一个人去美国，不想一个人……
那，自己呢？
自己又何尝不孤单。
13:20 pm
离机场还有五公里，时间并不富裕。
秦楚掏出手机找到祈祷的电话连忙拨了过去。被接起来后，对方还没开口，自己就迫不及待了。
“改签吧，我想见你。”他尽量平静地说完，然后听着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跳得好用力。
他这时才想到，也许说不定人家早就过了安检，等在候机厅了。毕竟，起飞前半个小时就可以登机。
于是，等待对方回应的这段时间，仅仅几秒钟，但在秦楚看来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漫长。
“好。”
他听到了电话那头，说话人声音里带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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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5 pm
某张姓出租车师傅，在去机场的高速路上听到自己后座的客人发出了诡异的大笑声。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三章 见与不见的纠结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