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主角的生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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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组来”
组队消息闪个不停，是祈祷。
秦楚刚从镜湖回到苏州，一个人站在大街上发呆。他不是没看见祈祷说的话，只是两眼无神，就让它在那里闪着不想理会。
“楚楚”
楚楚。
也不知道被妞他们叫了多少遍，但这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叫。以前，总是会规矩的用冰蝉儿来称呼……他似乎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如果需要，就老老实实的打游戏ID，从不叫昵称。
[帮派][上帝是个妞]：哇！老大来了！
[帮派][魔咒]：……
[帮派][倾城←俏佳人]：可算是来啦！~~（表情：开饭）
秦楚看着烦，切换到个人频道，不想再看帮派消息。
迎面遇上个眼熟的男逍遥，穿着没多少布料的雪羽霜衣，拿着一把鸡爪样的102级神器扇子。扇面很大，泛着绿色的光，挡住了他的脸，也挡住了视线。
就算不去偷窥，秦楚也对这人知道得一清二楚。就好比这把扇子，大宋君岑。他还清楚的记得某次见面时，在扇面上看到的两行诗——君为卿故正岑寂，尘掩玉筝画堂空。
虽然自己不是文艺青年，更没兴趣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还是记住了。其实，挺拗口的。
组队消息还在锲而不舍的闪着。秦楚撇撇嘴打开面板选择了接受邀请。帮主大人这都找到跟前来了，自己还不接也未免太没眼色。
说实话，他特想提醒一句：“你还没有讲生日快乐！”
祈祷没说什么，直接上鹿组队跟随拉着他就走，一路跑到了大理。
又是组队跟随！……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人都爱用这一招。秦楚心想，他要是也弄出跟妞搞的那些个玩意儿，想来个surprise的话，自己一定会冲着他大喊，俗！
不过越跑自己越觉得奇怪，大理城就这么大一块地方，眼看就要跑到头，里面除了皇宫大门和告示牌之外啥都没有……
祈祷在大理国皇室成员面前停下来，跟段正淳交谈了几句，然后拉着他到楼梯下面的华赫艮面前，一眨眼两人就进了副本。
进来一看，是个叫万劫谷的地方。
秦楚懵了，他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大理如此偏僻的角落还有一个传送NPC。他毕竟只是一个刚玩儿两个多月的游戏新手，而且还是接着别人的号玩，如此初级的副本当然没见过。
他们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就在门口停下来，祈祷也下了坐骑。秦楚四处打量，倒也是个漂亮地方，场景很幽暗，脚下是边边角角长着青苔的石砖，门口这里有一棵花开得正好的桃树，一脸迷茫的小峨眉正站在树下。这种地方绝对是说话谈心的好去处，别人找不着，找着了也进不去。
[队伍][冰蝉儿]：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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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祷还没回答，今天格外活跃的妞妞同学又开始刷喇叭了，内容还相当八卦。
[系统][喇叭][上帝是个妞]：老大！！你把我们可爱的楚楚藏到哪里去了？绑架寿星是要判无期徒刑的（表情：望天）
一向拮据的佳人也不甘示弱。
[系统][喇叭][倾城←俏佳人]：楚楚你在哪里？~~我们想念你~~（表情：可怜）
一个接一个，愈演愈烈。
[系统][喇叭][倾城←俏小妹]：哎~~可怜哦~~过生日的好日子~结果竟然被绑架了（表情：委屈）
他才不信这是群众自发的起哄行为。
[队伍][冰蝉儿]：这是唱哪一出？
祈祷往天上扔了个烟花，很普通的那种，头顶上空有漂亮的彩色文字，竖起成一列，写着大大的“生日快乐”。这样的小烟花，之前在镜湖不知道被放了多少个。
[队伍][最后的祈祷]：对不起，我迟到了，生日快乐
好吧，算是某人的心意吧，他可以接受。更何况，这也是他第一次见某帮主说对不起。其实，他并不需要对方花多少钱，给他一份怎样的大礼，但仅仅这样简单而平淡的生日祝福，多少让他有那么点儿失望。
紧接着，更八卦的来了，魔咒也刷了个喇叭。
[系统][喇叭][魔咒]：楚楚过生日，老大你给点儿表示呗（表情：望天）
[队伍][冰蝉儿]：什么表示？
秦楚觉得，自己从进了苏州城遇到祈祷开始，就像是一步步按照别人设计好的路子在走一样。他作为主角之一很是迷茫。
下一秒，他不迷茫了，整个人立马精神，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
[系统][最后的祈祷]亲手把999朵玫瑰送到冰蝉儿的手中，深情款款地望着冰蝉儿。
紧接着，更大的系统公告开始在头顶上方滚动：当最后的祈祷亲手将999朵玫瑰花送到冰蝉儿手上时……
画面上的小峨眉还是傻傻的，安安静静地站着。
被人送花这种事还真是让人不习惯，而且……
999朵玫瑰？
花呢？
花在哪儿？他怎么没看见？
还有，送个花都不需要经过别人同意的吗？他允许了吗？！这是什么鬼系统的烂设定！
[队伍][冰蝉儿]：……你干嘛
[队伍][最后的祈祷]：生日礼物
MD！哪有人送这种东西当生日礼物的？！秦楚脸颊泛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样。
他打开YB商店找到999朵玫瑰查看了一下，忽略那个很不值得的价格不说，下面的说明文字也让他很不爽——
只能对异性使用，增加好友度5000。
他才不是异性！更何况，好友度的话……秦楚看了看祈祷的资料，两人的好友度果然到9999了。其实，因为刷过几天地宫，之前也常常一起副本，两人的好友度早就达到六七千，根本不用着靠玫瑰加分。
“所以……真的好不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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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其他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同盟频道里八卦界的同仁很多，都在大谈特谈，更有大胆的直接刷了喇叭。反正今天他们盟的人刷了不少，一直霸着频道不放，也不差这几个。
[系统][喇叭][美美]：哎呦呦~我说祈大帮主~您这示爱也太豪放了~别再吓着楚楚宝贝儿的（表情：大笑）
[系统][喇叭][开心豆豆]：啊~生日的时候竟然收到了爱人的玫瑰~简直太幸福了~哦~~（表情：可怜）
[系统][喇叭][倾城←俏小妹]：哇哈哈哈！终于JQ了！哈哈哈哈！！
[系统][喇叭][魔咒]：楚楚~~~~~~~嫁给他嫁给他~~（表情：色）
嫁个屁！人家本尊可除了送花啥都没说！他对着电脑送给魔咒一个大大的白眼。这种话，真不像他的作风……到挺适合小妹她们的。
不过！这帮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秦楚想着，就听到他的手机响了，这才想起来手机还在外套兜里。
他此时正在郁闷的当口，浴室快步走到门口挂风衣的地方翻出来电话，看都懒得看就摁了接听键，说话也没什么好态度。
“喂？！谁啊？”
“楚楚。”
秦楚暴躁的内心安静了。
这个声音，他只听过一次。其实上一次听得并不真切，说得也不多，但他知道，这声音恰好属于刚刚在游戏里与他面对面的那个人。
“嗯……”想起那个时而仰头张望，时而挥挥扇子的人物形象，秦楚的声音放缓。
“生日快乐。”
“……谢谢！”这是秦楚今天听到的第一声“生日快乐”，也许，更是唯一的一声。
这个人，总是这样，让自己失落，然后又给予温暖。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不会说话，他不清楚这个“谢谢”是不是透露了太多的激动。他好想知道最好听的声音，应该是用怎样的力道，怎样的语气讲出来的。秦楚是习惯了大大咧咧的人，如此用心跟一个人说话，还是头一遭。
两人隔着话筒沉默了片刻，秦楚想打破这种平静。“嗯……你，还有什么事吗？”
真是笨啊！怎么说这个，就好像希望对方赶快挂电话似的！才不是这样！他连忙噤声。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之后，祈祷终于又说话了。
“吃蛋糕了么？”
其实他一点儿都不适合问这个问题，不过秦楚才没心思管这些有的没的。
“蛋糕啊！……”他想起之前被塞到冰箱里的那个限时外卖品，赶忙夹起手机跑到厨房取出蛋糕盒子，一边拆包装一边讲电话，“有啊，吃了的。”
他用配送的塑料餐刀挖了一小块塞进嘴巴。
“今天的蛋糕很好吃！”他说话的声音里，透出了奶油的甜腻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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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
“啊？”从没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叫得这么好听。
“在电脑旁？”
真是令人舒服的声音，不尖锐，不嘈杂。
“没，没在，”秦楚放好蛋糕，用脚带上冰箱门，然后往卧室那边走去，“现在在了。”
“嗯。”
再看屏幕，已不是刚刚花园幽径那副天地。他们站在洛阳城内，几乎和之前在大理城的同一坐标处。这儿也很空旷，此时正好四处无人。
在他们面前，有一个很出名的NPC站在那里，秦楚之前只和这个NPC对话过两次，还都是因为同一个人——第一次是为了和小绝离婚，第二次是为了参加小绝的再婚婚礼。
NPC是月老。
“楚楚。”电话那边的人再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竟是之前所未有过的认真。
“嗯……”
秦楚看到屏幕上那个大大的询问他意见的框框，于是，又懵了。
“我希望，你同意。”
……
好吧，但凡是大脑长在脑壳里的人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算什么？真让那帮女的说着了啊？
“呃……可是，我是那个嘛……”他现在无比感谢为妳我变乖发明了“那个”一词，他可讲不出来自己是人妖之类的话。
“嗯，我知道，没什么。”
这几个字很安慰人，秦楚拿着电话不自觉的想笑。
好啦，他承认他是对人家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又有那么一点点关注，被这样对待及理解当然会感动，他几乎就要点头说好。
“不然，我们也不能站在这里。”
这句话相比起之前那句简直就是太欠扁了！秦楚刚有的那一丝欣然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哦，”他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无所谓些，这样会比较有身价，“可是我介意啊，我也是男的嘛，还要当人家老婆什么的，很奇怪吧。”
电话那头的人闻言半天没说话。
靠！沉默沉默沉默什么！没事干耍老子啊？！秦楚大大的鄙视对方一下。
在他几乎认定对方要放弃了的时候，祈祷又说话了。屏幕上，询问他同意与否的选项框还待在那里。
“记不记得，”那声音，干脆，平静，连秦楚的脾气都跟着沉淀下来，“你之前问，信不信游戏里的感情？”
他记得，自己那个阴错阳差的问题，对方那个肯定的答案。
“嗯……记得。”
秦楚手捧电话，眼睛不住地在冰蝉儿和最后的祈祷身上打量，仿佛要看穿皮肉，看到内心。
“你信么？”
[队伍][风流又潇洒呀]：你信么？
当时，风流也是这样问的。自己是怎样说的呢？
……好像没有回答。他没有回答，他怕自己打击简简单单信仰着小美女的风流。
这一次，是被祈祷问起。
电话还没有挂断，秦楚却把手机拿开，放到一边，兀自对着屏幕静坐。
半晌，他终于操控鼠标在对话框里做出了他心里的选择，然后，对着电话那边的人，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主角的生日（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