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童话故事[娱乐圈]》Acoconut

266、包饺子

　　纪家人面色一凛，萧玉书解释：“没事的，他没有别的意思，他说话就这样。”
　　孙清溪松了一口气：“也有给玉书的见面礼。”
　　礼物是纪维明出的，一套围棋，蓝翡翠做的黑棋，和田玉做的白棋，棋盘则是印度小叶紫檀制成，下棋都下出了搅弄天象的感觉。
　　最后拿出姜寒在福利院的照片，还给萧玉书：“我去拷贝了一张，谢谢你借我。”
　　萧玉书起身接过，腕间的翡翠平安扣折射出一道光芒，吸引纪维明的注意。
　　“这是？”
　　姜寒夺过照片细看，萧玉书脱下手串放到纪维明面前。
　　玉质通透温润，拿起来时还残留一点萧玉书的体温。
　　纪维明小心观赏，骂纪长治：“你眼瞎了是不是，这是你爷爷的东西！”
　　纪长治对着萧玉书用鼻孔出气。
　　萧玉书拿出一份档案袋：“这是姜寒和纪……叔叔的DNA检测报告，还有稀土案的全部资质报告和审核材料留底，可以应对纪委的审查，明天姜寒就会去撤销投诉。”
　　纪长治提起这个就来气：“不要再乱用公共资源！举报热线不是我们家的电话线。”
　　姜寒：“公器私用这四个字也还给你！”
　　孙清溪：“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小寒，你爸爸就是这个臭脾气，你别理他。”
　　姜寒：“我也不想搭理他，但是他非要到我面前犯贱。约谈我朋友的领导和他全家人，真亏他干得出来！”
　　孙清溪愣住，质问纪长治有没有这回事。
　　纪长治面无表情默认。
　　纪维明也生气，他是最近才发现，当年那件事好像给纪长治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影响，以至于向来通晓大义的人，在面对姜寒咄咄逼人的敌意时，也变得这样蛮不讲理。
　　孙清溪不好在孩子们面前驳纪长治面子，打算回去好好说说他。言翡拉也住纪长治让他不要去惹姜寒，姜寒在他面前有绝对的道德制高点。
　　纪长治小声指责言翡：“都怪你乱教他。”
　　姜寒：“因为老师是按着你的标准来教我，我是小贱人你就是贱人本贱。”
　　全场人都闭上眼睛不敢再听，萧玉书随便抓了个话题岔开：“南宫律师怎么样了？你给人家吐槽雇主的帖子投流，不会影响他吧？”
　　姜寒：“我没有给他的帖子投流，平台算法就这样。正常人都知道吐槽人要用小号，他用他凹人设的大号怪谁？
　　但是我跟他们律所说了他工作能力不错，工作态度也很积极，这次财产上的法律漏洞要找他解决，下次再离婚也还找他。”
　　萧玉书：……要不然你还是再去骂纪长治吧。
　　纪仲圆在一旁看呆了，忽然就明白以后在家里他真正要膜拜的人是谁了。
　　吕香薷缓和场面：“以后小寒过年就在萧家，中秋在纪家，每个季度和玉书一起回来吃个饭。”
　　萧玉书：“好，今年过年姜寒去你们那儿，第一个团圆年。”
　　姜寒眉头轻蹙，但很快散开，第一年，他也不想萧玉书尴尬。
　　纪维明夫妇连连点头，非常欣赏萧玉书的上道。
　　纪维明：“还有件事麻烦，但一定要做，小安作为姜寒的所有法律身份证件都要注销，要改回纪伯安。”
　　姜寒明白，他不可能在血缘上和纪家有直系关系，而又在法律上作为个体独立于纪家亲属体系之外。
　　只是他用姜寒这个身份证做了太多人生大事，第一次立户口、第一次买房、第一次签股权书，如今要剪掉弃用，好像是剪掉了生命的一角。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结束后两家人想着散步消食，孙清溪挽着姜寒问道：“小寒，你以后都不上台了吗？”
　　“嗯？”
　　孙清溪拿出手机点亮屏保，是姜寒唱《Master or Monster》的舞台照。
　　姜寒抻着脖子尴尬：“妈妈，我已经二十七岁了，二十七岁再做十九岁的动作会很油腻，我不要晚节……中节……小节不保。”
　　孙清溪非常遗憾地收起手机，她真的很想看那样张扬恣意的姜寒。
　　纪维明问道：“小安还有在练书法吗？”
　　萧瑜华：“还在练，每年家里春联都是他写的。越州书法协会的会长，沈六曲教的。”
　　纪维明目光晦暗难明：小安的书法本该是我教的。”
　　吕香薷扯他的衣服让他别说这些，转而问道：“我记得清溪提过，小安的发小也在平京工作，就在华立？”
　　姜寒：“对，周强，在大科技事业部，我把买的第一套房子借给他住，平京房租贵。”
　　纪维明感慨：“真好啊，我都没想到，有一天你会长成可以保护所有人的样子。”
　　姜寒腼腆一笑，忽然天空点点白光飘散。
　　下雪了。
　　“姜寒。”
　　萧玉书叫住了他。
　　所有人莫名停下，姜寒回身，眼神询问怎么了。
　　萧玉书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三颗半玫瑰切的钻石仿佛冰雪消融般澄澈通透。
　　孙清溪和纪仲圆同时放开姜寒，姜寒笑了下，伸出手说道：“再说不该说的，下次直接扔到敬仁河里......”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萧玉书握着姜寒的手，单膝跪了下去。
　　冬宜密雪，两人额发都沾上了一点雪沫，萧玉书把戒指推到指根，仰头问道：“姜寒，这才是对的顺序，是吗？”
　　姜寒眨眨眼，一行眼泪就滑过面庞，滴在雪堆里，融化出一点水渍。
　　身后是他们的家人，完全又不完全，但都在静静等待他们的仪式。
　　萧玉书：“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姜寒：“我愿意。”
　　早就应该愿意。

　　***

　　有关纪长治违规吃喝的举报，经过被举报人的自证和纪委调查，系家庭内部矛盾。
　　经办人员把姜寒留下进行教育：“检举贪污腐败是件非常严肃的事，不是过家家。
　　你和纪书记是父子关系这件事，不止是对他好，也是对你好，不然你就是诽谤国家公职人员，要坐牢！
　　纪委不是给你们家事升公堂的地方，不应该为了你们的家务事浪费公共资源。”
　　姜寒老实受教。
　　纪长治让生活秘书准备了几份赔礼给姜寒的朋友和朋友家人，秘书则转交给姜寒：“纪书记说很抱歉之前因为个人情绪影响他们的正常工作，一点薄礼聊表心意。”
　　姜寒：“谢谢，我会珍惜纪长治像个人的时刻。”
　　生活秘书向纪长治转达：“姜先生说谢谢您。”
　　纪家的礼物谁不喜欢，尤其是体制内的金旭夫妇，不方便发朋友圈，在单位内明里暗里炫耀了一圈，表示自己被雷劈了后已是金刚不坏之身。
　　詹晴和“新中医”也各自发了微博，一个转发一首《我结婚了》，一个转发一首《嘉宾》
　　CP粉都在转发抽奖庆祝真相是真，网友们深感这段小说般的爱情有自己一份功劳，今日功德加一，并热情参与抽奖。
　　姜汤和金话筒捏着手绢抹眼泪说你们幸福就好，双方毒唯突然冒出来，咒骂两人赛时恋爱骗钱，引导粉圈互骂骗心，脱粉退钱一条路话术走起。
　　吃瓜网友觉得这帮人莫名其妙，唯粉都为自己有这样的傻缺同担而感到丢人。
　　“他们俩一个淡圈翻身做资本，一个直接退圈回去继承资本，你们要他们退钱什么？”
　　“实在不行去华立上班咯，萧玉书给你发工资就当退钱了，但华立入职门槛就是92本科的硕士嘻嘻”
　　“姜寒争气到出道五六年就做了资本，已经够让粉丝风光了吧，当年打投的钱不会要讲到他退休吧”
　　“可别说他们打投付出多少了，年龄都没姜寒鞋码大，姜寒出道时我在学ACD他们还在学ABCD，哪来的钱打投？
　　还说什么做数据女工，那会长夜专注抢钱，还是现金，数据都不知道排在哪一位，以为跟现在的网络选秀注水一样啊【杀马特】”
　　“分币不出但是屁话一堆，咯噔文学我都看麻了。就算真是当年打投的，姜寒淡圈这些年都不知道爬墙多少，结果一听他结婚，立马爬回来从十年前开始算账，搁这玩上仅退款了”
　　“叽里呱啦说啥呢，不行姜寒就去演个戏给我看，跳舞也行”

　　***

　　姜寒再踏进在纪家的房间时，恍若隔世。
　　窗外的梧桐树长出了新的枝桠，但仍然能容纳充足的阳光。
　　孙清溪轻声道：“是你走的第一年，我坐在你桌边看你没看完的《红楼梦》，才发现你房间采光被挡住了。”
　　姜寒安慰她：“没事，我还挺喜欢那棵树的。”
　　桌上的《红楼梦》收起来，原本陈旧的台灯换成萧玉书送的黄铜嵌绿玉髓古董台灯，添了养生壶和充电器，从底下接了一个三角插排上来。
　　孙清溪解释：“这房子好几十年了，那会没有这么多电子产品，插座就不多。圆圆房间到处都是插线板，我想着就也给你添了一个。”
　　姜寒：“没有给你们换个新房子吗？”
　　“你爷爷奶奶已经搬出去了，我们不想搬，熟人都在这儿嘛。”
　　姜寒没再多问。
　　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床，书柜换成了带架子的五斗橱，小时候看的书把书架填得满满当当，孙清溪还摆了一株红梅。
　　他拿起碎掉又粘起来的兔子摆件端详，孙清溪说道：“我精进了手艺，给你和圆圆都捏了一个，圆圆的在他基地，你的我待会给你。”
　　姜寒从包里拿出一个表盒给她：“见面礼。”
　　孙清溪打开，是一块浪琴表，银色表带光可鉴人，米色表盘精致优雅，很低调的款式。
　　她立马戴上，表带已经摘了一节，尺寸很合适。
　　姜寒解释：“问了你的秘书。”
　　孙清溪拉开衣柜：“睡衣是新买的，但男装买了挺久的。这几年路过男装店，有看见合适你的衣服都会买回来。但看你身形，好像买小了。”
　　“没事，等圆圆再长大些，拿给他穿。”
　　孙清溪抿嘴笑：“储物间打通了，改了个小书房，你看看有什么要添的。”
　　“我以后不常来，没必要动这么大工程。”
　　孙清溪当没听见他前半句，回答他后半句：“早就打通了，本来就计划等你上初中就改成书房。”
　　姜寒下楼时看见一个老妇人端坐沙发上，反应了好一会，忙不迭地跑下来冲到她面前：“桂姨！”
　　桂姨年纪大了，一下子根本没把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男人，和小时候怯懦羞涩的纪伯安联系在一起，还是孙清溪从旁介绍，才唰地流下眼泪，拉着姜寒的来回转圈打量，连连比划说真好，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巧克力塞到他手里。
　　萧玉书：“我给你们也带了一份礼物。”
　　说完拿出两本相册递给孙清溪，翻开全是姜寒的照片。
　　姜寒气愤：“这都什么时候收集的？我怎么不知道？！”
　　萧玉书：“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一年就拍三十几张，已经算少了。”
　　孙清溪和桂姨在沙发上翻阅照片，忽然桂姨指着一张拍立得不松手，孙清溪仔细看了一会问道：“这张是什么时候拍的？从这一张开始，小寒拍照就一直在笑。”
　　纪仲圆凑了过去，照片没什么特别的，四个男生围着一台加湿器，背景还有架子床。
　　姜寒到现在都觉得很离谱：“元元帮忙拍的，加湿器到货第一天，我们四个人神经病地跟这个价值三百块的东西合照留念，都不知道在留念什么！”
　　孙清溪有意让纪仲圆和姜寒快点亲近起来，一早把他的大提琴搬到了钢琴边，方便他们找共同话题。
　　姜寒果然问起纪仲圆大提琴学得怎么样，纪仲圆正要自信开口，萧玉书已经坐到大提琴后面，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琴弦，拉弓演奏。
　　著名的《一步之遥》，开篇即高潮，用低沉优雅的大提琴演绎热烈奔放的探戈，所有人几乎立马就想到了萧玉书和姜寒每一次的公开共舞。
　　孙清溪忽然眼眶一热，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一段演奏完，姜寒看向纪仲圆，等他刚刚没说完的回答。
　　纪长治也看向纪仲圆，蹙起的眉头表达了对他学习成果的质疑，萧玉书甚至都不是专攻大提琴的！
　　纪仲圆恨恨地瞪了萧玉书一眼，气鼓鼓地上楼打游戏。萧玉书被逗笑，夸赞纪仲圆的琴音不是很准，应该练得太多，弦有点松。

　　***

　　卫秉建案盖棺定论，从检察院移交到法院。升阳药业涉及当初非法转让土地案的人正式批捕，白知珏趁虚而入，又是围剿又是并购股份，大赚特赚。
　　纪长治去向大领导复命后，终于被允许销假，第二天就前往宋城走马上任。
　　孙清溪回西南把手头在跟的几个帮扶项目收尾，打算以后把工作重心转移回平京。她这十多年下基层看了太多也学到了很多，有许多想法要实施。
　　到了办公室，同事们纷纷围上来关心她，孙清溪不经意地撩了下头发，秘书非常有眼色地夸道：
　　“哎，这就是伯安给你买的表吧？他之前特地来问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表。”
　　孙清溪立马伸出手给所有人看：“是啊，小寒说送我的见面礼。以后不用叫他伯安，叫他姜寒就好。”
　　众人纷纷赞叹“姜老师真孝顺”，有人问兄弟俩终于见面相处怎么样，孙清溪说道：“弟弟名字都是哥哥取的，关系当然好。”

　　***

　　周嘉定哼着《海阔天空》踩上楼梯。
　　今年VF只拿到S16季军，但他已经很满意了，尤其是还有纪仲圆这样的种子选手，更显得他们战队后继有人。
　　只是可怜一队中单被喷太惨，纪仲圆陪他在角落一起长了一晚上的蘑菇才把人哄好。
　　很多赞助商冲着纪仲圆的能力和家世想要投资俱乐部，他都还没答应。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有了纪仲圆，俱乐部的很多审批都走得顺利，但也是因为纪仲圆，商业合作就有太多考量。
　　签下他的第一天，他大哥就冲到平京，耳提面命把人当尊佛供起来，别搞坏周家和大陆的关系。
　　最近更是又飞了过来，问纪仲圆和他哥是什么情况。
　　他就是不想管这些才离家出走，没想到只不过是换个方式烦恼。走到二楼要去关心下纪仲圆，才发现今天二队格外安静。
　　不是没有人的安静，是多了个人的安静。
　　周嘉定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俱乐部宣传手册的漂亮男人，愣愣道：“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