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修斯之船》Acoconut

194、扫楼

　　粉圈路人：【鼓掌】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管是长安无月还是将要，他们所有的嗑点浩寒玉宙全部都有”
　　“姚若章为了姜寒反水一次就叫并肩作战相互扶持了吗？你们云姐到底有没有看过征星啊？还是歪屁股到只考古了姚若章没考古姜寒【微笑】
　　姜寒当年其实是想回学校读书的，是萧玉书一直鼓励他，他才愿意留下参加选秀出道，才有了今天的将要和长安无月
　　姜寒零基础勇闯娱乐圈，是萧玉书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学习一起成长，两个人真正做到了从籍籍无名走到了繁花似锦”
　　“姜寒从拍第一部戏起，就一直有个说法，没有人能在萧玉书写的BGM里打败姜寒”
　　“CP粉：可惜萧玉书再没有BGM给姜寒用了【黄豆失落】
　　网友：我发现了一首歌【酷】【食指】”
　　“姜寒和姚若章当然是第一次卖腐，因为他此前和萧玉书从来都是真情实感的互动，真情实感到当众撕破脸好几次”
　　“不管姜寒CP有多少，萧玉书永远是无可否认的偏爱”
　　“笑死，他们跟浩寒玉宙比抬咖了，当年这对CP在榜一待了三年，萧玉书也就出道了三年而已。”
　　“我发现有些老粉真的很爱回忆往事，可惜往事只是往事，萧玉书不可能回娱乐圈，Starry也不会再合体。
　　此时此刻现在，姜寒是若章的老师，他们一起营业的频率，会慢慢超过这些旧人，毕竟人是活在当下和未来的。”
　　“姜寒最近天天去跑合作，狗仔拍到好几次他和资方吃饭，每次身旁必有姚若章，还有一次甚至拍到姚若章帮姜寒挡酒。
　　就算这不是相互扶持，那姚若章也是陪姜寒一起打天下的人，功劳苦劳他都有，凭什么不让我们嗑？”
　　“懂不懂圈地自萌啊？你嗑你的过世CP，我嗑我的师徒爱情，非要舞到别家面前说自家产品才是真的，剑不剑啊”
　　“姜寒要是真的在意Starry，当初为什么要主动退团？他本来就不是个念旧情的人，对的人只会站在前途里”
　　这一下炸了Starry团粉的窝。
　　虽然Starry已经是内娱的时代眼泪了，但当年能出道，也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粉丝基数和忠诚度不可小觑，再加上现在已经是解散状态，各家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纷纷站出来帮着浩寒玉宙CP粉攻击对家。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玉中寒萏CP粉突然跳出来，一边帮忙骂将要CP粉，一边高举42大旗。
　　“五年了，一定要是浩寒玉宙吗？我华立的姐妹说萧玉书目测一米八八，而且已成年。霸道总裁和大明星不香吗？年下强制爱不香吗？美人攻是没有前途的”
　　有敏感的Starry团粉意识到大事不妙。
　　果然，原本一直作壁上观的姜汤下场了。
　　“我不反对你们嗑CP，我自己偶尔也嗑，但是谁允许你们说我家瓜是花！”
　　“萧玉书都退圈两年了，怎么还有这么多攻抚慰？”
　　“逆家给爷亖！”
　　“那个，弱弱说一句，将要CP，嗑的也是姜寒受”
　　“都给爷亖！”
　　时隔多年姜汤姐姐的战斗力仍然不减，原本的CP对骂变成了割据混战，姜汤姐姐誓死捍卫自家正主的金瓜地位。
　　酱料实时跟进战况，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拉了投票，为本就战况胶着的CP混战再添一把火。
　　互联网上到处都是吃瓜的乐子人，营销号们四处搬运吵架金句，梳理事件脉络，连AI解说的语气都带着抑制不住的狂笑。
　　有了剧情线和感情线的双重炒作，《长安无月》的讨论量已经突破七百万，阅读量突破五十亿。
　　有自媒体总结分析一系列数据和舆论，最后得出结论——《长安无月》全体演员都可以上桌吃饭，尤其是姚若章，是众星沉寂的2022年唯一的爆爆。
　　至于姜寒，他已经不干演员了，姚若章爆等于他爆。
　　有了这样的反响，接下来宣发的工作就需要艺人配合了。
　　姜寒不管是和姚若章一起走机场还是上节目，都没有太多互动，始终保持着正常的上下级距离。
　　今天姜寒和姚若章一起去某社交平台接受采访，姜寒依然不多和姚若章互动，连采访大纲都是红心出的，只允许提问和剧情与拍摄相关的问题。
　　编导：“问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之前若章是和姜老师同时面试了男主角，却没能赢过还是素人的若章，当时是什么感受？”
　　姚若章皱眉，他不明白姜寒为什么会把这个问题留下来，明明是一个不管怎么回答都会被大做文章的问题。
　　姜寒：“其实我从就没想要试镜男主，我一开始就是冲男二傅荣月去的。”
　　姚若章愣住：“为什么？我以为老师真的想演男主，我一直都觉得这个角色很适合你。”
　　“没有，之前宋真宋哥不是也说，好演员不分番位。我不一定要选最好的，但一定要选最合适的。
　　至于我为什么去试镜杨懿安，嗯……纯粹是为了迷惑许建志，让他以为我也要这个角色，好给我使绊子，帮我拿下男二。”
　　姚若章瞪大眼睛，这是可以说的吗？可以这么直接吗？
　　提问的编导却早已见怪不怪，笑道：“姜老师一如既往地直接。”
　　“采访大纲我都审过了，当然都是可以问也可以说的。”
　　编导发出爽朗的笑声：“每次有姜老师的采访，我们部门每个人都抢着做，因为姜老师向来照顾我们打工人，总是很愿意亲身顶包为我们冲KPI。”
　　实习编导看姜寒脾气这么好，也问道：“我也有个额外的问题，姜老师知道傅荣月进行曲吗？”
　　资深编导问她：“你知道这首歌谁写的吗？”
　　实习编导一脸懵：“这……我还真没关注，我就是经常刷到，都没关注是谁发的。”
　　资深编导瞪她：“采访前功课都不做吗？”
　　姜寒笑了笑：“我知道，原版都是我看着写出来的。原版不好听吗？”
　　资深编导：“好听！但是现在就是会把好听的歌改调子。”
　　姜寒点点头，他是专制，但不会去干涉别人娱乐的方式，虽然他并不喜欢萧玉书的作品被这么乱改，改完之后还比原版要红。
　　好在整段采访也就这两个问题比较敏感，尤其是有关姚若章的问题，基本都是中规中矩，没人敢去挑战世家的威严。
　　结束后姚若章给工作人员点了热饮，编导劝慰道：“没事的若章，你和姜老师的采访就是要刚刚那个气氛。
　　姜老师从出道起，就是个非常会把握炒作尺度的艺人，你们之间这种氛围就很好，很贴合了剧里的感觉。
　　整个内娱只有你姜老师敢这么说话，但你要是学他，他第一个跟你急。”
　　姚若章乖巧道谢，问道：“姐姐是一直给老师做采访的吗？”
　　编导：“差不多吧，我们都是一个编导专门负责几个艺人的采访，跟他们的团队也都磨合好了。
　　我从他们还在比赛时就负责他们的采访，姜寒高考那天我还去了呢。”
　　“姐姐刚刚瞪实习生，是怪她没做好功课，还是怪她……提起来萧玉书？”
　　“玉书毕竟退圈换了新身份，我们不清楚他那边的采访界线在哪里，实习生没做好功课就提问，以后容易栽跟头。”
　　姚若章点头道谢，跟着姜寒去其他楼层扫楼。
　　一旁的实习生也对带教道谢，表示一定吸取教训。收拾设备时见带教还注视着姚若章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问怎么了。
　　编导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姚若章跟萧玉书有点像。”
　　“啊？哪里像？家世和性格吗？”
　　“不是，是姜寒看他的眼神。”

　　***

　　《长安无月》的热度实在高，他们一到大通铺办公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姜寒把姚若章推到镜头前，自己跟在他后面给他递零食，让他一一派发出去，提醒他跟工作人员多互动。
　　很多工作人员都来找姜寒要签名，姜寒签到一半马克笔就没墨了，下意识往一旁伸手，才意识到戴德安不在身边。
　　然而依然有一支马克笔被放到了手心，姜寒转头，就见姚若章扬起一对梨涡说道：“我还是习惯跟在你身后。”
　　众人眼冒精光，对视的眼神中满满的八卦。
　　姜寒打开新的马克笔签下最后一个名字：“你信不信等我们走出这个门，酱料上全都是你这句话。”
　　众人哄堂大笑，姚若章不明所以地红了耳朵。
　　有大胆的运营问道：“姜老师手伸得这么顺，是不是经常这么使唤助理？”
　　“那可不，不管是之前的助理还是后来的秘书，都是很聪明的员工，一教就会，反应力非常快，我用得得心应手。”
　　“为什么把吴尚调到若章身边啊？为了照顾新人吗？”
　　姚若章看向姜寒，姜寒笑道：“吼，原来挖坑在这等着我。没什么，你们不要乱猜，正常的工作变动而已。
　　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演戏，但吴尚想继续在演艺行业发展。我虽然不是什么很有良心的东西，但尊重员工个人发展意愿这点素质还是有的，所以把他调给了若章。”
　　“姜老师对若章寄予厚望啊。”
　　姜寒：“是红心和若章相互成就。”

　　***

　　酱料上果然都是这次扫楼的帖子，不过这次姜寒预判错误，因为一半是在夸姚若章本人乖巧礼貌又懂事，是个很有教养的小孩。
　　另一半是在讨论姜寒。
　　“姜寒不愧是秀圈蛊王，随便和姚若章营业两下，就立马就有人嗑cp嗑上头”
　　“都不说以前了，现在cp榜前五十里，姜寒一个人占了五对，有和魏丹砂的bg，危难时刻见真情，并肩作战走过低谷期。
　　和前队友叶白青的，谁还没有看过《灵魂伴旅》的鲤城路透，姜寒躺在叶白青身下，我只能说，嬷性大发嬷力十足【loopy疯狂】
　　还有就是最近大热的浩寒玉宙和玉中寒萏，这一对不多说，白月光和朱砂痣的结合体，史称王炸组合”
　　“其实我觉得姜寒和傅荣月确实更像一点，他们看上去都很没有心，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计得失，有一种疯批的美感
　　他们的世界没有哭哭啼啼没有儿女情长，只要有需要，他们可以给所有人营造被爱的错觉，哪怕是对着路边的一条狗都行
　　这里举例温洱，谁能想到姜寒为温洱做了这么多，到头来真的只是因为关心朋友而已”
　　姚若章看到这，偷偷抬头，看身旁戴着防蓝光眼镜，盯着笔记本沉浸在工作里的姜寒。
　　姜寒这段日子特别忙，不是忙着和他营业炒作，恰恰相反，他根本不关心网上都在吵什么。
　　因为他正忙着和魏丹砂利用这部剧的收益进行资本运作，盘活红心的资金链，成天跟着魏丹砂到处谈合作。听徐兴怡说，魏丹砂负责输出，姜寒负责奶妈。
　　所以每次姜寒出现在自己面前都十分疲惫，但再疲惫，都不忘把他带到合适的场合推荐到资方面前。
　　而他有时候也会替姜寒接过资方递来的酒，利用自己的世家背景，为姜寒排忧解难。
　　互联网上的消息真真假假，但空穴不来风，尤其是有关自己的事，那全部都是从姚家手里过了一遍才放出来的。
　　他们这样的人家，极其爱惜羽毛。
　　所以姜寒再忙，也会时刻盯着营销宣传工作，要求所有营销方案都必须征得他的同意，为此剧方和红心的宣发团队都压力山大。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和姜寒之间，不只有利益，还有几分并肩作战、荣辱与共的感情在。
　　他们一起和资方较劲，一起分享成功后的喜悦，一起面对落败后的失意。
　　他们也有很多共同回忆，值得经年之后跟所有人分享。
　　“少看网上的言论，脑子会看坏掉。”
　　姚若章不妨姜寒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姜寒：“感谢邀约的营业微博发了吗？”
　　“……还没。”
　　姜寒早就在茶水间自拍了营业素材给运维，姚若章在他的死亡凝视下，赶紧把收到的吉祥物和纪念章拿出来举在手里拍照。
　　忽然姜寒伸手按住他的膝盖往镜头里推。
　　“把腿露出来。”
　　姚若章耳根子红了：“我穿长裤。”
　　姜寒已透过镜片打量着姚若章的穿搭，把玩偶放到他肩窝让他夹住：“那就把脸拍进去，营业照必须要露肉。”
　　姚若章发好微博，姜寒点了触控板几下，姚若章就感觉手机震动了几下。
　　姚若章疑惑：“这是？”
　　“最近来接触你的剧本很多，但基本都不怎么样，之前除了你和我一起见的曾导，我还联系了其他导演编剧，总共争取到了三个电影的试镜机会，你选一下吧。”
　　姜寒口中的试镜，基本就是只要姚若章能赢得导演青睐，他就有办法把其他竞争对手全部踩下去。
　　三个本子全部都是男主角，但都是不需要扛票房的片子。
　　第一个本子是悬疑题材，改编的是欧洲知名悬疑小说家的作品。姚若章想起，姜寒第一部作品也是悬疑题材。
　　第二个估计是要拿去冲奖，围绕南方小城里的一个普通家庭的生活展开，主要是展现东亚式家庭的内核。
　　最后一个本子让姚若章愣了愣。
　　因为这个本子不是导演给的，而是编剧给的。
　　“董飞？”
　　姜寒还在处理工作，头也不抬地说道：“嗯，郭老师的爱人。这个本子磨了四年，最近正在选演员。如果你选这个，年后就可以进组。”
　　但姚若章之所以愣住，不是因为编剧，而是因为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个双向情感障碍患者，也就是躁郁症。
　　姚若章放下手机：“老师，这个主角......”
　　“我只是董编的一个采访对象，并不是原型，你可以放心选。”
　　“既然你是采访对象，那为什么不找你来演呢？”
　　姜寒转头，一双狐狸眼透过镜片盯着姚若章，姚若章无端觉得，心跳快了许多。
　　姜寒：“我能拿到这个本子，就是董编来找我的，但我保举了你。”
　　姚若章握紧了手机：“我选这个本子。”
　　姜寒重新把视线放到工作上：“我的意思是，你都去试，不管能不能上，都去大导面前刷个脸。
　　但要有个侧重点，你最近要艺考，后面要高考，精力要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我会认真准备《庄周梦蝶》这个剧本的。”
　　“为了避免有人无中生有，我先跟你解释下。
　　来找你的剧本基本都是偶像剧，所以不合适的我都拒了，剩下一些还可以的，就分给经纪人们了，他们会把公司其他艺人送过去，你如果听到什么风声不要想太多。”
　　姚若章失笑：“我明白，公司不是只有我一个艺人。”
　　姜寒点点头，摘下眼镜，把平板收进包里。
　　“给你接了几个商务，都是红蓝血品牌的品牌大使，不割韭菜，纯粹拿来提咖用的。
　　因为你现在刚出道，这些牌子不管是支线还是全线，升代言人是要考察期的，等过几年再给你争取代言人。
　　年底红毯多，衣服和造型团队都给你联系好了，你放心，基本都是高定系列，不会让你输给其他男明星。”
　　姚若章斟酌道：“老师，代言是短代还是长代？”
　　“短代，怎么了？”
　　姚若章松了一口气：“我们家会稍稍介意我接商务代言。”
　　“我知道，所以都是短代。你现在只有一部作品，导演是只看你的演技，但资本还是认咖位的。
　　娱乐圈多的是有演技有资历还有资本的，要想打败他们，证明你前途无量，就需要把你的简历弄漂亮点，品牌方也不是傻子。
　　还有服装，没有走你家的关系，这点资源我还是有的。”
　　姚若章轻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寒继续道：“等这部剧结束，你以后就要自己一个人接受采访，一个人应对今天这种情况。所以趁这段时间我带着你，你自己多说多做，出错了我还能及时补救。
　　趁容错率最高的时候，把该踩的坑都踩了，以后才会更加得心应手，起码知道不同媒体之间的分寸在哪里。”
　　姚若章：“老师以后真的不演戏了吗？我还想继续跟你合作，我喜欢我们在剧组里的生活，很充实。”
　　“不要怕，你可是姚家的孩子，不要辱没自己的姓氏。”
　　“老师以后还会像现在这样支持我吗？”
　　“当然，你和我也是互相成就的关系。虽然我在镜头前说我不选最好只选最合适，但对你，必须选最合适也最好的，我希望你能演一辈子的男主角。”
　　姚若章觉得车里面暖气打得太足了，以至于他的脸有些烫。
　　“你以后还会带其他人吗？”
　　姜寒躺回椅子里，重新闭上眼睛：“应该不会了吧，带一个艺人都很麻烦了。”
　　被说很麻烦的姚若章并没有不高兴，转头看向窗外，头一次觉得萧瑟的北国冬日也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