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沦丧》木酥鱼

1、第 1 章

　　喂，当你看到这封往忆录，或许我已经是一具被掩藏起来的森森白骨了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闲着没事干来挖一个普通人的坟，但是，既然你都挖了，我也不好让你空手而归，就告诉你一个故事吧。
　　我也不知道你发现它时是多久以后了，但是你能找到这里，就必然能找到那个故事的开头，我不想再重复，毕竟这事当时在主城也是传的风风火火了，我没必要重复，你用能找到它。
　　说我是个普通人大概都侮辱了“普通人”这个词，毕竟我是个败坏道德伦理的人，行了，不说废话了，故事开始。
　　从前……有个人，她违背女德，败坏风俗，被世人唾骂，她的“丰功伟绩”为万人传唱，她的人生毁于一旦，她如同过街老鼠，四处逃窜，但她都不在乎，她似乎永远不会感到绝望，她似乎只会让别人感到绝望。
　　她的儿子带着她离开了主城，去了遥远的国外，没有传唱，没有打扰，除了过于贫困，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她腹上的伤口需要药物治疗，但是他们并没有可支撑的金钱，于是，她的儿子去找了一份高危工作，并如实地告诉了她。
　　她依然很平静，笑道：“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做，我早就说过了，你要带着我来这里，就要对我负起责任，自己都没钱养，还想养我这个高消费的？蠢货。”她的语气不像一个母亲，倒像一个咄咄逼人的姐姐，加上她那年轻美貌的面容，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一个三十岁的妇女。
　　儿子对她显然也没有太多尊重，他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锋利清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低哑而磁性，带着与外貌相符的冷淡：“说的好像你有聪明到哪去似的。”
　　她清楚儿子指的是什么，笑了笑，没有反驳。
　　自那之后，儿子每天早出晚归，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伤，她不急，用很平常的语气说道：“笨蛋，你这是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这么下去，我的绷带都要被你用完了。”
　　儿子垂下的眼睛里略显嫌弃，声音也不再那么冷淡：“打架。你好歹有点良心，我去做童工是为了谁？”
　　她丝毫没有歉意，回道：“十六岁，理论上已经成年了，况且，去那种地方，你还敢说自己是童工？”
　　不久后的一天，儿子拎着一大箱药回来，她转头看向他，心中了然，道：“终于动手了，一身血腥味。”
　　儿子不惊于她的态度，他放下药，回道：“我洗过澡了。”
　　她摇了摇头，眼底一片暗沉，脸上的笑也不再柔和：“洗不掉的，中二点的话来说，这玩意儿名为恶，恭喜。”
　　儿子笑道：“挺好，跟你一个鬼模样了。”
　　随着时间的消逝，儿子的面容越来越冷酷，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对她的态度却一如既往。
　　某一天，儿子似平常一般进屋，带着一句随意的问候，她却一反常态，柔和的话语中带上了罕见的严肃：“杨余昔，出事了？”明明是一个问句，她却不见得有半分询问的语气，似乎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杨余昔深知瞒不过她，诚实地回答：“是，我这次的目标，是杨林。”——杨林，他的父亲以及她名义上的父亲。
　　她轻笑了一声，难得带上了些情绪，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做好你的任务，恶人不需要仁慈……不过，作为报答和抱歉，我会给他提供一些情报，加油啊，笨蛋。”她嘴上说着报答和抱歉，语气却像报复般的恶作剧。
　　杨余昔和她相处了几年，尽管在那种严苛甚至是严酷的家庭环境下，她也死不悔改地坚持着自己这不太讨“父亲”喜欢的性格。
　　他哼笑道：“幼稚鬼。”
　　某一天，杨余昔出了门，杨洛雨便拿起落了灰的座机，细细地用纸擦了一遍，随即拨通了那个会不会有人接的号码。
　　“嘟嘟……”
　　“喂，您好。”
　　柔缓而软弱的声音让她难得地一怔，久违的感觉涌了上来，她自嘲似的笑了笑，用平静得有些冰冷的声音说道：“顾笙，近来可好？”
　　对面许久未语，她等得没了耐心：“行了，你不想说话就别说了，寒暄跳过，现在，听好下面的话，杨林会被刺杀，救不救随你。”
　　对面终于有了回应：“等等，洛雨……杨洛雨，等等，你在说什么，什么刺杀？你怎么知道？你现在在哪？洛雨，我——”
　　“顾笙，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软弱，真是白瞎了你的那些朋友为你抱不平而对我干出的事。”杨洛雨的笑容带着张扬的攻击性，她柔声道：“你的那些朋友，你该见到了，怎么？她们现在的模样对你的刺激还不够大，以至于你现在还叫得这么亲切。”
　　未及对方做出反应，她便挂了电话，顺手将电话线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