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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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虫族？”陌惜朝问。
两人同时点头。
“那些虫族和我们——”
陌惜朝不由得想到了边境线的虫族。
恐怖的贪婪地凶残的。
“不是一回事！”斯卡尔克说：“我们才不是那种低级生物！”
“哦？”
在陌惜朝求知的视线下，江无妄赞同了斯卡尔克的话，并解释：“我们和联邦人类同属古地球智慧生物，只是后续进化不同。”
“哦……”
“而域外虫族是一种破坏力极强的无理智生物，并非我们的同类。”
见陌惜朝有些发呆，江无妄解释道：“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嗯，告诉我吧，我是怎么会到陌家的？”
江无妄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胸膛的酸涩，娓娓道来。
事情还要从育种星说起。
这颗星球有着特殊磁场，人类现在的科技水平无法找到它的定位。
但，孕期的虫族可以。
因着虫族孕育的特殊性，这颗星球便作为了育种星，一代代的虫族在上面孵化出来，最后离开。
寒来暑往，年岁飞过，孕期的虫族再回到育种星。
这是生命的循环。
接着便要说虫族的特殊结构了。
在同一批的蛋蛋中，有虫母、王虫、卫虫和普通虫族之分。
只有虫母顺利孵化，在祂信息素的影响下，其余虫族才能正常孵化。
若是没有虫母的信息素影响，这些蛋会在耗尽生命之后一个个死去。
有虫母信息素的影响，蛋蛋会破壳而出，然后会迅速长大，驾驶飞船离开育种星，回帝国之后再慢慢长大。
长大成熟后的虫族，便进入了繁育期。
虫母选定伴侣确定关系之后，虫族的其他人才有择选配偶的权利。
之后，便是孕期。
孕期相近，产卵期也是如此。
孕期虫族会根据激素指引找到育种星，并降落。
在育种星上产卵之后，他们会把蛋蛋和新制飞船留下。
这些飞船是新一批虫族离开的交通工具。
严进宽出。
蛋蛋在山洞里很安全。
虫族强大的信息素会驱赶附近的动物，让蛋蛋更安全。
这一批的蛋也是这样的。
只是，这一次有人混了进来。
是陌山。
“我也是后来才查到，”江无妄说：“陌山是人类和虫族的混血。”
即便虫族大都是内部消化，也有个别虫搞特殊，和人类或是其他种族确定关系。
这样情况下生出来的孩子便是混血。
陌山躲在飞船里，混进了育种星。
为了救他的孩子。
因着混血稀释而基因崩溃的混血虫族。
他带走了虫母的蛋，来到了混乱带。
混乱带，最容易隐藏踪迹的地方。
利用科技催促虫母破壳，利用破壳时产生的信息素强行留下了陌途的命。
事成之后，他陷入了深深地自我厌弃。
虫族的本能是维护和尊敬虫母，他却为了自己的私欲改变了虫母的命运轨迹。
他想要将虫母送回，但却找不到育种星的定位。
事已至此，事情已经无法更改。
没有虫母的信息素，育种星上的所有蛋都无法孵化。
虫族即将迎来灭顶之灾。
而陌山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本是想尽力补救。
但来不及了……
他的身体机能全面崩溃，还没有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便撒手人寰。
至此……
时间的车轮滚滚而行。
朋友没有完全了解他的计划，只是按照他的安排照顾陌途，并准备在十八岁之后送他回家。
他本想弥补奔走远方，不知何时归，给孩子留下了一份投影。
结果他口中的远方，竟真的成了生死之隔。
再后来，在福利院长大的陌途有了个好朋友。
两人无话不说，亲密无间。
基因库结果出来之后，陌途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了自己还有母亲和哥哥。
他把喜悦分享给朋友，却没想到嫉妒和恶意在心底滋生。
后来，雨夜山崖，陌途坠落悬崖，朋友成了裴南回到了陌家。
开始了十年如一日的挤兑和排斥。
然后……
陌惜朝便在这样的生活中，不知自己的虫母身份，踽踽独行，忍受着本能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他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在渴望什么，那是虫母繁育的本能。
祂不习惯独处，怎么会习惯独处呢，祂本就是群星拱卫的月亮，是璀璨的中心。
二十年的时间，说来也觉得很短。
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陌惜朝在慢慢消化这些消息。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刚搞清楚一点关于裴南的事情，现在自己的身份又有了转折。
命运真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搅乱了他的人生。
但他……没有抱怨的意思。
失而复得，也算是人生的另一种体验吧。
陌惜朝有个好奇的地方：“一定要我的信息素才能孵化？”
“对。”
所以在他变身的时候，那些蛋蛋才会破壳，都是因为爆炸式的信息素蔓延开来。
陌惜朝问：“那你们呢？和我们不是一批？”
“是一批，”江无妄嗓子发干，“你也是我们的母亲。”
“那你们……”
“我知道您想问什么，让我来说吧。”
在香甜的信息素中，斯卡尔克也逐渐冷静下来。
虫母的气息抚平了他心中空荡荡的焦躁，人也平和了不少。
“我和他是……是最靠近虫母的蛋，”斯卡尔克深吸一口气，“您被夺走之后，我们都在努力挣扎破壳。”
但是……没有做到。
没有虫母的信息素，他们毫无力气，那蛋壳就是最坚硬的城防。
他们的既定命运便是失去虫母成为一颗颗死蛋。
成为虫族的最后一批蛋。
“结果他疯了，”斯卡尔克说：“这人是个疯子，干的事情太恐怖。他把自己剖开了，强行化成了人。”
斯卡尔克含糊其辞，并试图告状，“还顺便踩了我一脚，把我的蛋壳搞裂了！”
迅速长大的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各自驾驶飞船离开。
一个成为了帝国大皇子，利用官方权利搜索虫母下落。
当然，对外宣传是“小皇子”。
而斯卡尔克选择混迹在混乱带，这里有最密集的情报网。
一黑一白，两人使尽浑身解数寻找虫母的踪迹。
说到这里，斯卡尔克也蔫吧了下来。
说的慷慨激昂有什么用，只能证明他们两个是废物。
花费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愣是没有找到虫母的踪迹。
相逢不相识。
生生错过。
斯卡尔克说着说着又开始指责起江无妄来，“要不是你在混乱带找到了他的踪迹，我也不会匆匆忙忙赶回去！”
“要不是没有时间……那穿梭装置也不会……他也不会坠落荒星！”
江无妄冷了神色，“没办法悄无声息的拆掉，你为什么不提醒他，不告诉他？”
穿梭装置出问题，飞船内部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暴露在太空中。
虫母能在太空中生存，但他如何联系救援？
或许……
只是想想那个可能，江无妄都心如刀割。
“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他的身份！”斯卡尔克说：“你现在是想指责我？那你为什么要去混乱带？”
他的人设是蓝蝶首领，是黑暗的，怎么能光明正大的救人？
江无妄看着陌惜朝解释：“是因为我的血液。曾经在混乱带偶遇虫族，受了点伤，血液被有心人留了下来。有人花了重金对比我和另一个人的血液，显示有亲属关系。”
那血液或许是斯卡尔克的或许是别的虫族的，或许有很小的可能是虫母的。
只是这点可能，便让他不辞辛苦前去确认。
这样被打破的希望，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但他还是去了。
一点点的希望，他也不想放弃。
斯卡尔克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血液？
这关键词让陌惜朝快要宕机的大脑动了动。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从混乱带发来的鉴定书，然后他坐上了穿梭舰……
他以为会到混乱带找到自己的家人，找到自己身世的真相，却没想到穿梭舰出事，他落在了荒星上。
误打误撞，孵化了一山洞的蛋。
结果，现在还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这么多的巧合组成了命运的答案。
他突然有点想笑。
原来，他以为孤独前行的那些年，有人一直在奔波寻找一直在牵挂着他。
他不是被扔掉的弃子，他们是家人，他们抱有相同的心情。
“什么亲属不亲属，”斯卡尔克说：“你就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对了，”斯卡尔克调转枪头，“您为什么要开穿梭舰？不是马上就考试了吗？”
那艘穿梭舰在仓库放了很久，久到他觉得主人不会随意开启。
从混乱带回来也有机会悄然动手脚。
谁知道，他会那么着急。
“……”陌惜朝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拜托老板找我的亲人。那天他告诉我，有份基因数据跟我的基因数据比对结果很好，很大情况是我的兄弟。”
老板有着商人的市侩。
但这些年，他也关照了陌惜朝不少。
一个孩童想自己长大是很难的，遇到老板也算是件好事。
“或许就是你吧，”陌惜朝松了口气，“穿梭舰坠落的那一刻，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其实是隐约期待的，素未蒙面的家人。
现在的心情很难形容，就像是烤盘上的棉花糖，又软又甜还有点烫。
真好。
这样的真相比他预想中的好多了。
虽然经历了一些曲折，但现在还是回到了正轨上。
他们成功长大了，蛋蛋们也孵化了。
斯卡尔克瞳孔骤缩，几乎窄成一条细线，“这些天你没有想过我吗？”
陌惜朝问：“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所以那个一向桀骜不驯的蓝蝶首领才会免费告诉他那些情报。
斯卡尔克沉默了，一口咬掉了手中的棉花糖，将柔软的糖嚼得咔吱作响。
“唔，”斯卡尔克说：“嗯，是看到那只黏人的……猫的时候。但不知道怎么接您回来。”
他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江无妄，心中当然有独占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后来，还是需要江无妄才能来到荒星！
结束谈话之后，陌惜朝和他们一起回到了山洞。
满地的崽崽。
猫猫最先跑过来，咪咪喵喵就从裤脚爬到了陌惜朝的肩头，然后对着两个陌生人哈气。
“还会生气呢？”陌惜朝稀奇地看着炸了毛的猫猫。
闻言，斯卡尔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同时，目光也在崽崽中巡梭起来。
“所有的玩意都在这里了？”
陌惜朝不解，但片刻后恍然大悟，将角落的一颗蛋塞给了他。
“还有这颗没有孵化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缓，”陌惜朝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破壳，要怎么办？你们应该会清楚一点？”
这颗蛋灰扑扑的，上面还有一道旧的裂痕。
斯卡尔克瞪了江无妄一眼，然后开始剥壳。
陌惜朝一急：“别——”
“没事的，”江无妄轻声说：“没有那么脆弱。”
没有吗？
斯卡尔克三下五除二，从里面剥出了一条小蛇。
“不争气的玩意，这么多天过去了，不努力出壳！长了一身的鳞片，你的毛呢，不知道有毛的才惹人喜欢吗？”
那是一条黑色的小蛇，鳞片黑亮整齐，嘶嘶吐着舌头，不耐烦地想要从斯卡尔克的手上离开。
不一会就在他的手上把自己打成了结。
动弹不得还是不服，拼了命的扭。
“笨东西！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
陌惜朝皱着眉头走过来，“他还只是个宝宝，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斯卡尔克沉默了，“你不讨厌蛇？”
“也很可爱，”这里就没有陌惜朝讨厌的动物，每个都能让他充满母爱。
虫母本能，恐怖如斯。
他都不敢想那虫族的繁衍……
“多可爱啊，”陌惜朝摸了摸小蛇的脑袋，小蛇眯了眯眼睛将脑袋凑了过来，一脸依赖。
“给我吧。”
陌惜朝小心地将打结的小蛇解开来，放在自己的另一边肩膀上，“走，多吃点东西，长壮壮！”
小蛇乖巧极了，趴在他的肩头，脑袋靠在脖子上。
开叉的小舌头一伸一缩，搜集着他的气息。
斯卡尔克站在原地，脸悄无声息的红了。
“他是最小的弟弟，大家都该爱护他才对。”
陌惜朝这么说。
斯卡尔克的脸又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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