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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等那蒋玉菡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昏睡了多久,也不知现在是何时,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疼痛。想要说话,可那声音已是如破锣烂鼓般难听。再一看,这哪儿还是高床软枕的东院寝房,分明是那后院的小柴房。

      蒋玉菡了然,这必是那王爷的意思,心中自是是分外难过。酸甜苦辣,万般滋味皆是一拥而上。眼前流过的,都是这两年来与那人的种种。那被他强入府的第一日,第一次与他亲热,八月十五的洞房花烛夜,那精致的白玉冠……白玉冠。

      想起那白玉冠,昨夜那人的残暴行径又浮现在了蒋玉菡的眼前。身后依然是火辣辣的疼,想必是伤的不轻。背后虽是看不见,也还记得他昨晚发狂般的啃咬。

      蒋玉菡一个人绝望的瘫倒在柴堆上,一闭上眼,那眼泪就哗哗的向下流。心中少不得自哀自怨一番,心想:如今这般,可是所谓的失宠了?亏自己还在父母灵前许愿,要和那人相扶到老呢。真是可笑,早该知道这些人是没有真心的。现如今也该是午膳时分,也不见人送餐饭来。什么情情爱爱,说到底自己不过是那人手中一件趁手的物件。想要就要,这说不要也就不要了。什么王妃,什么家人,这些人心中根本不把戏子当人看,亏自己还那般想讨他欢心,竟然巴巴的去拿了家传的玉佩送与他。

      想到双头并蒂莲,那蒋玉菡又是一阵心酸泪流。什么并蒂莲,比翼鸟,纵使万般缠绵也难迎这浮世这千重变。真真是人生难料,回首恩爱如梦渺;好一似春梦乍醒,醒来却是长夜冥冥;若早知今日如此,何苦那般痴嗔啼笑。

      这一厢,蒋玉菡自暴自弃,恨不得死去。另一厢,王爷那儿又是另一番景致。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王爷很郁闷。

      昨个儿因为和北静王打架,被皇上禁足在家。若说禁足其实也没那般难熬,王府大得很,仔仔细细的逛遍了也得好几天功夫。再加上逗逗鸟,喂喂鱼什么的,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只是现下身边仿佛少了个什么,甚是无趣,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早朝,没有去。

      闲了,不知道干什么。

      有人来访了,懒得接,只说是病了。

      练练字,品蓝的墨又磨得忒干了,叫人笔尖发涩,忍不住就破口大骂起来。

      可恶品蓝那奴才竟还背地里嘀咕,说什么蒋公子便是这般磨墨,也没见主子不满意过。气得那王爷甩了笔一个人坐着生闷气。

      他知错了,今个儿醒来看着桌前那块波斯地毯上的血迹,他就后悔了。心中将自己是骂了千遍万遍。

      昨日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对琪官儿那般狠心。心里分明是那般疼他,下手却又是这么粗暴,连荒唐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行经。回府的路上还想着如何和颜悦色的和他谈谈。和回了府,可见着了他,心里就想受不住控制一般疯狂的嫉妒了起来。生怕这玉人儿对着别人也是那般说笑,那般动情。

      眼下,已是深秋时分,天气是一天冷似一天。昨夜叫人把他关进了柴房,也不知那柴房是否漏风,叫那歪风吹出个头疼脑热可不好。

      “品蓝,过来!”

      品蓝心里委屈,一人躲在了屋外的檐下,这会儿子听见主子叫唤,只得跑来,“主子,什么事儿?”

      其实那忠顺王只想交代一句,仔细照看着琪官儿,别让他冷着了。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问道,“昨日可是你亲手把琪官儿关进柴房去的?”

      品蓝心下疑惑,怎么好端端的又问起这个来了,道,“是小的送去的。”

      “叫人看管了么?”

      “叫了,是后厨王奎家的老大,王喜子”

      “昨个儿你去柴房,那柴房门窗可都严实?”

      品蓝想了想到,“保管严实,管严实,连只老鼠都跑不出去!”

      忠顺王心底一咬牙,这品蓝竟这般愚钝,问了半天都没答到点子上,干脆怒道,“那可好。要是窗上有一个洞,门上螚透一丝风,看我不废了你的爪子。”

      品蓝在心底哀叫一声哎呦,这才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这意思分明是怕那蒋公子冻着凉着。可哪家的柴房不是破破烂烂的啊,那窗上有几根木头就不错了,还窗户纸呢。那门都破的快关不上了,怎能不透风。得了,还是让那王喜子去给糊上一层窗户纸吧,顺便啊再把那木门给修一修……
      这边品蓝刚出了门,那边就看见听见凌烟从里间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个玉佩道,“王爷,我刚理床的时候捡着了这个。”

      王爷一看那玉佩,心中又是一阵后悔。

      昨夜自己定是疯魔了,竟然扯下这玉佩塞进那琪官儿的□□去,吓的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也不知道弄伤他没有。

      想着,便接过那玉佩,搁在桌上盯着瞧。忽而又到,“凌烟,床上那被子本王不要了,你给丢到柴房去。”

      凌烟扑哧一声笑了,心底知道自家王爷这是舍不得那蒋公子,便道,“既然王爷这般心疼,何不将那蒋公子接回来住,这般折腾可累煞我们这些个做奴才的了。”

      忠顺王被她戳穿了心思,面子上更挂不住了,只道“放屁,本王何时心疼他了?”

      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比谁都清明。他早就不生那蒋玉菡的气了。昨日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信那北静王的一番说辞,如今冷静下来想想,那琪官儿断是不会和他人有染。莫说是没什么,就是真的有什么,他也是舍不得放了那人走。

      只是,人都关进柴房去了,还不足半天,他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放他出来,怎么着也得关个三天。恩,就三天,三天一到马上放他出来。

      凌烟见主子这般,只得笑笑回里间收了被子,往那后厨走去。

      才走进门的,就见着了那看管柴房的王喜子。便把被子往他手上一交,道:“王爷吩咐的,不要了,丢柴房里去。我还得收拾屋子去呢,你给拿进去吧。”

      之间那王喜子连连点头,道,“是,是。”等那凌烟背过身去,就见那王喜子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呸的往那被子上吐了口痰,道,“狗日的兔爷儿,有老子在,保管你没好日子过。”边说,边走进厨房,把那被子整床的塞进灶子里给当柴火烧了。

      原来这王喜子背后又有另一断故事。

      王喜子爹,也就是王奎,是忠顺王府的买断奴才,后和一个丫头生了王喜子并一个弟弟秋儿。若说这王喜子长得像他爹,那秋儿便是十足十的像她娘,小小年纪便出落的水灵可爱。可这王秋儿也不似爹娘哥哥那般老实,总感觉这奴才的日子是委屈了自己,终日想的便是如何荣华富贵。有听闻王爷爱听戏,便入了府里的戏班。也不好好学戏,终日只想着如何爬上那王爷的床。赶巧,还真给他遇上了这么个机会。可这露水情缘,因为蒋玉菡的来到彻底蒸发了。那王秋儿得宠的时候又是骄横又是跋扈,得罪了不少人。失宠之后,这后厨是再无他容身之地,羞愤之下竟是投井自杀了。

      王奎夫妇老实,可这王喜子年少气盛,气得恨不得和那王爷拼命。见那蒋玉菡得宠,便把弟弟的死都怪罪在他身上。今日这蒋玉菡落到了他手中,他还不好好修理一番?又见那蒋玉菡身陷囵囤依然有人照顾着,心中更是不痛快。这不,烧了窗户纸,烧了被子,又愤愤的向那柴房走去。

      一脚踢开门,就见蒋玉菡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衣衫不整,露出的地方均是青青紫紫。这些青紫的痕迹在那王喜子看来,正是他得宠的象征。心里气不过,抽出手边的柴火劈头盖脸的就往他身上抽去,边打边骂,“我抽死你着兔爷儿,该死的兔爷,我叫你得宠……想不到今日你也有落在大爷手上的一日,大爷便叫你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蒋玉菡昨晚受伤不轻,这大半日的又粒米未尽,人已是昏昏沉沉。忽然被人用手臂粗的柴火棍狠狠抽打,却是逃也没法逃躲也没法躲,只得伸手无力的挡着自己的头,嘴里含糊不清的叫道,“延年……延年救我……”

      王喜子好容易听清了他嘴里喊得话,心中更是怒不可遏,喊道,“别指望王爷来救你,爷爷今日打你,便是王爷的意思!王爷说了,要爷爷好好教训教训你这贱货,只管打不管死活。”

      蒋玉菡虽是意识模糊,可这几句话却是听得分外清楚,不觉的眼里又流下泪来。手也不挡了,人也不动了,只是缩成一团,任那柴火打的背上皮开肉绽。到后来,干脆是失去了直觉,连身子也缩不住了,摊开了伏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两下,好不可怜。

      王喜子看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下一紧:莫不是给自己打死了?一探鼻息,已是气息微弱,却还不至死。又狠狠抽了两下,便匆匆丢下柴火,便离开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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