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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老公? ...

  •   沈来拄着拐杖,打着石膏的右腿和上着夹板的左臂,让他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同时还伴随着阵阵咳嗽声。

      “小池,这些都跟我爸没关系...”沈来放下拐杖,撑在高台上,弯下腰,“对不起。”

      池意定定看了他几秒,然后——

      “yuuuuuuuuuuuuuuuue!”

      别说是沈江,就连一旁的女佣和管家,都被池意夸张到极致的哕声,惊得呆若木鸡。

      “我对道歉这档子事儿,没有一点感觉。”池意假笑耸肩,“只是想当着你的面,好好哕一下。”

      说完,池意笑容立刻消失。

      他冷着脸,看着扶着沈来、正上演「父子情深」的沈江,说道:“正好,大家都在,我就先说了。我和沈来,从来没有过任何关系。”

      池意视线移到泫然欲泣的沈来脸上,继续道:“沈来他有病,在他所谓的记忆和想象中,认为我和他曾经在一块儿,然后沈回挖了他墙角,所以成天跟个疯狗似的咬人。”

      “小池,你怎么可以这么讲...”
      “小来!”

      沈江大力拽着往池意身上扑的沈来,又生怕弄疼了他,才让三人的姿势看着十分滑稽。

      “沈江,你儿子脑袋有问题,你是知道的呀。”池意甩开沈来抓住他的手,“去西森岛好生住着吧!”

      说完,池意转身离开。

      “池意!”

      身后传来沈来的嚎哭,随后便是拐杖和脚步声,咔哒咔哒地慢慢朝他靠近,池意却没回头。

      “难道,大学四年里,你对我...”
      “没有。”池意侧头看着脸色更加惨白的人,“从来没有过,就算沈回没有出现,我也不会喜欢你。”

      其实,池意无法想象,如果他从未遇见沈回,那么他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沈回改变了他的人生,给了他看待这个世界和他人的全新角度,让他明白面对困境与绝望时,除了坚韧,变通也是不可或缺的同伴。

      所以,他才会接受沈江绝不会改变的事实,并不会对此表示难以理解。
      所以,他才会在与「扶贫商」沈回重逢时,并未选择「不为三斗米折腰」。

      这些,都是沈回教他的。

      沈回弥补了他人生中缺失的角色,沈回可以是「父亲」「兄长」「老师」,也可以是一个全新的角色——

      “回来了?”
      沈回从笔记本屏幕上抬起头,旋即笑着起身,走到呆呆望着他的池意面前。

      “怎么这么看我?”沈回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嗯?”

      池意牵起沈回的手,朝外走去:“跟我来。”

      沈回不解,但顺从地跟着池意步入黑暗。

      “别怕,我牵着你。”
      “不怕。”

      沈回笑着答道,随后,他闻到了夹杂在泥土味中的橘子树清香。

      “我开个灯。”

      头顶不算亮的白炽灯亮起,沈回看清了面前的确挺立着一棵橘子树。

      “这棵树,我每次想你的时候,半夜醒来的时候,都会看它。”

      沈回听着池意慢慢讲道,随后扭头看向右手边,的确就是原先池意住过的平房,墙上正对着一个小窗户。

      “你知道为什么吗?”池意问。
      “难道,是因为...”
      沈回伸手,比了比自己和它等同的身高。

      “不是啦!”池意拉着他蹲下,“让我挖给你看,诶你别动,你手上有伤呢!”

      沈回点点头,转而帮池意扶住快要掉下的衣袖。

      没多久,池意停了下来,对他昂昂头:“好了,拿出来吧!”

      沈回朝着小土坑伸出手,很快,他的指尖就在湿润柔软的泥土间,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沈回将它取了出来,在看见它的形状、大小和包裹其的黑色绸缎后,便已明了。

      “我并不是什么都没带走的。”

      池意看着沈回打开小方盒——

      *
      “看来是我记错了,将你中指的戒指尺码,记成了无名指。”
      “啊,那岂不是得寄回去,等一段时间我才能和你戴情侣戒指啊!”

      “不想等吗?”
      “嗯。小气鬼沈回,这次情人节和生日只送了一份礼物就算了,我才不要等。”

      沈回眼皮掩住他眸间的闪烁:“那,你介意...戴无名指吗?”
      *

      “我不介意戴无名指,一点也不介意。”

      池意伸出左手,动了动沾满脏兮兮泥土的纤细无名指。

      “帮我戴上吧,未婚夫。”

      池意都准备拿出手机拍照,却发现沈回没有动。

      “你干嘛?!”
      池意收起手机,像是生怕沈回反悔似的,抓着他的手,就往自己手指上套。

      “等等...”
      “沈回你别是吃干抹净了,就准备跑吧?!”

      沈回实在没憋住,笑了足足5秒才停下。

      “这个戒指,只是当初随便买的,不够郑重。”
      沈回丝毫不在乎他手指上的泥土,简单擦了擦,就放到唇边吻了下去。

      “你随便买了枚45万的戒指?”
      问完,池意觉得是自己犯傻了。

      “嗯,也不是随便。想和你结婚,想为你戴上戒指,但是...”
      “担心我不答应,所以就买了枚不那么「婚戒」的戒指?”

      沈回点点头。

      池意仔细端详着被他强行戴在手上的宽版钻戒,认真点头:“的确,钻石不够大。”

      沈回有些意外,说道:“你喜欢钻石大的?那就好选很多,等比赛结束,我们去佳士得挑枚钻石,然后再定做。”

      “嗯,好。”池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但这个...我现在就要戴!”

      “好。”
      说着,沈回伸手准备取下——

      “诶!你怎么又取啊!”
      “重新来。”

      沈回调整至单膝跪地,握着池意的手指,举着戒指,柔声道:“池意,嫁给我。”

      “嗯……”

      沈回眨眨眼。

      “池意,娶我。”

      池意大笑起来,一下子扑进他的怀中。
      他将头枕在沈回肩膀,伸出手,静静看着那枚尘封多时的戒指,他从未来记得戴的戒指,被沈回缓缓戴入他的无名指。

      “谢谢你爱我。”
      池意昂起头,吻向沈回的下巴。

      “谢谢你,让我继续爱你。”
      沈回低头回吻。

      二人十指紧扣,漫步走在无人的球场上。

      “我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比如。”
      “老公?”
      “……”
      “额,好像是有点太...诶!你干嘛!”
      “回屋。”

      沈回打横抱起池意,拿出单刀的速度,在球场上跑出一道残影。

      -

      “哎呀,今天怎么这么热啊?”

      清晨,池意来到球队集合地,站在教师大巴车前。

      在一众先昂头看阴沉天空,再低头看身上棉服,最后看傻子的目光中,池意大手一挥,放到身前,他翘起无名指,缓缓拉下拉链。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生怕人看不清似的,就差把无名指戳进了柳舒云眼里。

      柳舒云:“好像是有点热。”
      莫望山:“嗯,今天气温得有8°。”
      赵哲玮:“在台灣,都該吹冷氣了。”

      池意呆呆看着众人就这么略过他,转身上了车。

      “啊!”池意握着左手,委屈低头,“就说钻石太小了嘛!”

      都没有人可以庆祝,明明这么大事情,这可是订——

      “订婚快乐!”
      “订婚快乐!”
      “Happy Engagement!”
      “訂婚快樂!”

      站在台阶上的池意,被徐闻和赵哲玮拉起的「订婚快乐」横幅、莫望山吹起的萨克斯风、柳舒云拉响的礼炮、王蓉啃着肉包冷脸摇的彩虹旗,所深深震撼。

      他定在原地,半晌都动弹不得。

      “我就知道!”池意边跺脚,边跑到人群中间,“这个钻戒还是够闪的!”

      “屁!是沈总,昨晚给我们一人转了...”柳舒云伸出手指掰起来,“个、十、百、千、万、十万...六位数的红包,我们才会,哦不,才能提前准备好的吧!”

      柳舒云收起手指,化作一个脑镚儿,弹到了池意额头。

      只会嘿嘿傻笑的池意,一把揽过众人,连连道谢。

      “这就是苦尽甘来,从此以后,我池意一定会百毒不侵!万事顺意!”

      0:0

      池意一脸呆滞地坐在教练席上,和俩0蛋大眼瞪小眼,久久不愿离场。

      站在他身旁的赵哲玮,不知该说啥,撅了半段玉米递给他。

      “是我的问题吗?”池意接过,抬头看着他,“是因为这几天来,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和时间,做更多的训练吗?”

      赵哲玮深吸口气,坐到他身旁,啃了口玉米:“是,也不全是。其他16強的球隊,都在休賽期間做了戰術調整,甚至還有外聘國外教練,把我們優勢差距縮小。真要找一隻小羊羔當替罪羊,也不會是遭遇恐嚇尾隨、綁架毆打的你身上。”

      “其实,也不算太差。只是说,从小组赛到现在,我们都走得太顺了。”池意挠挠头,“啧,等会儿回去,除了做复盘,你和柳老师帮忙给球员做下心理疏导。”

      “好,那我先跟車回去咯?”
      “嗯,我晚点回来。”

      池意站在场边,双手抱胸,来回缓步走动,仔仔细细在脑中过着比赛细节。

      嗡嗡——

      “嗯?”

      电话那头闻言沉默了一秒。

      “怎么了?”
      “平球。”
      “2:2?”
      “0:0.”
      “嗯...”

      池意夹着手机,把教练席上的东西收好,拿起手机,边和沈回说话,边朝外走。

      “的确踢得烂,这我真没办法,你把那控球率和射门率一拉,特别清楚...嗯,是中场组织能力的问题,球一直没能带起来...有吗?好,那我回去再...”

      “就是一点茶叶,小东西,真没事儿!”
      “哎呀,这不合适。”

      池意脚步刚停下,不远处黑车后的两道人影就不再说话。

      “池池?”

      池意看着两辆车前后脚开出车库,才回过神,对着手机道:“哦,刚刚好像撞见了什么。”

      “你在哪儿?”
      “体育场车库。”
      “送礼吗?”

      池意双眼亮起,揶揄道:“沈总很懂嘛?”

      “送礼和被送礼的经验都不足,但车库就是最好堵人的地方,无论什么。”

      池意哼哼两声,找到小何一早给他停好的车。

      “今晚不过去了,等回去看复盘。”
      “嗯,集团这边有点事情,我尽量赶回来。”
      “太晚就别过来了,不然,你只够睡一小会儿。”
      “抱着你,不睡觉也可以。”
      “略略略...”

      池意不好意思地弹着舌头,系好安全带,点了火。

      “我先挂了啊,回去给你发消息。”
      “好,注意安全。”
      “嗯。亲亲~”

      沈回抬眼看了看满会议室、正在热火朝天开着季度总结大会的员工,轻轻捂住嘴,嘬了两声。

      “噗!”
      艾羽没忍住。

      何映秋:......
      苏青青:......

      艾羽:。
      沈回:。

      -

      “回来了?”
      “嗯。”

      在办公室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的沈回,进屋后就走到了池意身后。

      他揽过抱腿坐在书桌前的人,不停在他脖子和耳侧亲吻着,手也伸进了池意未扣领口纽扣的睡衣里。

      “我好像知道,车库里收礼的人是谁了。”

      沈回继续在他锁骨上亲了一口,才停下。

      他抱起池意,坐到了椅子上,问:“是谁?”

      池意看着沈回,手指向桌上亮起的屏幕——

      “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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