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青青向阳

76、大工程

　　周正辰事务繁忙，又忙了两天才有空闲，这天晚上八点多两人准备出发，哄小风华睡着后，亲了亲他雪白的小脸，赵晨阳跟着周正辰踏上了飞去魁北克的私人飞机。

　　这一夜就睡在飞机上，索性飞机上设施齐全，床虽不比家里的大，住两人也是绰绰有余，周正辰和赵晨阳山洞木屋都住过，在飞机上过夜自然不在话下，带上降噪耳机，两人一夜好眠。

　　从魁北克机场降落补给后，没有耽误，直接飞到了斯瓦尔巴岛，第二天半夜入住在了石屋别墅里。

　　在别墅待两天调整时差，两人手挽手，沿着新修好不久的柏油马路向海边走去，赵晨阳看看马路和两边的路灯，知道船长又花了很多钱，劝他：“船长，这里已经建设的很好了，咱们一年只在这里落脚几天，实在不用再向这里投钱了。”

　　“已经修缮好，以后只需每年定期维护，没花多少钱。”

　　赵晨阳耸耸肩，船长的没多少跟他想的肯定不一样，不用再花大钱就行，这里是极夜时期，天光暗淡，他看周围路灯全天都亮着，在灯光的照射下，这附近荒凉的景象染上了一层温暖，远远传来海浪的声音，这条马路直通大海，走到路的尽头就是沙滩。

　　海边停了一搜快艇和一搜小型游轮，两人登上游轮，周正辰亲自开船，向着结界方向驶去。

　　航行期间无事，赵晨阳对开船很有兴趣，他之前学过轮船构造和航行知识，跟着菲利斯特号出行时向孙东诚学过开船，只是没怎么上过手，船长给他讲解了一遍这艘船的步骤和要点，就让他亲自上手开船，赵晨阳也不怕，直接就开起来，周正辰在旁边给他掠阵，在他忘记哪个操作按钮是做什么的，或者忘记看航海图的时候出声指点。

　　或许是男人天生对器械类比较熟悉，容易上手，没过多久赵晨阳就开的有模有样了，接下来两个人轮流开船，晚上就停下好好歇息，航行了将近二十天到了结界边。

　　把游轮停好，赵晨阳化成原型，驮着周正辰缓缓沉入海底，一头扎入结界中，经过一阵不舒服的挤压，游过了海底隧道，迎面涌来的海水中带着灵力的气息，让赵晨阳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呼吸都更加轻灵了，赵晨阳心情大好，甩着尾巴飞速的向自己的阳光岛游去。

　　等看到前方沙滩大石上，阳光岛三个大字的时候，赵晨阳和周正辰饿的肚子咕咕直叫了，为了赶路，游了一天没吃饭，登上岛屿后，第一时间从隐囊中拿出面包等食物来填饱肚子。

　　清晨。

　　阳光与鸟鸣洒进山洞，赵晨阳睁开了眼睛，旁边的周正辰同时醒了过来，昨天两人都累了，登岛以后简单把山洞擦擦灰，收拾一下床就休息了，一宿无梦，睡的很好。

　　起来洗漱完，周正辰在山洞前棚子里烧火煎鸡蛋和面包做早餐，赵晨阳把带的东西全部拿出来，这次回来除了带的食物、衣服，最大的一份行李是一个简易钢板房架子，组建起来就是一个简易小屋，包括四面墙和屋顶，他们要用来做卫生间，还带来了一个非冲式生物降解马桶。

　　阳光岛上的卫生间一直都比较简易，就是去山洞所在的这个山后面远点的地方，土质比较疏松也没什么树木茅草的一小片空地，赵晨阳把那里当了茅厕，五谷轮回挖个坑一埋就当处理了。

　　这样下雨就很不方便，之前每次都来去匆匆，没顾及到太多，这次把这个问题解决了，盖个有屋顶遮风挡雨的卫生间。

　　把带的食物分类放好，上次遗留在这里的东西收拾一下，食物啊、调料啊、用品啊，能用的继续用，有腐坏的或者太脏的收拾到一起挖坑埋了，有些塑料不能自然降解的就烧掉。

　　周正辰做好饭，叫赵晨阳一起来吃，赵晨阳洗洗手，两人坐在草棚下的桌子上慢悠悠的享受早餐。

　　“吃完饭你就去海里，这里的活我来干。”周正辰喝一口牛奶，放下杯子对赵晨阳说。

　　“唔，我一会把卫生间的坑挖好再走，我用灵力挖起来省力。”赵晨阳边嚼着面包边回答。

　　他们要挖上下水，接水管，挖降解池，可是个大工程，为了学习搭建这个，他们两个找资料学习了好多天，又跟人请教观摩了一下搭建现场，备齐所有零件设备，准备要大干一场。

　　“我自己慢慢挖，你别动手了。”周正辰皱皱眉，这已经一年了，领地遗失症或许要发作，在这种时候大量浪费灵力对身体可能有影响，他很不放心。

　　“放心吧，不会浪费多少灵力的，几下就搞定。”赵晨阳调皮的挥挥手，一副没大事的样子，知道船长担心他，他也不想船长受累啊。

　　周正辰笑笑，两人亲亲热热的吃完早餐，赵晨阳刷完碗，顺着去溪边的小路，来到距离山洞和溪边的中间位置，周正辰已经把所有材料和工具搬了过来，选定了这个位置作为以后的卫生间，这里是一小片乱石地，周边都是蒿草，没有树木。

　　周正辰用铁锹和量尺画出了整齐的线条，按照线路挖土，安装隔板就好。

　　赵晨阳过来，需要挖坑的地方一目了然，立刻运起灵力，先在地上炸出大洞，随后幻化出灵力形成一把大铲，开始挖坑，顺便把挖出来的土石运到旁边的树林，灵力如臂指使，相当于一个小型挖掘机在工作，比挖掘机还好使，速度全由赵晨阳控制，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把所有需要挖的坑全挖好了。

　　挖好还需要用水泥砌一下，这个工作就不是能用灵力解决的了，休息一下简单吃了午饭，周正辰让赵晨阳赶紧去海里，剩下的他来完成，赵晨阳听话的离开，走之前跟船长说，晚上带大鱼回来加餐。

　　留下船长做水利工程，赵晨阳走到海边，脱下衣服挂在石碑上，看石碑上的字有些褪色，嘀咕着还得再重新染色，随即就□□的走进海里，化成原型游向深海。

　　顺着洋流游到一处浅海的海沟，小沟不大，正好够他栖身，赵晨阳躺在里面，静静的吸收起海中的灵气。

　　四个小时后，赵晨阳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他睁开眼睛，缓慢的移动一下身体，四下张望一下，向着东南方向游去，准备捕食。

　　赵晨阳边游边遗憾，可惜现在族地里灵气不足，光吸收空气和海水里的灵气并不足以满足自身能量提供，还得去捕食，要是能像吸收母亲的内丹一样，有充足的灵气吸取，只需呼呼睡觉就能靠灵气补充身体所需，无需任何食物多好。

　　胡思乱想间，他捕捉到了一群磷虾的踪迹，加快速度追上虾群，张开血盆大口，一口能吞噬下上万只磷虾和成吨的海水，直吃了半个小时才吃饱喝足，慢慢的游走，磷虾群在他离开后，又重新聚集在一起，看似好像也没少多少。

　　赵晨阳在海里慢慢游着，搜索着海里的特产，游着游着，一只磷龟映入眼帘，龟壳有磨盘大，不行，船长不爱吃这玩意儿，又有几条海蛇路过，也不是他们的爱，五彩鱼群，这些鱼生活在海面，身上阳光一照就闪五颜六色的光，赵晨阳从来没吃过，他有上辈子吃蘑菇的阴影，吃鲜艳的怕中毒。

　　左挑右选，感觉哪样都拿不出手，赵晨阳感到头痛，正想时间快到了，返回路上顺便抓点吧，这时，一只海豹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赵晨阳眼睛瞬间一亮，船长好像没吃过这个，他一刻不停，立马追了上去，海豹似乎感到了他的追逐，速度加快，亡命奔逃，可惜，赵晨阳不仅速度极快，还会灵力攻击，在追到距离差不多的时候，果断控制水流，形成一道锋利的水剑，向着海豹呼啸着砍去，一刀毙命。

　　赵晨阳叼起海豹，转头向阳光岛游去。

　　游到浅滩处，化成原型，拎着海豹游到齐腰深的海水里，赵晨阳没再向前，用灵力化刀覆在手上，把猎来的海豹扒皮宰杀，处理干净才上岸，等到完全弄好，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了。

　　来到石碑前，穿好衣服，一手拎着海豹皮，一手拎着海豹肉，赵晨阳加快脚步，向山洞走去。

　　还没走到山洞，他就发现前方有灯光闪动，走近一看，果然在山洞口两侧和前面的棚子四周，各树立着一杆灯柱，上面散发着柔和的白光，是他们带来的太阳能路灯，船长正带着围裙，在棚子里的灶台前站着。

　　“船长，我回来了。”赵晨阳快步走过去，把海豹皮放在棚子外面的大石头上，海豹肉拎进棚子里。

　　周正辰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猎了什么？”

　　“一只海豹，我想你比较少吃这个，带回来尝尝，咱们烤着吃。”说着拿了一个大盆，把海豹肉放里，幻化出水清洗干净。

　　“船长，灯怎么不等我回来再挖坑埋杆，你自己得挖多久。”赵晨阳心疼，怕船长把手掌磨坏。

　　“不需挖太深，是自带基座的款式。”周正辰不在意，他把锅盖上，灶台上正熬着粥，晨阳喜欢喝，他的厨艺只能做些比较简单的东西，走到海豹肉前，打量着：“这只海豹挺大，你提前收拾好了？”盆子里只有一大块看着比较瘦的肉，头尾内脏之类都没有。

　　“嗯，我在海边收拾的，只留了这块里脊肉和海豹皮，别的都扔了，这块肉最香，够咱俩吃了。”赵晨阳用水流不断冲刷着这块肉，仔细的清洗着。

　　“这海豹有几米？”周正辰拿过干净的盆和铁签子，岛上有全套的烧烤设备，是他们前几次来带来的，随时可以用。

　　“唔，体长大概有个五六米。”赵晨阳回忆了一下。

　　“族地里的生物比外面普遍大一半。”周正辰点评道。

　　“是的，虽然这些动物无法吸收灵气化为己用，但有外部灵气对他们日复一日的滋养，会让他们更加的灵巧、强壮和寿命更长。”赵晨阳用灵力把肉切成巴掌大的一块一块，周正辰把切好的肉放到盆里加上调料开始腌制。

　　两人边聊着天，边合作愉快的把所有肉都腌制并串好，周正辰拿出烤炉热好炭，在天际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开始了烧烤。

　　随着炭烤滋滋的油响，香味儿一阵阵的传出，赵晨阳坐在旁边等着船长烤肉，口水已经开始分泌了。漫长的等待过后，才终于把香喷喷的烤肉放到碟子里，塞进了口中。

　　两人边吃边烤边聊天，直吃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一大块的海豹肉和一锅粥全部吃光，主要进了赵晨阳的肚子，他化成原型消耗大，需要的食物很多。

　　收拾好东西坐到山洞口消食，点了一个火堆，里面放入驱虫草。

　　“船长，你今天做了这么多力气活，我给你按摩一下吧。”不但把他挖出的坑全部摸上了水泥，还把灯柱都挖土安装上，从山洞到卫生间门口都有路灯照明，很是方便。

　　“我不累，你今天灵气吸取的怎么样？”周正辰用长树枝轻轻拨弄着火堆，让它烧的更均匀，保持火势。

　　“挺好的，就是灵气太少，吸收起来不过瘾。”赵晨阳又向火堆里扔了一把艾叶，烧艾的味道可以驱虫，又不太刺鼻。

　　“灵气减少的很快吗？”周正辰放下树枝，有些担心的问。

　　“不快，现在跟我小时候比灵气少了一点，灵气减少都是以百年为单位来计算的。”赵晨阳知道他担心遗族又会因为灵气减弱发生战乱。

　　“放心吧，前一阵我给小白鹤打电话，他说蝠鲼族一直很老实，之前他们的年轻人是不允许出族地的，沙丘鹤族长建议蝠鲼族长让年轻人到人类世界看看，增长见闻，蝠鲼族长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同意了，现在有很多蝠鲼族人都离开了族地，就更不会搞事了。”

　　“他们适应人类世界吗？”周正辰蹙起眉，觉得这些从小受遗族高于人类教育的去到人族会惹事。

　　“不太知道，我们认识的朋友跟蝠鲼族人都没有联系，没有消息，大概是土包子进城吧，人类有太多新奇的玩意了。”赵晨阳耸耸肩，不在意的说。

　　看到船长迟疑的神色，感觉他在担心，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船长在担心什么，连忙说：“别担心，我们有祖训的，不能在人类世界暴露妖族身份，这是每一个遗族都刻在骨子里的，就像我母亲，很多遗族知识都没教给我，但是这条一直反复强调，让我熟记的。”

　　周正辰不再担心那些蝠鲼族人联手在人类世界搞事，至于个别不遵守规则的嘛，应该掀不起太大风浪。

　　“这个规矩是怎么来的，你们族人这么重视？”周正辰感兴趣的问。

　　“唔，据说是古时候有妖族在人类世界暴露了，被打的很惨，法力高强的还能自保，法力低微的死了不少，后来，因为灵气的流失，各大族和有本事的都离开地球了，剩下来的都是各有各没跟上的理由或者能力不够跟不上的，就更不敢暴露秘密和人类对抗了。”赵晨阳回忆着母亲只言片语的讲述和沙丘鹤族长聊天中透漏的。

　　“现在人类世界没有灵力，想要动用灵力只能使用自己体内的，不能从外界吸收，大多数遗族灵气储存不多，像我算是比较多的了，我因为有母亲的帮助，算是特例，正常自己修炼的灵力，只够耍个小把戏的，支持不了长期使用。自身实力不足，人类有热武器傍身，不是好欺负的，当然要低调，族里三令五申的不能泄露身份，我们又不想暴露惹麻烦，所以这条规矩一直延续下来，很重视的。”

　　“妖族会运用灵力，战斗力也强，还会被人类打吗？古时候人类又没有热武器。”周正辰追问。

　　“人类中也有会运用灵力的啊。”赵晨阳理所当然的说，“再说人类很多，蚂蚁咬死象，妖族繁衍困难，数量一直不多。”

　　“人类也会灵力？”周正辰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接受了身边人是妖精，但是三十多年接受唯物主义教育，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玄幻事情。“人类能像神话传说中的移山倒海？”

　　“没有那么神奇，上古时期人类中少数能引灵气入体，幻化灵力使用，那时灵气浓郁，使出来的招数比现在威力大，想要移山倒海也费劲的很，极少数人或妖才能做到。”赵晨阳刚穿成鲸鱼的时候，也以为自己能排山倒海呢，结果事实证明都是想象。

　　“而且后来离开地球的时候，大多有灵力的人类也都离开了，慢慢的灵力在人类世界消失，时间一久，成了传说。天地灵气渐失，妖族出生艰难，活着也难，仅剩不多的妖族活在结界里，小心隐藏，才保存下了我们这一些遗族。”

　　两人兴致勃勃的聊了聊两族历史，互相给对方按摩了一下，就歇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一个在岛上建设卫生间，一个每天在海里游泳吸取灵气，顺便猎点儿海鲜带回，有时带手臂长的蓝虾，有时带回一只七八米大的章鱼，有时带回一只小型鲨鱼，都是在人类世界比较稀罕，赵晨阳想让船长品尝一下的美味，两人都是比较简单的或烧烤或清蒸，食材的美味让简单的烹饪及为出彩，吃的不重口腹之欲的周正辰也夸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