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go！伊达工！》刺水

3、第 3 章

　　佐代苍真并没有在会长办公室待很久，会长办公室的门很好，不管是推开还是关上都没有奇怪的吱呀声。苍真暗暗想着这扇门要花多少钱……

　　苍真关上门，脚步并没有动，目光看向站在门侧的绿间真太郎。

　　他脸上的表情拢在一片光影之下有些难以捉摸，苍真从他脸上看到一些寻常人难以察觉的愧疚，即使这件事的责任不在他。

　　苍真打算放着他不管的，可是什么都不表示的话像是自己在生气一样。

　　“绿间，邮箱能交换一下吗？”佐代看着他思索了好大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绿间看着对方没有任何波动的表情和平静的语气，嘈杂的心情似乎也平复下来了。

　　“做什么？”

　　“之后如果有关系到黑子哲也的事情，请你通知我一下。”

　　“哈？”

　　绿间真心后悔自己多管闲事来这里了，要不然也不会落上这种麻烦事，不过佐代苍真的心态还真是不错啊。

　　绿间不情不愿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两个高挑的少年凑到一起交换了邮箱。

　　大家都不是什么太热情的人，但在一个社团这么久佐代和绿间没有彼此的邮箱号码属实不太正常。

　　奇迹世代之中，苍真目前只有黑子、赤司和绿间的邮箱，黄濑问他要过邮箱，但他没给。

　　“……心情怎么样？”绿间问佐代。

　　佐代想了想，认真的回了一句：“一般。”

　　“你喜欢篮球吗？”

　　“一般，以前倒是挺喜欢的。”

　　佐代苍真收起手机，恰好教学楼里响起了预备铃，他朝着绿间挥了挥手，转身就跑了。

　　室内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沉闷，但是在佐代苍真脚下却带着一股轻扬，只是那声音落在绿间的耳朵里却有些刺耳。

　　以前很喜欢的意思是指……现在不喜欢了吗？

　　绿间看着自己的手机，手指有些用力了，但潮湿的空气让他的指尖有些黏腻，他抬起手掌，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手指，镜片之后的光忽明忽暗。

　　他扶了扶眼镜，最后朝着佐代苍真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

　　他们一直站在学生会办公室前，而那扇门后坐着他的朋友赤司征十郎。

　　但有时候，绿间也会怀疑，要是自己如果不能为赤司带来所谓的“胜利”，会不会也会像灰崎和佐代那样被直接放弃。

　　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绿间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赤司征十郎都是他的朋友。

　　*

　　佐代苍真离开篮球部的事情除了黑子哲也没什么人在意。

　　他打算跑去询问赤司，却在见到赤司之前被桃井拉走了。

　　桃井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佐代主动退部的事情告诉他。

　　“是主动退部，虽然不知道那种谣言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但这件事情找赤司君的话也不会被改变的。”

　　桃井五月低着头，不知道应该怎么理解现在的状况，她本以为只要给佐代上场的机会，就一定能够稳定他在一军的位置，但是从事始终赤司都没有安排过佐代比赛。

　　“佐代君上次比赛还是在虹村队长和灰崎都在的时候……”

　　桃井知道赤司队长想做什么，他想让佐代亲自去找他，他想佐代亲自去争取，为了胜利像野兽一样嘶吼，包括当时对灰崎的处理都是对佐代的一种胁迫。

　　但是佐代苍真并没有做到他期待的样子，他没有去争取上场的机会，没有表现出对胜利的渴望……

　　赤司征十郎对佐代苍真的引导失败了。

　　黑子哲也并想不明白赤司的用意，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佐代要主动退部，此时此刻他就像是被淹在水里爆炸的气球，沉重的水压终有一天会让他“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全中联赛时，黑子朋友的球队没有进入决赛，自然也没有兑现彼此要一较高下的承诺，他只能期盼下一次的比赛。

　　下一次……就是三年级了。

　　黑子哲也很喜欢篮球，他很喜欢和大家一起打篮球，青峰，黄濑，赤司……佐代，都在其中。

　　但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黑子哲也课间去找佐代的时候一如既往的被门口的同学忽视了，他叫了好几声对方才发现他。

　　“抱歉，我想找佐代苍真。”

　　被吓了一跳的男同学拍着自己被吓了一跳的小心脏，却在听到佐代的名字时露出了促狭的笑意。

　　“佐代啊……”他回头朝着班里看了看，甚至在看到空荡荡的座位时故意叫了两声。

　　“终结者在不在啊！”

　　班里有人听到了他的话也捂着嘴笑，有人哈哈大笑走到佐代苍真的桌子边上拍了拍他的桌子。

　　“不~在~呦~”

　　黑子哲也猜如果佐代在的话他们绝对不敢当着他的面做这种事情，毕竟佐代君又高大又帅气，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自惭形秽。

　　男同学回头对黑子哲也说：“他不在诶，你要找他的话还是换个时间来吧。”

　　蓝黑色的瞳孔盯着眼前的人，一直以来被人忽略的黑子哲也也曾因为自己被忽略而伤心过，但如果是面对这样不怀好意的关注，他又应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你是篮球部？三军吧，亏你能进去啊……听说终结者被强制退部了？果然是个没有才华还麻烦的家伙……”对方眼中的不屑之后是隐藏起来的嫉妒，嫉妒别人的才能，嫉妒别人的努力。

　　“在我看来，一百个你也比不过他一根手指才能。”冷静清晰的声音传来时，那人只能看得到黑子哲也脸上平淡确信的表情。

　　黑子哲也的话激怒了眼前的人，如果是以前，他会利用自己的存在感溜走，但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不想逃了。

　　对方比黑子高了半个头，伸出手要去抓黑子的时候却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佐代苍真皱着眉，浅色的瞳孔中映着那人惊恐的脸。

　　“想挨打的话可以花钱请门口的不良们动手，没钱的话我可以借你，不收利息。”

　　那人的脸色像是一张被喷了呕吐物又发酵了一整个夏天的抹布，酸臭至极，却看着佐代苍真比自己高的个头不敢说话。

　　佐代松开手，那人没说话，很快就跑回班级里了，只不过这次他窘迫的样子被不少人却在暗地里嘲笑着。

　　“黑子，你有事吗？”

　　“佐代君，我想问问你，关于……强制退部的事情。”黑子哲也的双手垂在身侧，不自在的握着，但是双眼却认真地盯着佐代苍真。

　　“啊，虽然没有演变到那个地步，但也差不多，我确实是退部了，主动。”佐代是主动退部的，但谣言已经传开了，他说了也不一定会有人信

　　强制退部的通知书上写着他的名字，还有教练的签字，赤司已经把他的后路掐的一干二净，甚至强制退部的传言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了……

　　佐代苍真带着黑子往旁边挪了几步，尽量不挡着门，班级里的人听到了佐代的声音，纷纷好奇在篮球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自觉也安静了下来。

　　黑子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不甘的神情，他想问问佐代不是很喜欢篮球吗，但又害怕从他口中得到预料之外的答案。

　　“黑子，篮球只是我众多选择的其中之一。”

　　“退出篮球部，也是其中之一。”

　　这些话让黑子感受到了挫败，至少他还坚持的认为自己是奇迹世代的一员，至少他们是一体的，佐代苍真这样说辞就好像那里是个多么令人不堪的地方。

　　“佐代君，虽然我无法改变的看法，但是我会证明的，另外，请你一定要开心起来，不管发生什么。”黑子说完转头就走，本应该立刻消失在视线中的人却在佐代苍真的视线中消失在拐角的视野盲区。

　　佐代苍真收回视线，看向教室门口，齐刷刷几颗脑袋忘我的关注着走廊的情况，似乎没注意到已经回头的佐代。

　　“那个，可以让我进去吗？”佐代苍真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但尊重。

　　“哦……哦，请进。”

　　几人看着走进教室的佐代，不知道主人公走掉之后自己还应不应该继续看。

　　“那个……他是不是有点迟钝？”

　　“……嗯，我感觉也是。”

　　“哈哈……”干笑

　　“总感觉我们在欺负人。”

　　“终结者”这个一时风起的称号在暑假来临前因为一些人的良心发现而渐渐失去了部分热度，毕竟佐代苍真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没有朋友，女生们喜欢他的脸，但绝不会跟那种木头谈恋爱，而且还被自己引以为豪的社团强制退部了……真就好惨一男的。

　　只不过那些情绪都是来自于别人，当事人并不在意。

　　退出篮球部的时间正好是二年级结束，一整个暑假佐代苍真似乎都没事情可做了。

　　他早上起床，楼下的桌子上有父母留下的纸条、早餐和零用钱。

　　缺少的日用品父母也会写在家庭清单上，佐代苍真每天会翻开阅读，然后去附近的商场购置。

　　其实除了晚饭期间，佐代苍真很少跟父母见面，从上小学到现在都是如此，如果自己的时间被学习和社团占据，他们加班，可能会一两周也见不上面，留下的只有一张张纸条。

　　早上的纸条，晚上的纸条，第二天的纸条……

　　佐代站在微波炉前，抱着肩膀，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平静的盯着微波炉。

　　“叮——”

　　佐代苍真把早饭端出来，拉开椅子，开始享用，迅速吃完，然后清洗收拾，等做完这一切，他照常打开清单，但是今天却没什么需要他添置的。

　　空气中轻轻传了一声叹气，佐代苍真转身回到了楼上。

　　无聊的他开始写无聊的暑假作业了，对于其他人来说算得上很讨厌的作业，对佐代苍真来说却却像是这段时间唯一能供他消遣的娱乐项目。

　　福永暑假没有集训，也没有合宿，但是他父母给他报了附近的排球训练班，所以他也没办法去找福永玩。

　　佐代苍真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一刻不停的把暑期作业写完了。

　　傍晚的时候，福永抱着几块西瓜来到了佐代家门口，按响门铃后没多久就打开了门。

　　福永身上还带着汗水，额前的发丝黏在额前，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到佐代的时候举起了手里的西瓜。

　　“我来做客。”

　　“欢迎。”

　　佐代让出玄关的位置，让他进来，然后关上门。

　　两个国中生凑在一起除了吃喝就是看搞笑综艺，然后聊一聊彼此的见解。

　　福永似乎对这方面格外有自己的看法，有时候也会一本正经的模仿，佐代会装模作样的给予他评价和鼓励。

　　“你今天没出门？”

　　“嗯，写了一天的作业。”

　　福永眨了眨眼睛，三两口吃掉手中剩下的西瓜，然后盯着佐代看：“排球，打吗？”

　　佐代想了想自己闲出屁的日子，点了点头，他看起来安静，但精力很旺盛，像是一天吃八顿的雪橇犬，就算每天去公园里跑圈也很难消耗掉身上的力气，除非一直跑下去，直到跑吐。

　　“消磨时间的话，大概……”没什么问题。

　　饭桌上，父母会照常询问他一天的情况，佐代如实回答，顺便说了自己想去上排球训练班的事情。

　　去训练班必然是要出学费的，这虽然不是一笔大数目，但也不应该是个国中生能拿出手的钱，还是要跟父母商量清楚比较好。

　　佐代是独子，父母一向都是随他去，在物质方面也从不会让他觉得勉强。

　　父母知道佐代从国一就加入了篮球部，现在改为排球想必其中也是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他们不好去询问，只能旁敲侧击的问篮球的事情。

　　佐代咀嚼着米饭，听着父母的询问，伸手端起味增汤：“我退部了，之后应该也不会打了。”

　　原因佐代没说，感觉也不是很重要，毕竟他已经放弃过一次足球了，父母看着他的样子也沉默了下来，彼此之间也默契的不在提关于篮球的事情。

　　在父母眼中，苍真乖巧懂事又成熟，他们不觉得会有人讨厌这样的孩子，只能将各种原因潜意识的推到其他事物之上。

　　但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