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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那个老板缺材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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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推搡着沈嫚的双手,大喊一声:“你给我滚开,你个破坏家庭的小三,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叶蓁冲出门,疯狂的向外跑,时不时地看向后面,仿佛那双黑手一直在后面追着自己。
沈嫚指着门外,面朝叶铭说道:“叶铭你看看,我这几年把她看做新生女儿,她就是这样对我的?”
沈嫚坐下身子,表情有些难言:“说来也奇怪,叶蓁最近的举措越来越奇怪,把她喜欢的都移出卧室,脾气也暴躁不稳定。关键是早上买菜,和楼下聊天,说叶蓁上课经常走神。嘶,你说她会不会是受她妈的影响,怎么跟她妈那时候精神状态那么像。哎你说,”
叶铭喝了一杯茶,迅速摇头,“别瞎说,她这个年纪知道什么,不懂大人的苦衷,气焰收不住也正常。”
“可她有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就像那天她要弄死叶橙的眼神。我这心里拔凉拔凉的。”
“好了,那天的事不要再提了。”叶铭放下茶杯,关掉了电视。
沈嫚不依不饶道:“楼下当医生的那个,他说有些人那种抑郁的情绪是会遗传的,你说。”
“我出去一趟。”叶铭不想再听,起身就走。
沈嫚喊道:“周天,你去哪呀。”
叶铭穿着鞋,犹豫说道:“去,不是叶橙嚷嚷着要买平板吗?”
“艾我跟你去。”
叶铭抬起头有些不耐烦说道:“你在家里看着叶蓁叶橙,你不是说叶蓁情绪不稳定嘛,好好照顾照顾她。”
沈嫚翻了一记白眼,喝了一口水,“那死丫头你想照顾你照顾去。”
五月的清晨干爽,像是一段段丝绸划过肌肤,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树照耀在小街小巷中,温浴着每个人的脸庞。
五月的灿阳,便无需躲藏。
店里,边云扬刚刚将牌坊立在门口,立好之后,拍拍手掌,转眼看到一个人走进了店里。
边云扬此刻呆呆地站在门口,那人走到了老板所在的柜台,将盒子打开,轻声说了一句:“老板,能帮我把它修好么?”
这句话直击边云扬的大脑,此刻悬空的手垂了下来,如果叶蓁能来修小提琴,那就意味着。
“小边,小边。”
“啊”边云扬眼神苏醒了过来,朝叶蓁走了过去,脚步轻盈地好像能飞起来一样。
边云扬站在叶蓁面前,一语不发,却又好多想问的。
“哎小边别看见小美女就挪不动脚了,帮我在工具房拿我那个工具包。”
老板将小提琴轻轻拿了出来,正当叶蓁想要转身时,边云扬迅速底下脑袋,跑去工具房。
将工具包递给老板,拿上桌子的麻布,擦拭一旁的桌柜。
两人的对话清晰明了。
“老板,我只有这么多钱。”叶蓁将钱拿了出来。
老板再看小提琴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钱说道:“小姑娘放心,你的钱是够多的。”
“剩下的,就当做是我的寄存费。我想把这把小提琴存放在这里,暂时没有期限的那种。”
老板有些犹豫。
边云扬指着角落里的琴弦乐器,刚好差一个空位一直没有安放,“可以,正好可以寄存在这里。”
老板看向边云扬手指的地方,心满意足地说道:“欧是呀,那刚好缺一个口,那行。”
“最近店里顾客比较多,你这个估计得一个月才能修好。”
“嗯小边呀,把那本记账单拿出来,那一张签名单。”
老板抱着小提琴去往工作室。
边云扬拿着记账单行云流水地写了时间乐器还有名字,后面提了一句寄存。
叶蓁表情淡漠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边云扬将笔递给叶蓁,挠着脑袋,眼神有些定不住。
手迅速指向,装小提琴的盒子,“我是看见这上面的写的。”
果然盒子的侧面用标签写着叶蓁两个字。
叶蓁没有说话,接过笔在签字单上的签上名字,合上笔盖。
将笔交到边云扬手里,沉重地说道:“请帮保管好它,除了我,谁都不能带走。”
边云扬接过签字笔,说道:“一定。”叶蓁留恋地摸着盒子,最后转身离开。
边云扬看着手里的签字表,希望一个月后,一切都不要再改变了。
中午酒店包间里,司琴一身假小子的装扮,一旁的上司还自夸自喜道:“想要拿下客户,就要先拿下他的爱好。”
司琴一脸看戏地翻了一记白眼,回想起那桌子上的资料单,忍耐着快要笑出来的嘴角 。
门开了陈经理走了进来,上司却要非要司琴给陈经理倒酒,谈话期间不断暗示陈经理的眼神看向司琴。
陈经理并没有注意司琴,可陈经理一旁的助理脸色却有些难为情,心里调侃道:这是什么公司,还挑客户的痛点,不知道陈经理反对女儿变性,这人还道奇怪的。
上司自信的掏出一份文件,满脸欢笑的递给陈经理。
胳膊肘怼向司琴,意味深长的表情,示意司琴向领导倒酒,司琴起身拿上桌子上的红酒。
拿起领导的酒杯,背过身去,垂直倒了下去。
直到一杯酒满,上司来取酒杯,司琴小心翼翼地端了一杯酒,伸向上司的双手。
上司一脸错愕,明显想要开骂的神情。
司琴调侃道:“陈经理好不容易能把你大忙,我倒多点,你这人怎么还嫌倒多了浪费。买酒的时候你硬要买这个,我说买贵一点你这个人抠搜买了便宜的还嫌弃人喝。”
上司一脸涨红,掐眉斗眼地示意司琴闭嘴,“说什么你,我是那样的人嘛,你这弄得什么事!”
正坐的陈经理咳嗽了两声,司琴看着陈经理,冷笑道:“那您赶紧给陈经理送过去呀,哎您可别往出撒呀!”
上司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那杯已满的酒杯,慢悠悠的脚步生怕掉一滴水在地上。
端到陈经理面前,谁知脚下地摊被翻了起来,一个绊倒,噗嗤一声,上司跪倒在了陈经理面前,手里的红酒撒在了陈经理脸上。
那份刚刚用钢笔签上名字的文件被弄花了,陈经理起身一脸嫌弃用纸巾擦拭了脸庞。
司琴连忙拉起饭桌上的那份文件,惋惜道:“呦,这怎么酒撒上面了。你怎么能泼陈经理呢。”
司琴顺势拿起自己的背包,上司连忙起身,说挽留的话。
看着一身行头被毁,陈经理积攒许久愤怒,说道:“哼,既然你不想让我帮忙,早说。我这衣服几千块,也算付了饭钱!”
随后带着助理离开,上司狼狈地起身,指着司琴就要开骂。
司琴见状,“我赶紧去送送人家说不定有转机。”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房内的骂声传了出来。
司琴看着门口还没走远的陈经理,朝着屋内喊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怎么还骂人家陈经理,是你自己没有端好,怎么还骂人家陈经理眼瞎没接住。再说是你非要我穿这一身,不穿你还有辞退我。”
陈经理气得猛地回头,屋内司琴的上司刚出门想要捂住司琴的嘴。
就听到陈经理在走廊里指着司琴的上司,大喊:“你们公司以后的业务就别想做了!”
恰巧此时上司的领导,程总刚刚送走客人,打眼到这一幕。
脸色一下就灰暗,拉拢着气愤的陈经理,下了楼。
下午程总办公室里,程总仔细查看那份名字早已经模糊的文件,在看着文件里虚报的数据,当即辞退了司琴的上司。
上司刚走,司琴也走了进来。
程总委婉地说道:“不好意思,谁知道公司竟然招了这种人进来,难为你了。”
司琴将一份辞职报告交给程总,“没事,这种靠关系进来的人,你也左右不了。这是我的辞职书。
程总拿着辞呈查看,有些犹豫地说:“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并示意司琴坐在沙发上。
“没有,云扬明年就高三了,两年了再怎么不负责任,今年也应该回去了。”
程总给司琴递了一杯暖茶,将一份转正合同书交给了司琴。
“也是,现在孩子的学业很重要的,我说你怎么没想过转正,原来被压在了你的前上司手里。前几天听你同事说,今天我给你办了下来。辞呈就拿回去吧,转正之后公司辞退你也有些补偿。毕竟你的业务被也没少被你的前上司吞。”
司琴瞥了一眼合同书,“谢谢你,虽然是老同学,但是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的帮助。”
程总有些遗憾地说道:“跟我你还客气,在说什么老同学,当年差点都把你娶进家门了。”
司琴浅浅一笑:“害,那都是旧时候,老家对门一家亲的说法。”
程总落下微笑,认真地问道:“那什么时候走,我这个老同学给你送送。”
门外有人进来了,是助理,助理提示程总下午的酒局,司琴见状拿着辞呈书起身,说道:“不用了,明天一早我就走,”
可刚走出办公室门,一个穿着素雅,但又不失娇柔的女子朝着司琴热情地打招呼。
司琴微微低头示意,正当女子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司琴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子略显尴尬的站在办公室门口,眼神里藏着讥讽般地看着司琴离去的背影。
而后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办公室的助理刚出来,女子示意让助理帮自己把门打开。
助理默不作声,将门打开后,直径地离开。
嘴里不断嘲讽道:“程总就算孤独单身一辈子也不会看上你,人家心里装的可都是刚刚走的那位,你还真把自己当总裁夫人了。”
回到出租屋,在这个狭小的出租屋里,墙上贴满了兼职广告。
司琴抱着一箱办公用品,还有一份辞退单,踢开脚下的垃圾桶,将纸箱放在了地上。
几番弯不下腰去,只好坐在地上,靠在泛旧的墙上。
嘴角干巴大口喝了好几口水,拿起电话拨给了儿子。
屋内体力狂澜的,边云扬带着工作帽,围着粉色肚兜,左手拿着垃圾铲,右手拿着扫帚,肩上还挂着一个麻布。
客厅的被拆开的纸箱堆得到处都是,纸箱上的音乐响起,边云扬顺着围裙擦了擦手,跑到客厅。
“歪,妈。”激动地说道。
“怎么这么激动干嘛,晚上吃饭了吗?”此刻司琴也没有闲着,将手机开启免提,收拾着房子。
边云扬这边更忙了,笼子里的小猫越狱,冲进客厅,整个客厅成为它们的儿童乐园。
“吃了,再不听话,不给你们吃(声音很温柔) 猫罐头了!(此是小猫玩起了捉迷藏)”
司琴整理衣物的双手停了下来,调侃道:“什么,你晚饭吃猫罐头!边云扬你又犯什么混,小时候家门口卖老鼠药,你得住劲儿非要我给你买来吃。整条街的人都说我虐待你,你妈的名声都给你败坏了。”
边云扬一听母亲有讨论起此事,拿起两只小猫捂住自己的耳朵,“妈,我都长大了,小时候的事你能别说了么。”
“还别说,你还记得你三岁那会儿扮演什么奥特曼,披着你那一坨尿渍的白床单裸着身子跑到门外,拿着你爸给你做的木剑,大喊着:‘男人总要孤独的战斗,’似后来是什么来着我也忘了。”
“后面是并战胜自我。欧对了,妈,明天几点到火车站,我去接你。”边云扬迫切地想要结束话题。
司琴往行李箱里装上一个用衣服包裹的手办娃娃,开心地说道:“妈明天下午两点就到了,你不用来,那里有公交车很快就到家了。”
“没事,反正明天是星期六,我在家也是闲着。”
“诶,怎么还有猫叫呀?”司琴电话这头的传出一阵小奶猫咪咪咪的叫声,还传出呼呼呼的呼吸声。
边云扬丢掉麻布,起身查看,小猫已经跳到了最高的纸箱子上,舔食着边云扬的手机。
“嘘,你胆子怎么这么大。”边云扬手动闭麦,将小猫送了下去。
正想着怎么解释,电话那头说道:“妈不反对你养小动物,但是养了就要负责,吃喝拉撒你都得负责。最好等我回来之前,把它拉在我床底的小巴巴给我清理干净。好了,不说,妈还要收拾东西。”
果然知子莫如母,司琴猜的很准,他儿子什么心性她还不了解嘛。
边云扬看向卧室刚刚搬出来的木床,底下喷满了花露水,垂下脑袋。
捏着小猫的脸蛋说道,“你姥姥明天就回来了,不听话的都得罚站,还有以后不准去她房间里。”
边云扬在司琴卧室门口底下写道小猫禁入,随后将小猫统统关进了自己的卧室。
傍晚,城隍街道的居民吃完晚饭,还未来得及去洗碗,就被邻居们连说带喊地叫了出来。
人们坐在家门口,黄灯氤氲,更与晚霞相争。
孩童们的双手被大人们裹挟,有的自食其力,纸盒里面堆放着木质材料,花纸,剪刀。都是做灯笼的材料和工具。
年老有手艺的老人们盘坐在老旧的簸箕周围,用纤细的竹篾做成各种动物的骨架。
今年是城隍街道最后一次的遥谷灯会,随着拆迁,没有了会扭腰鼓的妈妈们,没有了会敲鼓的爸爸们,更没有了城隍街的扮演花童的孩子们,这些意味着没有了遥谷灯会从城隍庙出发的祈福敲锣鼓乐队。
一墙之隔,隔得了血缘至亲,却隔不了热心善。
两墙之隔,四离分散,却什么都割得下来了,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
或许大家都心知肚明,像是过年远隔千里归来的儿女回到家中。这短短的几天里,父母知道会再次分离,便总喜欢热热闹闹的,无论是踏上路程的前一秒,还是关上门的那一秒。
等待着母亲归来的边云扬也一样,虽然这或许并不是真实世界,但无论在哪,此时此刻他都想与母亲一同,一起走过有意义的事情。
蹲坐在石阶上,他融入了老年组,直接挑战高级品。
这种竹篾制作而成的灯笼做法,可并不是普通人轻易掌握的,手上不出一点血,或是不折坏几个都过不了新手村。
“娃娃呀,怎么不给小兔子穿衣服。”经过许久边云扬终于编制好了一个小兔子骨架,随后起身离开。
边云扬蹲身朝着耳背的奶奶说道:“我妈妈明天就回来了,我妈妈会做衣服。”
“是小琴要回来了,哎好好,回来的好。”奶奶拍着边云扬的肩膀说道。
天渐渐暗了下来,家长们关上了门外里的灯,将最后的小灯泡装到了灯笼里。此刻小朋友手中的灯笼才活了起来,大人们纷纷赞叹老人们的灯笼生龙活虎,就像真的一样。
边云扬关了窗门,将外面的灯也关了起来,编织好的灯笼还有余下的材料放在了手办的玻璃柜里。
老人们早早的收拾东西结束,回家歇息,只有零星的小孩在嬉闹。
这里靠近江边空气潮湿,青砖苔藓顺着墙边疯长,烟斗上弹出来的烟灰掉落到夹缝谋生的喇叭花中。
次日清晨,凌江城的人起得很早,还在睡梦中的孩子被大人们摇醒,在一张红纸上写下祈福。再将祈福挂在灯笼下,下午就可以挂到凌江城的江边,由灯神女赏悦。
边云扬背着背包骑着单车来到店里,正巧老板在研究叶蓁的小提琴,看着一个材料本,时不时叹气。
边云扬见状将旧音乐楼的小提琴拿了出来,一本正经的说:“那个老板缺材料吗?”
“缺嘛,那玩意停产了,新材料又贵,超出预期了,不好弄呀。”
老板戴上了古董眼睛,瞥了一眼边云扬的小提琴,这是那个客户的。
边云扬说道:“是这个雇主交给我的,想让你看看有什么可以用上的么?”
老板用放大镜看向小提琴底部的版号,“呦,还是同一厂家,你小子还好送的及,不然我得自费买材料喽。”
“老板,之后周六周天我因为私事,可能不能来上班。所以就不打算干了,你看。”边云扬一手低着工具边说道。
老板呵呵笑着说:“你小子,你老板我呀以后周六周天都上不了喽。哎你说好不容易把儿女养大,想要潇洒潇洒,还得看孙女,现在娃多金贵,得大人两双眼睛跟着。”
“你周内可以来上班吗?”老板放下手中的活问道。
“可以”边云扬犹豫几分回道。
“那你不用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