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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要来了! ...

  •   边云扬伸手挠着头发,这句话,他听惯了,脱口而出,“没有。”

      没有戴口罩,不敢回头,无奈蟹步离开,留了一句“后会有期。”

      跑出后门的边云扬向上楼跑去,在杂物室里双手撑着木门大口喘着气,呼吸声响彻这个杂物间。

      边云扬迅速揉了揉脑门,背靠在了后门上,叶蓁没有接手那把小提琴,所以这里的时空发生了差错。

      自己病情开始按照记忆里的开始恶化了吗?边云扬决定再一次去医院验证。

      “不对呀,这才过了几天怎么数值跑的这么高,这孩子你这两天吃什么做了什么都说一遍。”王医生紧锁着眉头,仔细听着边云扬的回答,可都没有找到答案。

      边云扬靠在医院的走廊里,单手紧紧掐着化验单,他的侥幸到此结束,病情还是开始恶化。

      傍晚,叶蓁回到家,白净的墙壁上早已经换上了新的相册,一家三口多么的温馨。

      叶蓁松开了拉着书包背带的手,去触摸。

      下一秒,手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她感觉墙上的缝隙生硬地想要将自己的血肉镶嵌在相册里,难以呼吸到极致。

      后退几步跑到了卧室里,叶蓁怀抱着抱枕,表情淡漠,她不理解,那个男生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答案。

      门外,叶橙啪啪啪地敲门,“吃饭了!”

      叶蓁坐在了饭桌角落处,端起饭碗想要快快的吃完然后逃离这张桌子。

      刚拿起筷子的叶铭业,瞧着叶蓁的饭碗,一脸肃然说道:“你妈还没坐下呢,你着什么急,太不尊重长辈了。”

      沈嫚急忙从厨房走了出来,满脸惬意说道:“没事没事,哎对了叶蓁。今天下午怎么没来拍家庭合照呀,这可是提前预约好交了定金,不能退的。下次一定把你拍上,你可别迟到了。”

      叶蓁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自己母亲的遗照,冷笑道:“不用了,我妈去下面了,我还怎么和她合照呀。”

      沈嫚白了叶蓁一眼,畅然而道今天拍照的趣事。

      叶蓁吃了几口,就跑去厨房洗了碗,可就在放回碗筷的时候,双手停滞在半空。一整套三人家庭装的碗托和筷子支架,叶蓁没有说话,将自己碗筷放在了脚下的橱柜角落,尽管都落了灰。

      叶蓁关了房门,抬起额头兜住了眼里的热泪,硬生生地风干了。

      一个人坐在桌子前迷迷糊糊地写完日记,趴在桌子前,关掉了手机里的小提琴音乐。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抗拒她,桌底下的小提琴无论新旧,尘埃在上面落了家。

      此刻她找不到自己想做就做的事情,说不出想说就能说出来的话,看不到想要见的人。

      与此同时,躺在地毯上被小喵嬉闹的边云扬也思索着要做的事情。

      他将医院的化验单放在一旁,另一张纸上赫然出现一副流程图,源头来自旧音乐楼的小提琴,左上方画上一个钥匙,钥匙上方写着秦老师。

      流程图下面有一个大大的红色着重号,一个小女孩指着的小提琴,指到琴行的地点。

      而流程图的终点则是两把小提琴拼接起来的样子,包括后面一个柜子。

      次日,是校庆的第二天,一身校服着装的边云扬。搬着一箱手捧花走入了秦老师的办公室里,一阵凉爽席卷全身。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那两把小提琴想办法融合,不管他们回到现实是已死亡为终点还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的。

      但如果想要推演这个故事,找到那个重要的时间节点,那么两把小提琴必须想办法融合。

      坐在教师椅子上的男生说道,有些嫌弃地说道:“谁让你进来的?”

      显然是不欢迎边云扬来到风水宝地,边云扬没有说话,将箱子倾斜,男生看到箱子里的东西,“进来也不知道关门,哎,出去记得把门关上,别让人进来了。”

      边云扬看见了挂在柜子上的钥匙,那个红色绳子悬吊的钥匙。

      可周围都坐着休息的学生,自己光明正大的去拿,不就是头顶小偷字眼的蠢货吗

      边云扬默不作声将一箱手捧花放在秦婉老师的桌子上,随后双手插兜离开。

      休息的男男女女都抬头去看边云扬那一头白发,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被拿走。

      出了办公室,边云扬闭好房门,自信地拿出手里的空调遥控器。

      今天天气炎热,音乐楼就这一个教室能开空调,准有人来投机乘凉。

      边云扬嘴角微微上扬,抬手将模式调成制热模式,随后双手插兜,在一旁教室戴上耳机等待。

      果然十分钟过后,一个关门声响起。

      还剩十几秒钟边云扬听完音乐,走进办公室后,转身上了二楼。

      随着一声谢幕,校庆结束,为期两天的运动会开始。

      下班前,秦婉老师拿钥匙检查了乐器完好无损后下了班。

      小提琴没有丢更没有被叶蓁拿走,所以今天叶蓁不会被冤枉。

      白云与夕阳带来了黄昏,晚饭后一家人携子纷纷出门散步玩耍,嬉戏声传遍整个小区,小区门口,那个叫豆豆的饭盆并没有被边云扬电动车的后轮碾压。

      一个男生蹲在路对岸一直注视着小区大门,青瓦砖下,豆豆带头的小狗们口水留了一地,急忙忙地啃食地上的火腿。

      边云扬抚摸着豆豆的脑袋,直到小区门口出现一个黑色裙子的女孩,抹着眼泪向外奔跑。

      猛地站起来的边云扬抱着嘴里还在咀嚼的豆豆,下一步被红绿灯拦着了去路。

      边云扬焦急地在人群中捕获,可昏黄的天空,还未亮起的路灯,黑色的衣裙在人群中变成了黑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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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云扬瞥了好几眼人行道的红灯,竟然在最后一秒停止了,面对红绿灯的故障,路上的车辆并不打算停下。

      身穿制服的交警,伸手拦住了边云扬的冲动,“哎哎艾,没看见还是红灯吗?”

      “可是它出故障了,总不能不让人过吗?”边云扬看着女孩转过街角,彻底消失了人影。

      交警瞥了一眼边云扬,“年轻人气性这么大,前面交通拥堵整条阳光大道都为了疏导车辆,一会儿就好了。”身宽体胖地挡在了人行道入口,并且两只眼睛看管着边云扬。

      果然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根本插不上道。

      直到人行道两旁聚集的人多了,交警才按下手里的按钮。

      边云扬抱着豆豆拼命地在人群中穿梭,在路口的拐角,边云扬愣住了。

      那天是自己带她兜风的,可现在她一个人,边云扬并不知道她去哪了。

      此时豆豆灵敏的鼻尖向外嗅探,伸长脑袋朝着右边汪汪叫。

      边云扬将豆豆举在前面,兴奋地说道:“好豆豆,晚上给你加鸡腿!”

      豆豆雷达系统上线,指哪打哪,汪汪队立大功!

      边云扬抱着豆豆来到终点,豆豆朝着一望无尽的江边叫了几声。

      边云扬不敢相信的将豆豆放了下来,这里便是穿越前,叶蓁在学校被冤枉回到家又受了委屈后,自己骑电动车带她兜风的地方。

      一人一狗行走在江边手提着一个小蛋糕,像一对侦探,双眼捕获着人群。

      太阳西落,带走了狭长的影子,沙滩上留下了浅浅脚印。

      在一个用石头摆的圈子外,一人一狗停了下来。

      圆圈还缺少几颗石头才能成圆,豆豆走到缺口处,一个蹦跳走了进去。

      叶蓁舒了一口气,潮湿又滚烫,拨正了脸上被泪水黏湿的碎发,歪了脑袋。

      “你怎么来了?”沙哑又虚弱的声音传出。

      叶蓁舒展全身,双腿微曲,将豆豆抱在了腿上。

      边云扬看出来叶蓁刚刚哭过,蹲下身来说:“同学,看来你认识我朋友呀。”

      黑夜里,叶蓁呆呆地瞧了边云扬一眼,拒绝了对方的纸巾。

      “谢谢,我自己有。”

      “走了好久,幸好你这里有歇脚的地方。”边云扬搬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了上去,和叶蓁一个姿势。

      又道:“其实在江边释放情绪也挺好,总憋在心里无人发泄,还不如朝着江边的鱼呀虾呀诉说委屈。他们不会嘲笑你,带着你的烦恼就游下去,去往更远的地方。”

      “我呀,可没资格诉说委屈。”

      “上初中之前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什么都不缺。后来我父亲因为脑癌去世,他走的时候谁也没见到。”

      “医生又说这种病有遗传的几率,你说人想要买彩票中奖都没这么准,我还真就得了。不过还好,是良性的,但是个随时都可以爆发的炸弹。就这样我和我父亲夺走了母亲的所有,其实我真的向好好活下去,然后报答她。”

      “可是谁又能阻止死亡的到来,总觉得期望太高,就像站在天台上,难过的情绪永远落不完,让一个经历两次失去亲人太过残忍。”

      “我确实是不懂事的孩子,可后来我遇到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也是命运不济,但是她从不在困难面前示弱,我成为她的朋友,沉溺她独有的安全感。”

      “那个女孩很喜欢音乐,我告诉她如果生活困苦不堪,那就躲到自己的音乐里,那些坏人庸俗不懂音乐,不会闯进去的。”

      “而我也决定躲在母亲的怀里,一定会听她的话,好好活下去。”

      “嗯,不好意思呀,本来是说给鱼呀虾呀听的。烦扰到你了。”

      “没事,你说的那个女孩后来呢?”叶蓁将豆豆哄睡着了,平静地说道。

      “那个女孩大学毕业之后,就去到自己想去的城市,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你是音乐教室的那个男同学吧,我们并不熟悉,干嘛要对我说这么激励的话。”叶蓁看向边云扬。

      边云扬的眼神坚持不了几秒,就卸下气来。

      “我只是觉得女孩子就是上天派下来的公主殿下,我妈就是,而骑士们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保护她们。”

      “喝,谢谢你,我的心情好多了。”

      边云扬从右边拿出来了一个小盒子,将它小心打开。

      是三个茶杯蛋糕,

      “你是豆豆的朋友,就当是它送给你的。”

      “谢谢你,我不饿。”

      边云扬可知道叶蓁肚子的脾性,还不过几秒,就开始咕咕叫。

      咕咕声竟然把熟睡的豆豆吵醒,豆豆睁开双眼,看见石头上的蛋糕。

      用嘴巴抵着叶蓁的小手,向蛋糕那拨去。

      “看吧,这个真的是豆豆买的。”

      喂饱了肚子过后,豆豆跟在叶蓁后面,边云扬跟在豆豆后面,声称要送他的好兄弟回家。

      夜晚,叶蓁趴在桌子前,日记本上最后记下:那个一头白发的男生送豆豆回了家,希望幸运之神永远眷顾他。

      第二天一早,边云扬再一次前往医院,他听了医生的建议,做了全面检查,暂时用激素类药物控制。

      边云扬坐在王医生的诊室,王医生拿着手机给边云扬母亲通话,而他像个幼儿园等待家长接送的孩子,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边云扬接过手机,对母亲说了最后一句,“妈,我想你了,医生说暂时可以控制的,您不用太担心,在那边一定要注意身体。”

      “哎,好。云扬一定要好好听王医生的话。你也注意身体,在家不舒服就给何爷爷说,妈一个月后就回来。”

      电话两边突然变得安静,边云扬深深舒了一口气,等候片刻,挂断了电话。

      司琴不敢开口说道别,右手擦了擦工作服,抚拭了热泪。

      站在工作室的杂物间里,看了一眼挂掉的手机,揉搓着松垮的脸庞。

      黑蒙蒙的眼袋四散着泪水,有些蜡黄的肌肤上,眼角的褶皱已经是常住居民。

      藏不住的白发肆虐在这个不到五十岁的母亲头上,肩膀经常露出膏药的一角,本就窈窕的身形,如今更显清瘦。

      司琴一手撑着脸庞,一手撑着胳膊。

      自从前两年还清了家里的债务,司琴便来到大城市工作,期间换了很多工作。省吃俭用攒下一笔钱,就怕孩子真的恶化,也不至于拿不出钱。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撕咬着嘴唇上的死皮,眼神沉浸地思索,许久,叹了一口气,自喃自语道:“老天爷不公呀,我娃这命咋这么苦呀。”

      司琴走出了杂物间,回到会计室,一旁的同事注意到了司琴泛红的双眼。

      端了一杯水走了上去,“是不是这次转正又被打了下来?哎,我给你说那个新上任的领导是个刺头,逮谁扎谁,干会计这行就慢慢熬,总能熬到头。”

      司琴勉强微笑接过水,“谢谢陈姐,我没事。”

      办公室这地方,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

      听着大肚子的领导端着茶杯走了进来,瞥了一眼桌子上还没有进入工作状态的司琴。

      趴在司琴的工位隔板上说道,

      “司琴,我刚就盯着你跑出去摸鱼,怎么回来又在位置上光明正大的摸鱼”

      “昨天上头的大领导请吃饭,你倒好还没喝两杯就推搡不给人面子,好在人家不计较。后天有个大合同指名让你去呢,我给你说这可关乎你转正的问题,别怪我没提醒你。”

      往司琴的植物里吐了一口茶叶,盖上茶杯转身走了。

      司琴没有理会,抽出纸巾将那恶心的东西丢在垃圾桶里。

      歪头看向日历,计算这日子,下了班去附近银行里,打了一些钱。

      而后给边云扬发了一天短信,“妈给你打了些钱,妈这两年也攒了不少钱,你好好治疗,钱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下了班,司琴在路边吃了碗混沌,骑着车子又前往下一个地点。

      边云扬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失格酒吧的齐哥发来的,

      :二楼新弄了生日part,有人过生日会包场,弹性制工作,不过得熬夜。但工资丰厚。

      边云扬拿着锄头坐在椅子上,犹豫片刻,发出:哥,还得麻烦您再找找,您知道我不能熬夜。

      齐哥:我靠,我没听错吧,你小子终于听懂人话了,知道照顾自己了。只要你小子有这觉悟,这活抱在哥身上,准给你办好。

      边云扬:谢谢哥

      齐哥:谢啥,对了遥谷灯会可要来捧场,地点鹤泽公园。

      边云扬:没问题!

      边云扬关掉了手里,放下来手上的锤头,门口锁子被撬开,钉子掉落在地上。

      黑暗的旧音乐楼里,好些教室都上了锁,老师办公室还有教室都已经陆续搬到新音乐楼。

      微弱的灯光照向面前紧锁的柜子,边云扬手上并没有拿钥匙,走到柜子面前,柜子的那把小提琴安然的躺在里面。

      边云扬沉着冷静,伸手盘转,锁扣竟然抽了出来。柜子门下一秒被弹了出来,边云扬没有犹豫拿了小提琴装在盒子里。

      迅速合上锁扣,耳机里的音乐一直在播放,边云扬脑袋上的虚汗一穿到底留到地上。

      在这里边云扬也不敢回头或者东张西望,毕竟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谁来了都哆嗦。

      再一个迅猛的奔跑,胸前兜里的活物被颠簸的传出一声喵叫。这是旧音乐楼的猫,边云扬为了壮胆的,毕竟这地盘是这猫做主。

      边云扬捡起地上的螺丝钉正要双手明显有些颤抖的挂上,就差最后一步合上锁子的时候。

      楼梯口传来声响,就算耳朵里响着音乐也能听见。

      边云扬手上的动作更加笨拙,手心的汗水沾满锁子,楼道的响声也更加剧烈。

      听着声音,有锁链在地上拖拉的声音,有有布鞋在地上拖沓的声音,恐怖的画面瞬间在边云扬脑海里升起。

      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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