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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我上去揍个八爪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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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假的。”边云扬眼神真挚,看向叶蓁说道。
叶蓁眉头跳动,表情逐渐凝重,没有说话,直径往前走,边云扬在后面跟着。
“那你是不是得抑郁症了。”叶蓁语气轻飘飘地问道。
边云扬很平静地看着叶蓁的面容,坚定地说道:“不是”
边云扬追上叶蓁的步伐,两人的影子在夜晚的路灯下,形影交织,又风流云散。
到了叶蓁的小区底下,叶蓁笑着说:“是为了骗家人吗?”
边云扬没有说话,毕竟这种行为只有幼儿园不愿上学的孩子想得出来,自己现在就是幼稚鬼。
“我初中也干过,不算幼稚。那时候我父亲人在家里,心在和外面的野女人阖家欢乐。不过现在想来确实幼稚,他们的心都变了,再可怜的谎言都经得住。”
叶蓁转身要走,拍了拍边云扬的肩膀,“幼稚这种的说法只对我而言才算般配,你不用多想。”
可搭在边云扬身上的手迟迟不见落下,小区远处停了一辆车,车里两个人刚刚做完了吻别仪式。
叶蓁的手顺势而下,身子躲在了边云扬的敞开的衣服里,边云扬扭头看了一眼。左边树底下红色车子,下来一个人,红色的车子又很快启动。
车辆在狭窄的巷子里疾驰而过,叶蓁探头看向那个影子,余风拨起叶蓁的碎发,碎发扎在了眼睛里,眼睛不得已泛起了泪水。
叶蓁的记忆拉回五年前,同样的深夜,自己的母亲刘沁拉着自己向搂着沈嫚的叶铭理论。叶铭护着女人开车离开,母亲被拽到在地。
那时却是冬天,月光打在冰冷的地面上,冷灰色的地面像是刚磨好的刀子一般,无情地割向刘沁,割痛了叶蓁自己的双眼。
叶蓁那时不敢相信自己还流淌着他的血液,并为此感到恶心,身体里不断新生的一切就像无光的火焰,灼烧着心头。
血又是那么狠心,或许还未面世的她也不愿拥有这样的血液,刘沁的腹下鲜血一直留到了地上,她失去了孩子。
而此时此刻,叶蓁的火焰再一次盛大,肆虐地将她血液里对这个男人留存的唯一念想,燃烧殆尽。
爱,是不能容忍背叛的,亲情,也是。
边云扬双手捏着身体虚软的叶蓁,“叶蓁?你还好吗。”
叶蓁叹了一口气,收起了方才举起的手机,相册里出现一张红色车辆。
“没事,真的没事。”
边云扬哈了一口冷气,愤怒着一手叉着腰,一手挠着后脑勺说:“我真的忍不住想说,你父亲真不是东西,男人中的败类!”
叶蓁第一次见边云扬发怒,表情行为着实搞笑,叶蓁挤出笑容说:“没什么忌讳的,我经常这样背地里说他,习惯了。不过你得帮我个忙,你跑快点,2号楼八层,我要让他的比我的慢,不然我不在家会被发现的。”
两人分头行动,边云扬虽然身瘦,但腿长,在电梯关上的最后一秒上了同乘。
叶蓁挑了货梯直达。
边云扬在电梯里,手机拨打着电话,“歪,你在几楼?”
边云扬按下二楼,二楼电梯开了。
“什么你在三楼。”
三楼电梯门开了,“你能不能捋直舌头再说话,四楼被你说成三楼。”
叶铭眼神瞥了一眼带着帽子的边云扬,眉头有些不耐烦。
“你小子能不能别耍酒疯了,到底五楼还是六楼”
“你!”叶铭没好气的翻了一眼边云扬。
“马上到了,大叔,六楼,我上去揍个八爪鱼。”边云扬临走时,一脸不屑地切了一声。
叶铭回到家,门缝里叶蓁的卧室亮着,叶铭轻声敲了下门,“叶蓁,赶紧休息,别学太晚。”
“欧,知道了。”叶蓁看着手机里的相册,表情冷漠地回道。
叶铭去了趟洗手间,连忙擦洗掉脸上的红印,给自己的宝贝发了晚安短信。
叶蓁关紧了窗户,将小提琴放在床的另一旁,周围用玩偶们保护着。
蜷裹在被子里,心里积攒了许久的委屈一泻而下,叶蓁没有擦拭眼泪,任其流淌。
母亲在她初中的时候去世了,临走时告诉她要活着洒脱,可没告诉她该怎么活着。
叶蓁只知道,母亲刘沁为了叶铭放弃了自己努力了十年的事业,放弃了她没做几个月的经理职位。
在家里一个人照顾公婆,照顾叶蓁,有时还要照顾酗酒回来的叶铭。坐月子时没人照顾,劳累过度,落下了病根。
叶蓁上了小学,刘沁找了一家超市工作当收银员,虽然刘沁颜面上没透漏不甘和委屈。
可每次收银时,就觉得自己心口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都搬不动。
直到发现叶铭出轨了,小三大着肚子上门要名分,叶铭躲在家里不出去,刘沁心里只见搬不完的冰冷碎石和满眼的绝望。
刘沁在那一刻不想面对这个世界,但看着还不懂事的叶蓁,刘沁还是努力撑了两年。
那是叶蓁第一次触及死亡,摇晃着母亲冰冷的尸体,呼唤母亲的名字。
可笑的是,她和那个小三住在一起,每天见着她。她觉得很对不起母亲,可自己又能做什么。
看着小提琴叶蓁眼睛逐渐迷离,右手不经意间搭在了小提琴上,彻底的进入梦乡。
深夜,鸟儿在八楼的窗台歇息。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怪风,将窗户吹开,鸟儿被撞晕在楼下树上。
风吹进了屋子里,那沉睡的琴弦被叨扰,竟富有节奏地律动。微小的音波惊奇到将一旁的玩偶都震倒了,随机传到叶蓁的耳朵里。
次日,叶蓁一下睡到10点,起身伸伸懒腰,揉了揉眼睛。
耳朵里聒噪,门外,踢里咣啷,窗外,愤怒的鸟儿朝着屋内不停地唧唧叫唤。
叶蓁起身,差点被脚下的玩偶绊倒,着眼往床下一瞧。忽然,一阵凉风打在脸上,叶蓁又发现窗户被打开了。
“怎么回事,进贼了?”
低身将玩偶扔回床上,从窗户往下望,“八楼,应该没有蜘蛛侠吧。”
几天过后,叶蓁她们迎来了分班考试,考场上学子纷纷抓耳挠腮,求仙问道,托梦周公的招式层出不穷。
这次分班考试可谓是地狱级难度,第一天考完,大伙聚在一起,各个愁眉苦脸,哭妈喊难。
第二天主任萧娟站在三号考场,边云扬满头大汗,急匆匆地赶来。
萧娟拦住边云扬关心道:“出什么事了,这最后一场英语考试都剩半个小时了。”
边云扬无奈一笑,“睡过头了,不好意思老师。”
“你实在不行,就别撑着。”萧娟将边云扬拉倒楼道,眉头紧皱,放下来方才的严肃。
边云扬往教室里瞅了瞅,依旧笑着对老师说:“老师,没事,最近都挺好。”
萧娟看了看剩下时间,“行了,不知道你葫芦卖的什么药,去吧,现在能写多少是多少。”
边云扬倾身感谢萧娟,随后走进来教室,写上了名字,但是迟迟不愿动笔。
萧娟在门口叹息道:“可惜了,多么好的孩子。”
直到最后20分钟,边云扬奋笔疾书,答完了英语试卷的作文部分。
汗水从脸庞落下,阳光捕获而过,最终落下了试卷上,撒成一滩咸凉。
一个短暂放松的周末,陪伴两年的同学就要分开了,伙伴们相邀一起去玩耍。
叶蓁坐在大巴上,一旁边云扬畅然地带着耳机听着音乐,就在考试前一天。
学校组织高二生参加公益爱心活动,去北山养老院探望老人,时间就定在考完第二天。
没想到叶蓁这个从来不会中奖的体质,竟然被抽中了!怎料早上偷睡了10分钟,结果迟到20分钟。
还好赶在发车前的最后一分钟,惭愧羞愧地上了车,谁知就剩右窗边一个空位。
边云扬起身让开过道,叶蓁刚走进去,“呲”的一声,前车传来尖锐的踩刹车声音。
冰凉的鼻尖点在边云扬的喉结上,那胳膊生硬,紧紧地搂着叶蓁的腰。
那一瞬间潮热从边云扬的后颈只撺而上,伴随着一个紧张地吞咽,喉结再一次迎上,鼻尖显得更加清凉,而抓在扶手上的手掌已经捏出了青筋。
“哇呜!”
在同学起哄下,两人逐渐泛红的脸和不知所措的手,在前座老师回头前,规规矩矩地在座位上落座。
“谢谢。”
“不客气”
答完两句话,叶蓁感觉两人像刚认识一样,怎么坐都不舒服,只好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愿开口。
去往北山,需要行驶过跨江大桥,桥梁上停歇的鸟儿,成群结伴飞向江面。
东边苍穹向江上毫不吝啬地洒向一道灿烂的银河,鸟儿来不及欣赏,迂回叽叫,追逐江水翻涌带来的福利。
叶蓁打开两指窗户透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大巴车缓缓停下,随着同学欢呼,“终于到了。”
叶蓁睁开眼睛,脖子一阵酸痛,向左瞟了一眼。
边云扬抱着背包规矩地正坐着,叶蓁咬着嘴唇,用手拍回靠在边云扬肩膀上的脑袋,一个揉着肩膀,一个揉着脖子赶紧跑下了车。
北山遐寿山庄,环境优美,空气清幽,这里也是市里最大的养老院。
同学们拿着全校师生做的慰问礼物送给老人们,老人在花园里晨练,听说同学们要来,都早起打扮了一番。
恰逢夏果成熟,老人们在后花园种植的果蔬正愁无人采摘,同学们带着遮阳帽,瞬间消除了路途的无趣。
老人们给学生们准备凉茶,学生们欢快嬉笑,将院里的小兔子,小猫咪都吸引了过来。
有的小猫害羞躲到树上,有的被叶蓁拿捏,躺在地上露着肚皮让人按摩,有的兔子蹦跳地偷窃同学们的劳动成果,被同学发现满院子的追逐。
惹得老人们拍着大腿,拍着手掌,眼笑眉飞。
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抓住了抱着红萝卜的兔子,大家都笑着看向她,小女孩扎着双辫子,头上别着草莓发卡,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
笑着是杏花眼,翘得是柳叶眉,抱着小兔子朝老人们跑来。
“爷爷奶奶你们看,公主竟然不怕人,它还怪机灵的。”
叶蓁放下手上的果篮,扶了扶遮阳帽,歪头看向小女孩,原来它也叫公主呀。
程爷爷拄着拐杖,摸着小女孩的脑袋,笑着说道:“珞樱丫头,那你可教育教育你的小公主,叼着大哥哥辛苦拔的红萝卜,把大哥哥跑的团团转。”
老人们也纷纷走过来,董奶奶夸奖道:“珞樱丫头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漂亮,看看还是奶奶我的眼光好挑的裙子,最漂亮了。”
珞樱放下兔子,捏着裙子朝老人们转了一圈,“快看看,这是要去参加少儿歌唱比赛的。”
薛奶奶被边云扬推着轮椅走过来,“呦,咱们家珞樱选上了?”
老人们纷纷附和,“珞樱丫头的好嗓子,我们都说好听,肯定能选上的。”
“边哥哥!”珞樱开心地原地蹦跳,朝着边云扬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