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共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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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云路心知肚明。
哪怕是云路的故乡，那个人类总人口仅仅只有十万的地球α，所有人都知道，为了抵御虫族和异兽，全人类必须得拧成一股绳才有可能存活下去。
但尽管这样，人类的黑暗面还是会不可理喻地把罪恶的手伸向自己的同族。
在人口稀少的地球α都如此，这个比α人口要多得多的异世就更不用说了，尤其这个世界还没有足以威胁到世界存亡、让所有人类都涌现团结意识的巨大灾难，这里到处一片和谐安定，这样的环境更是滋生罪恶的温床。
N看着云路一言不发地披上黑色斗篷，戴上自己友情提供的变声器，再扣上那个纯白的怒脸面具，最后把兜帽拉上。黑色的长斗篷把她的身体特征完全遮挡，从外面看根本分不清性别。
云路戴上黑色的手套，她微微侧过脸，经过扭曲的机械声线传出，雌雄难辨：“怎么一直看着我？你准备好了？”
虽然看不到她的视线，但N知道她在看他，N迟疑了一下：“你确定是那里吗？这只是你推测的结果。”
“确实没有证据，但这不重要，错了就撤退便是。”云路理了理袖口，不在意地说道，“差不多娃娃非常重视它的原主人，打工的期间，它只要有空就会回到那里待着。但那里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那种三不管地带最容易招惹什么，你知道吗？大少爷。”
N顿了顿，微微低下头，脸色有些晦暗起来。
云路轻哼一声：“那可是盗猎者最爱建窝的地方，尤其，在这个合众地区。”说完，云路转身经过他，走向打开的窗户，擦肩之际像是不经意般在他耳边说起，“毕竟，至少两年以前，合众地区还一度掀起过长期的放生宝可梦的热潮，对吧？纳秋然·哈尔莫尼亚·格罗皮乌斯。”
N身躯一颤，蓦地回头：“……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与N的紧张相对，云路一派云淡风轻，她轻轻瞥了N一眼：“放轻松，大少爷，反正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双方都坦诚一些不是坏事，不是吗？毕竟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了啊，这很公平吧？”
“……你在国际搜查官里有认识的人吗？不然无法解释你连我的全名都知道。”N深呼吸过后冷静了下来，紧紧盯着云路。
“这就是你们过于依赖宝可梦的弊端，你们都太小瞧人类本身的能力了。”云路摇摇头，语气中透出无奈，“用不着这么麻烦，我m……我从小就接受各种各样的技能训练，潜入某个地方找到资料看一眼再复原不是什么难事，我本来只是想看看这座城市都有过哪些被通缉的盗猎者的，但既然涉及到这部分，就绕不开合众曾经最大的犯罪组织——等离子团。”
N眼眸暗了暗，别过脸。
云路看他的反应，没再继续说下去，抱胸道：“别误会，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要挟你，只是，你既然一直缠着我，非要和我同行，那就要承担自己所选择的后果。我们要一起行动的话，那就必须要有彼此可以建立最基础信任的基石，而知晓对方的秘密，就是能让两个并不熟悉的人能最快达成基础合作的方式之一……虽然通过日常相处慢慢积累的信任更好，但这对于难以相信这里的人的我、以及本来就不喜欢人类的你都是很困难并且漫长的过程。”
说到这里，云路向前倾身，狰狞的怒脸面具几乎要贴上N的脸，他感受到打在自己脸上温热的呼吸，透过那两个窟窿，他在少女稍显冷漠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说：“我知道，你对我单纯只是好奇，你觉得我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呵……”轻笑一声，云路的双眸中带上了些许笑意，“你的感觉很敏锐，我确实是不同的，是从根本上的不同。”
N眼眸轻颤，他想到了云路之前和他说的那句话，她说她也和自己一样，不算是纯粹的人类。
“你……”N迫切地想要问些什么。
但被云路的一根手指止住了所有的话语。
“嘘，我还没说完。”云路的食指按着他的唇，“你对我只是单纯的好奇，但本质上，只要我还是个人类，你就永远都不可能毫无保留地相信我，我说的对吗？”
“……”N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所以，既然你不肯绝对信任我，但又不肯和我分道扬镳，那我就只能强行把你变成我的‘共犯’了，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说完，云路放下了手，她的脸藏在面具之下，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语气中透出几分戏谑，“后悔和我扯上联系了？”
N比云路要高半个头，他微微低头，注视着面前这位再一次刷新了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的少女。
她说得对，他一直缠着她，确实是因为好奇，而现在……
N嘴角扬起，露出了温和的笑，但这笑容与平时又有些略微不同，他双眼盯着云路：“怎么会呢，我很高兴哦。”
云路：“……？”
N眯起眼，笑得就跟得到了心仪玩具的孩子：“我对你更感兴趣了。”
云路：“……啧。”
莫名感觉到挫败的云路在面具之下撇撇嘴，本来还期待看到这个大少爷大惊失色或者落荒而逃，没想到……他比她还要奇葩！
没能得到丁点儿成就感的云路完全对N失去了挑逗的兴趣，她兴致缺缺地直接转身跳上窗台，在跳下去前回头对N淡淡说了句：“要来就跟紧点，被抓了我可不管你，还有，披好你的斗篷、遮好你的脸和你那一头青青草原，别到时候去牢里和你爹一起踩缝纫机。”
N微笑着点点头，从旁拿出一件深灰色的斗篷穿上，兜帽把他的上半张脸都盖的严严实实的，他两三下戴好手套，一只手按上刚才云路站过的窗台，一手拿出变声器随手扣在脖子上，然后跟着她纵身一跃。
云路因为训练有素，这点高度完全不算什么，她在墙上贴着滑行了一段，快到地面时轻轻一点便平稳落地。
而N则在跳跃的瞬间，一只大针蜂从暗处突然飞出，两只爪子精准地搂住了他的腰，带着他轻轻落地。
云路看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针蜂，挑了挑眉。
“谢谢你。”N摸了摸大针蜂的脑袋，然后才看向云路，向她介绍道，“这是我前两天认识的朋友，我跟它说过差不多娃娃的情况，它说愿意帮助我们。”
“subi？！”大针蜂先是被N发出的机械声吓了一跳，它歪着头不断凑到N的兜帽下，想看看这是不是本人。
N也好脾气地任由它撩起自己的帽子，和它解释起了他和云路这身打扮的原因。
确认了这是N本人的大针蜂终于放心了，它对云路友好地挥了挥手：“subi。”
“……你是宝可梦魅魔吗？这样都能拐到一个帮手。”云路吐槽道。
云路所说的地方并不难找，她过去也去过几次，为了找点东西卖了换钱，所以整段路走得轻车熟路。本身她作为曾经的预备军身体素质就很好，飞檐走壁的一下子就能跑得老远，而N有大针蜂抱着飞也能勉强跟上。
只是看着前面的云路轻轻松松地在树木和房屋间快速移动，无论是N还是抱着他的大针蜂都惊呆了，尤其是大针蜂，在它的眼里这个雌性人类就跟宝可梦一样灵活。
两人一宝可梦靠近曾经废弃的小村落，这里依旧那么荒芜，周围一片损坏严重的房屋，但一间还算完好的房子里窗户透出光亮，在这里就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亮眼。
云路在那间房子的墙角落下，落地动作轻盈，只发出了非常轻微的擦响。大针蜂在她的身边放下N，安静地待在两人身边。
云路从窗户的一角观察屋内，只见几个盗猎者围着火堆在侃侃而谈。云路看了看里面天花板的电灯，看来这群家伙也不敢引起别人的注意，宁愿用火照明也不交电费通电啊。
N和大针蜂来到她身边，也静静倾听里面的谈话。
“今天收获可真不错！吉利蛋和差不多娃娃这类几乎被联盟垄断的宝可梦超好卖的！野生的超稀有啊！”
“你这人，人家明明是家养的，之前还带着一篮子食物呢。”
“说什么呢，这不是能收进精灵球吗？不是野生的是什么？再说了，就算之前有主现在到了我们手里也必须是野生的了，哈哈哈！”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前阵子遇到那个疯子女人倒霉了一把，这不，转运了！”
“那个时候也偶然碰到一只差不多娃娃来着，被它趁乱逃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只。”
“是不是都无所谓啦，总之我们要发财啦！”
这段对话听得N脸色难看，尤其是听到差不多娃娃被收进过了精灵球，指节攥得发白。
云路担心他一下热血上头冲进去，赶紧拉住他，示意到暗处商量。
云路带着N和大针蜂远离了那栋房子，看着N黑了的脸色，云路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冷静点大少爷，你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就不带你了，你学学大针蜂，它比你淡定多了。”
N看向大针蜂，得到大针蜂一个疑惑的歪头：“subi？”
大针蜂反应平淡是因为它根本听不太懂刚才的对话，而且它是N的朋友又不是差不多娃娃的朋友，自然不会有特别的反应。
N刚想反驳，就看到云路盯着那栋房子二楼的窗户，那扇窗黑漆漆的，但从外面可以很明显看到窗户被木板封了个大大的“X”。
云路眼睛盯着那里，话却是对他说的：“你和大针蜂先待在这里，我到那里去看看。”
话刚说完，也不管N的意见，“嗖”的一下蹿到那房子的墙角，再轻巧踏着墙砖爬到了二楼，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N呆呆地看着猫在二楼窗台下的云路，虽然刚才看她那离谱的赶路姿态就已经知道她很厉害了，但没想到她干起这种事来竟如此轻松，动作灵巧得可以媲美格斗系宝可梦，而那无声无息的潜行都快要赶上幽灵系的宝可梦了。
云路借着月光，在木板的缝隙观察了一下屋内，发现整个二层都被铁笼子堆满了，里面全都关着宝可梦，她看不太清，但大概能从宝可梦的动作和叫声判断它们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在月亮勉强照到的地方，她看到一只电飞鼠在笼子的一角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看到本该飘浮着的食梦梦遍体鳞伤地趴着、看到蓝蟾蜍因为缺水而褪色和消瘦的身躯……她很庆幸把N丢下自己过来，要是他被突然间看到这一幕估计要炸，拉都拉不回来那种。
云路环视了一遍二楼，终于在角落位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形的胖胖的身影——差不多娃娃。
差不多娃娃坐在笼子里一动不动，因为太暗了云路并不确定它身上有没有伤。
云路看了它几眼，又环顾了一圈二楼这些宝可梦，判断这一层应该是那些盗猎者的“仓库”。窗户是被封死的，小到如卡洛斯地区的花培培那样大小的宝可梦才能钻得进去，被关在这里的宝可梦们绝对无法从这里出逃，而且出入口只有房间大门一个，那些盗猎者都守在一楼就能杜绝人类的悄悄潜入，想要闯进去救它们并不容易，尤其她和N都没有幽灵系的宝可梦。
云路想了想，她不动声色地原路返回，面对担忧地凑过来的N和大针蜂，她低声和他们说起了自己的见闻。
N听她说起二楼的情况，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嘴唇抿成一条线。
云路盯着他的脸，说道：“其实我有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你实情，不过既然是共犯，情报自然要互通。”
“……不，谢谢你如实告诉我，我需要知道这些。”N手掌抚上胸膛，感受着那里面涌动的剧烈怒火，“我就是为了帮助全世界的宝可梦才踏上旅途的。”
“我就知道。”云路一脸“果真如此”地点点头。
“但……”N疑惑地看向她，“那些人既然已经把差不多娃娃收过进精灵球了，估计其他宝可梦也一样，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把宝可梦们收到球里面，不是更容易控制吗？”
云路看了他半晌，似乎是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你知道盗猎者在把宝可梦卖出去之前都会进行‘驯服’吗？把拥有智能的生物放在黑暗的环境中让它们不安也是‘驯服’手段的一种。”
N的瞳孔猛地一缩。
云路没再看他了，转而和大针蜂说起了等下的救援计划，见识过她的实力的大针蜂听话地频频点头。
N沉默了好一会儿，在缓过来之后也加入了讨论，但越是听云路的部署他就越是诧异，最后看着她的表情都不对了。
就在云路转达完转身准备执行时，N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等一下，这也太鲁莽了，你身上并没有宝可梦。”
云路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无奈叹出，她看向他，语气是与白色的怒脸不相符的冷静平淡与无语：“宝可梦宝可梦，我说你们这里的人能不能先研究一下自己作为人类的潜能？人类没有你们想象那么没用好吗？”说完她甩开了N的手，对大针蜂说，“大针蜂，等下看我手势行事；N，竖起耳朵，我说‘可以了’就赶紧带着大针蜂冲上二楼……别这样的表情，放心吧只不过是几个混混，就算带了几只宝可梦也一样不入流。”
“subi！”大针蜂点点头，双针有些激动地搓了搓，明明它的脸做不出任何表情却莫名让人感到它此时的紧张和兴奋。
云路没管N，先自己潜到门口，她看了看里面，盗猎者们都姿态放松地在谈笑，一点儿都察觉不到有人在盯着他们，她看向大针蜂，打了下手势。
大针蜂的尾巴立刻对准了里面，技能“飞弹针”发动，精准地攻击了靠墙的火堆，火星顿时爆开，引起一阵惊慌乱叫。
“怎么回事？！”
“好烫！”
云路在火焰爆开熄灭的瞬间就冲了进去，她的右手捉住挂在腰间的皮鞭，按照刚才记住的其中一人的位置熟练地一甩。
“啊——！！”
惨叫声响起，但云路并未就此停手，她手中的鞭子就像是一条有了意识的凶猛的蛇，在黑暗中频频响起刺激鼓膜的鞭打声，所到之处也是惨叫不断。
“有、有敌人！啊啊啊啊啊——！！！”
“我的眼睛！！扒手猫……啊！我的精灵球！！”
“到底是谁！！噗呃！！我、我的手……”
N和大针蜂在门外面面相觑，里面此起彼伏的鞭打声、拳拳到肉的闷声、不时响起的器物破碎声……以及最为刺耳的，从云路冲进去就没停过的惨叫和咒骂声。这些声音在看不见情形的时候特别可怕，它会勾勒出任意恐怖的地狱绘图，因此门外的一人一宝可梦齐齐咽了下口水，踌躇着要不要进去，毕竟听声音似乎云路并没有吃亏，他们贸然进去可能会给她添乱。
终于，惨叫声变弱了，咒骂声也渐渐被求饶声替代，N和大针蜂听到了云路发出的机械声：“可以了。”
经过扭曲的机械声应当是怪异且有些惊悚的，但在N和大针蜂着急等待的现在竟显得有些亲切起来。
二者赶紧冲进去，N从怀里拿出手电筒打开，照亮了里面的场景——那几个盗猎者一个不少全躺在地上，他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以及身上都遍布着条状的红痕，此时正战战兢兢地一动不敢动。
而云路还是那副界外者的装扮，她一只脚踩在某个盗猎者的胸膛，手持皮鞭，看到他们后朝楼梯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N赶紧带着大针蜂朝那边跑去，冲上二楼。
大针蜂用技能“双针”破坏了窗台上钉死的木板，月光照耀进来，照亮了整个二楼。
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宝可梦都一怔，纷纷抬起头来，看到照耀在自己身上的银白月光，久遇光明的它们眼眶里慢慢蓄满了泪水。
N和大针蜂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本来还觉得云路是不是做得太过火的N心中的怒火猛地蹿起，顿时感觉云路一点儿都不过分了。
N和大针蜂分头解救牢笼里的宝可梦，擅长安抚宝可梦的N很快就得到了它们的信任，解救工作非常顺利。
终于，N到了差不多娃娃的笼子前，他有些颤抖地砸开锁头，差不多娃娃怔怔地看着他，在笼子打开的瞬间，它猛地扑了上去，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恐惧和委屈，大声哭了出来：“tabunne——！！”
N抱着它，轻轻抚摸它的大耳朵安慰，声音也带着哽咽。
“结束了吗？”
突如其来的机械声让N和现场的宝可梦们一惊，它们戒备地看向门口那个浑身漆黑、带着可怕的白色面具的人类。
“等等！她不是敌人！”N赶紧挡在云路面前，制止了宝可梦们试图攻击的行为，他跟它们解释云路也是救它们的人类之一，并且就是她打倒了那些捉走它们的盗猎者。
宝可梦们闻言放松下来，身上的敌意消失，只是好奇地看着这个黑漆漆的人类。
云路对它们不感兴趣，只是径直走到差不多娃娃面前，她取下兜帽和面具，摘掉变声器，还是那副不高兴的表情看着差不多娃娃，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触及差不多娃娃身上那些伤痕时脸色有些阴沉，但嘴上却并不过问这些伤势的来历：“……来接你了，走不走？”
差不多娃娃看到她，眼泪又涌上来了，它也顾不上云路会不会不高兴，就像刚才扑向N那样扑上她，把云路撞得踉跄了下。
但意外的是云路并没有生气，她没说什么，手伸到差不多娃娃的背想拍一拍它，但在看到那些伤之后又放下了，只是像个木头一样站着让它抱着哭。
一些性格比较软弱的宝可梦被差不多娃娃影响，也慢慢大声哭了出来，整个二楼顿时鬼哭狼嚎，如果附近有普通居民一定会被吓得不轻。
N有些担心那些被云路制服的盗猎者会逃跑，但云路表示她早就收缴了那些人身上所有的精灵球，并把他们都绑起来了，绝对专业，不会让他们逃掉。
……
……
第二天，雷文市警署的门口天花板上挂了几个五花大绑的人，为了不让警署天花板的柱子被压垮，干出这事的人还贴心地把那几人均匀地分开挂，远远看就跟吊了几个巨型结草儿似的。
而警署门口的把手那里还挂着一个大袋子，里面全是精灵球。
其中一个被挂的人脑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初来乍到，奉上盗猎者大礼包，不用太感谢我。 ——界外者，敬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共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