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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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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秋泽与李千机二人正坐在街对面的铺子里品着茶。
李千机瞧见沈确忙抬手朝他打了个招呼,“沈大人,这边。”
沈确微笑着在兰秋泽身旁坐下,客客气气地问好:“二位,早上好。”
兰秋泽侧目望着沈确,眼底微青,眼中满是幽怨,没好气道:“你倒睡得香,莫说昨夜你未曾听到廊道里的动静。”
“自然是听到了。”沈确不紧不慢地道,“我原以为那只厉鬼单单光顾了我的屋子,原来也没落下你们二位。”
李千机道:“昨夜回房后,外头便起了异动,打开门却又不见其身影,想来这只厉鬼身手极佳,竟可在分毫之间便隐匿起来。”
兰秋泽仔细地看了沈确一眼,突道:“那厉鬼前夜也光顾了你的屋子?”
沈确点了点头,十分惊骇地道:“是啊,他不仅半夜停在我的房门之前,还在我的门头挂了死猫,幸亏吴老板提醒,我并未开门查看,天亮时那死猫便被吴老板取下了。”
兰秋泽摸索着下巴,不解地道:“我听闻吴夫人便是死于厉鬼之手,死状可怖,再者其既然可在神机公子眼皮下轻松隐匿,足见其身手不凡,若要害人大可破门而入将你如吴夫人那般生吞活剥。”
沈确讪讪笑道:“是啊是啊……这只厉鬼着实调皮,怎得三番两次戏耍于我?”
兰秋泽十分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方才的话题:“他戏耍着住进镜花水月楼的客人,却迟迟不曾下手,却像是想要吓走住店的人。”
沈确露出欣慰的神情。李千机似懂非懂地点头又摇头,“可这厉鬼若无害人之心,他又为何杀害吴夫人?”
沈确道:“杀害吴夫人的鬼与戏耍我们的鬼并不是同一只。”
李千机心下大奇,“什么?”
兰秋泽也是点头,十分赞同沈确的说法,“杀害吴夫人的那只鬼非常奇怪,他杀害了吴夫人连同她腹中的孩子也不曾放过,却唯独放过了镜花水月楼里另一个大活人。”
沈确面上欣慰的神情更甚从前,二人相视一笑。李千机面上半是通透半是不解。
沈确起身付了茶钱,朝二人摆了摆手,“这若木祭天游每年五月举办数日,两位快随我一同四处逛逛。”
兰秋泽皱了皱眉毛,李千机扣了扣脑袋,都没再说什么。两人亦步亦趋地跟在沈确身后。
三人从街头的银饰铺子逛起,沈确拿起一根做工精美的银簪,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没来由地道:“这簪子打磨的如此尖锐,一定很容易将人刺伤。”
路过郭大娘的面摊时,很和气地同她打招呼。行至酱油铺,沈确又与其谈论起今日酱油的价格……三人最终在若木村口的茶点铺子吃过甜糕与茶,又绕着若木村落悠哉悠哉地闲逛了一圈。
若木族虽然地处偏僻,人口稀少,守卫却是十分森严,数名战士以包围之势守在若木村各处,不许行人靠近,唯独村口无人把守,是因为这几日往来旅客络绎不绝,便暂时撤下了这处的守卫。
夜幕降临,阴风又起,兰秋泽紧了紧衣裳,十分不解,“分明是五月酷暑之日,这若木山却格外寒凉。”
李千机道:“若木山山势险峻,又有大片杉树包围,故而是要比大雍境内寒凉许多。”
三人原路返回镜花水月楼,临近街口却迎面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佝偻着腰身,步履匆忙地往村口的方向走。
沈确朝着这人招了招手,微笑着道:“这么晚了吴老板是要去哪?”
吴三苟皱起眉头,阴恻恻地道:“酒楼里的柴火烧尽了,我去砍一些。”
沈确山下打量着周身空空如也的吴三苟,面上一派和煦,似乎并未起疑,“那吴老板快去快回,听闻林中有狼,夜里十分危险。”
吴三苟看向沈确的眼神意味不明,随后绕过三人径直往村口去了。
深夜。
沈确绕着灵堂里的空棺来回踱步,眼见供香燃尽便又续上,不过这回他没有再对着灵位拜了拜。
李千机不愿在这灵堂里多留,早早回了屋子。坐在一旁的兰秋泽哈欠连天,十分不解地道:“沈大人,你是又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吗?”
沈确慢吞吞地道:“这棺材盖被合上了。”
兰秋泽嗤笑,“棺材盖不合上难道敞开来让你瞧?”
沈确慢吞吞地继续道:“这是个空棺。”
兰秋泽心下大奇,两步蹿到棺材前便将棺材盖推开,定睛一看,确如沈确所言,里头空无一物,“你是何时发现的?”
沈确指了指棺材前并不存在的泥脚印,不紧不慢地道:“今晨我在你站的那个位置发现几个沾着泥土的脚印,好奇之下便打开了棺材盖。”
兰秋泽双手抱胸,眯着眼看他指的位置,“昨夜有人将吴夫人的尸体偷走了?”
沈确道:“是,我们还没来得及检查尸体,尸体便被人藏起来了。”他顿了一下,抬眸对上兰秋泽的目光,“答案在尸体身上,而现在棺材盖又被合起来了。”
沈确话锋一转,说出两句毫无关联的话,兰秋泽诧异啊了一声,不等他发问,沈确继续道:“是什么人能连夜盗走尸体,又能在吴三苟眼皮下清理干净泥脚印,又将棺材盖合上?”
兰秋泽笃定地道:“吴三苟,是吴三苟杀了吴夫人!”
沈确微微一笑,上前合好棺材盖,突然露齿一笑,“我刚才说的只能证明是吴三苟藏了尸体,至于吴夫人是不是吴三苟杀的,要找到尸体才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