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吟》竹响

23、第二十三章

　　“我这有几首歌，想说拿来给你看看。”心里虽然还是不愿相信芊凝是宁王的人，但事实总是和想象不同的。拿来了几首先前的歌曲来给芊凝，她安静的接过，拿在手上就这么看了起来，边看边笑着哼唱，阳光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在她的脸上留下一晕光圈。
　　我就这么看着她，都没有再说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会是出卖我们的人呢？
　　“芊凝，在斛珠楼多久了？”像是不经意的问起。
　　“芊凝在斛珠楼已经3年了。”她像是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头也没抬的说道。一个花季般的女子，愿意花上3年的时间潜伏在一个完全没有定数的暗处，而且还现出了自己的圣洁。是什么样的动力或是无助？
　　“听罂姬说，你是自己来投奔斛珠楼的？为什么呢？你应该知道这里是……”我相信芊凝会知道我的意思。
　　“当时真的是到了绝境，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干什么呢？”倘若是真的，那么我或许会为她的状况感到可怜惋惜，但你为什么要撒谎？
　　“那么现在芊凝认命了吗？”
　　“多亏了公子的帮忙，芊凝现在已经很满足了。”说完，低头像是满足的笑了，脸也微微有点泛红。
　　“但这毕竟是青楼，红颜易老，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吧。”芊凝听了我的话，诧异的抬起头，看向我。“我想让你离开这里。”定定的看着她，我终是不能相信她有什么危险，毕竟她从来没有做什么害我的事，甚至像一个普通的妙龄女子般爱慕着男装的我。但我又不能留下一个危险的分子存在在梦身边。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她的离开。
　　“公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芊凝是个聪明的人，听我这么说，多少也猜到了其中的意思。而她也是个冷静的人，听到我要赶走她，也没有哭哭啼啼的反抗。
　　“没有，你做的都很好，只是我不忍让你在这里尝尽人间苦冷。我会给你些银两，你可以找个好人家，然后做点小生意什么的，应该可以好好过日子。”想到宁王既然安排她到这里，不一定会放过她，“如果你想要，我尽力帮你在其他国家安置，你大可放心，没有人能伤到你。”我选择相信你，所以别让我失望。可能是太激动，无意识的，我抓起了芊凝的手。
　　芊凝睁着眼睛看着我，眼中有伤感，有无奈，就这么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的样子记在心里一样。就在我被看的心虚的时候，她移开了目光，看着我刚给她的歌谱。
　　“芊凝想要给公子再唱一曲再走。”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生死离别的味道。
　　“不，芊凝，你听我说，我希望你留着这首歌，等我们再见的时候再唱给我听。好吗？”你要好好活着，等到我们再次的相见。
　　芊凝像是要看透我的正真想法，看着我的眼睛，直到灵魂。然后笑着看向我握着她的手，说道：“芊凝明白了，希望能为公子再唱歌。”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时间，却只有半盏茶的时间，芊凝就做了一个决定。“芊凝希望公子能归还芊凝的卖身契。”
　　芊凝拒绝了我要给银两的建议，只是拿了卖身契，离开了斛珠楼。梦对我的决定虽有不解，但也没有责备的意思。而芊凝的去处我没有问梦，因为我知道梦肯定会去调查，但我宁可相信芊凝是真的想要离开这个浑浊的地方。
　　过了双巧节之后，元和大陆算是进入了冬季，虽然雪迟迟不来，但仍然很冷。我是个很矛盾的人，我喜欢雪，但却很怕冷。所以这样的天气我是很讨厌的。
　　“不是进入冬季了吗，到什么时候才会下雪啊？”躲在囚风的屋子里烤火，现在囚风因为我的缘故只能像个大家闺秀一般藏在房里，而我却以林夏的身份继续处理斛珠楼的事。
　　“快了。公子很喜欢雪吗？”囚风还是对我一如既往的尊敬。
　　“嗯，雪很干净。”
　　“呵呵，雪未必干净，只是看的人干净而已。”梦听了我的回答，低笑着说道。梦自从那一次轻轻的吻之后就没有表示什么，我也因为一直对在这里一直活下去带有执念，总觉得我只要找到天机道人就肯定能回去，也不想挑明问题。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把那次当做了意外。
　　“公子应该去熙国，听说熙国的净雪池是元和大陆最美的赏雪圣地。”和囚风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囚风是个见识很广的人，许多事我都能在他那了解到，这对我在这元和大陆生存也很有好处。
　　“净雪池？”我好奇的问道，在炭炉上烤的手也停了下来。
　　“嗯，听说是熙王与熙皇后相识的地方，相传这净雪池还是他们爱情的见证。熙国长年就如秋天般温凉，所以很难见到冬景，唯独这净雪池除外。对了，公子，熙国国都丽都种满了菊花，像是说皇后爱菊。我看公子也爱菊，不妨去丽都看看。”没想到囚风也是个爱八卦的人。
　　“丽都？”在这个世界还真是难得遇到这样的男子，尤其还是国君。思忖间，突然感觉手上发烫，原来是炭炉烫到了手。“啊！”
　　我的叫声很快引起了在座的两位男子的注意，因为离的比较近，囚风很快抓过手在嘴边吹，而我抬头的时候看到梦收回了伸出的手，心里有说不出的味道。
　　“熙皇后并不爱菊，这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人。”梦幽幽的说道，两眼看向窗外落寞的枝干。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看到这样的梦，因为总觉得这样的他离我很遥远，这样的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巨大的伤痛。
　　“你是如何知道的，你是熙国人？”囚风不知从哪拿来一瓶药膏，给我涂着，头也不回的问道。
　　“呵呵，对，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梦像是对囚风的猜测毫不在意，又恢复到了原来那个笑着的梦。
　　“因为熙国出美人，朝中多为貌美者担任重位，而你的品貌都在人上，相信地位不低吧。”囚风的话让我想到我国的南北朝时代。多少还是对梦抱有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