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升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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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堪回首，他又为何回首。
岑今草草睡了一个多小时就起床去了学校。
星期一有升旗，得和住宿生同一时间到校，昨天从游乐场回来就把岑菜菜送去了小姨家。
这么早没有公交车，岑今不得不步行去学校。
路上顺道在李大妈店里买了几个包子加杯豆浆。
——卖早餐的，普遍起得很早。
捧着刚出炉的包子走在路上，有些烫手。
快十月的天，已有些凉意，还穿的夏季校服的岑今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走了一半，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岑今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嘿，早啊！”
一只手搭在岑今肩上。
说实话，那只手刚碰上自己时，岑今确实被吓了一跳，毕竟这年头背后偷袭有不少。
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他自己都没察觉地放下心来，不过每一秒，他又立刻给出了六个点，加两个引号。
“……”
“唉，你这肩可真窄啊，要我说你平时肯定吃得少，不要我猜，就你这身板，饭量肯定弱……”
身后那人猛然禁了声，随后又迅速换了个话题。
“刚才发觉你抖得厉害，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就你这胆量，真是……”
场上有时一阵寂静。
“……”
他今早是起太早，把脑子落家里了吗。
岑今已经不想说一句话了，并且要收回几小时前那句“也该释怀了”。
眼见岑今满脸黑线，盛泊恒简直想抽自己嘴两下，跟中邪了似的。
焦急中看见岑今一直双手环胸不断摩擦，发现他小臂上满是鸡皮疙瘩。
马上十月了，这人还穿着夏季短袖，本来就弱不禁风的，这风一吹，搞不好又感冒。
于是他非常大义凛然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奔着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的原则，套在了岑今身上。
刚被盛泊恒一顿无语，岑今冷都顾不上了，这么走在前面，凉风都吹在他身上。
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
这风真不留情面，看他脸色冷下来，就吹得更猛，这根本绷不住啊。
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套在自己身上，往后看，盛泊恒正带着严肃加担忧脸看着他。
“穿这么少，别又感冒了。”
“你真是，光会照顾妹妹，自己不管，上次那么大雨，伞都不打一把。”
“……”
岑今看着往自己身上套衣服的手，修长又骨节分明，指甲剪得利落，冒出一点点刚长的白色，手腕上那只黑色名表尤其显眼。
和那只挺像的……
心中一阵泛酸，阵阵痛意袭来伴随着后悔愤怒与无力。
他控制自己情绪，说好释怀，这又想起。
又沉默走了一段路。
“你家表多吗？”岑今没来由问一句。
盛泊恒看了眼自己手腕处昨天刚到的名表，虽然奇怪岑今问这个的原因，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多吧，我挺喜欢收集表的，尤其是国外某品牌的。”
“如果你表掉了会怎样？”岑今追问。
盛泊恒更加奇怪了，答得颇有些无所谓:“掉了就掉了呗，再买不就行了，一块表戴一段时间久腻了，掉了我可能也不会记得。”
岑今:“……”
他有些无话可说了。
自己当年就是因为捡他这毫不在意的东西，失去了父母。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可笑，人家可能都不记得自己掉过那么件东西了，自己却小心留到现在。
盛泊恒也发现了岑今心情明显失落，又联系他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岑今的家境他了解一二，不是很富裕，难道是自己刚才的话刺痛他了？
“其实也不是，只是我喜欢的东西少，对这个感点兴趣，家里人没啥好送我的，一些远亲或是合作伙伴见了我不知道送些什么，又想向我父亲示好，打听到这一点，就天天送些这样那样的，他们送得多了，我对一块表的热度也少了……”
不光岑今，就连盛泊恒都觉得自己这解释很无力，反而有些反作用在里面。
因为他发觉岑今心情更加低落了，又在一旁展现几句废话文学，想安慰岑今却没啥技巧。
岑今想起盛泊恒上次说的他不喜欢女的，想想遇见盛泊恒后发生的事，虽然不清楚他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但盛泊恒的心思也很明显了。
少年的喜欢是炽热的。
但他却迈不过那道坎，这让他们之间抛除物质都有一道深渊。
跟何况家世之间的对比呢？
不是说非要门当户对，但他想要的是势均力敌，不然，会很累，路也走不远。
这让他不敢想，少年的炽热也成了烫手山芋，让他措手不及。
他把衣服扔回给盛泊恒，匆匆走了。
盛泊恒被他突如其来的抗拒弄得一脸懵逼。
是自己又惹他了吗？
到了学校就该去升旗了，盛泊恒打着瞌睡找自己的班级。
刚才他就愣了片刻神，岑今就走没影了。
楚姜月见着盛泊恒来了，整理下刘海，拦着他明知故问:“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盛泊恒被岑今突如其来的脾气搞得有些焦急，应付地答了句:“没考虑，不要。”
其实楚姜月现在问这事是存了私心的，毕竟是升旗，人不少，她以为当着这么多人盛泊恒多少要给她几分薄面的，她也好事后再找他。
没想到这人答得这么干脆，直接堵了她要说的话，还弄巧成拙地让自己下不来台。
察觉不少人在打探自己，隔壁班盛泊恒的暗恋者甚至对自己甩了个不屑的表情，颇有些幸灾乐祸。
为了留住面子，她又委婉地叫他再考虑考虑，拉了拉他的校服袖子，示意他给自己个台阶。
但盛泊恒心情明显烦躁，顾不到这些有的没的，直接扯开衣袖走了。
楚姜月手不尴不尬僵在那，四周传来打量，大多带着嘲笑和认为她不自量力在偷偷议论。
毕竟大家都知道她追了岑今两年没追到，现在又追盛泊恒，还是闭门羹，把并且盛泊恒和岑今比起就更加强硬不讲情面。
岑今或许会顾及她女孩的面子，给着她台阶和余地，让她更加放肆，盛泊恒嘛……
盛泊恒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别人追他，管他什么事，不喜欢拒绝就好，越顾及别人，他就越得寸进尺。
这种烦他的人多了去了，他可没精力一个个地管她们脆弱的小心灵。
他在队末找到岑今，想搭话却找不到话题。
升旗仪式都结束了他还是在那欲言又止的。
旁边段傍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等回去路上岑今和他们隔了段距离，他自然搭肩，一脸吃瓜像:“怎么了，一早上班长就散发寒气，又给你惹气了？就你这张嘴和脑子，找不到对象活该。”
盛泊恒:“……”
感受到他的无语，段傍更加得意了:“本来就是，如果不是你这脸和家世，但提你这情商，谁看得上你啊！我看你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盛泊恒一把拍掉他的手，冲他阴森一笑:“至少我还有张脸和牛逼的爹，比你这啥都没有连基本文化都不过关的还是强些。”
说完就丢下他找岑今去了。
这次轮到段傍沉默了。
看着盛泊恒渐远的背影他才反应过来。
盛泊恒他妈的自己基本文化过关了吗？自己好歹是正儿八经考进一中的，他可好，自己过来当吊车尾就够了，还在这嘲讽他？
他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队伍最后的楚姜月见一直盯着岑今的盛泊恒，想起岑今以前和她说的，不甘地捏拳。
江梦予奇怪看着楚姜月，顺着视线看到远方交谈两人时，不由一愣。
宋诺海问岑今待会早餐想吃什么，要一起吗，岑今在路上吃了，本来要拒绝的。
盛泊恒忽然出现打断他们说要同桌一起吃，岑今就忽然想逗他，到口的拒绝拐了个弯，轻飘飘答应宋诺海，看了眼盛泊恒后边走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盛泊恒竟然在岑今眼神中看见意思逗弄。
来不及细思盛泊恒就追上去找岑今抗议，岑今通通不予理会。
早自习结束，宋诺海来找岑今，盛泊恒非要和他们一起。
到食堂后奇怪的是三人吃得都很少，根本不像十几岁精力旺盛少年吃的量，惹得旁边一直偷偷注意着帅哥的女同学都陷入自我怀疑。
现在帅哥都开始内卷了吗？
实际上的三人:好饱，要不是因为他才不会再来吃趟早饭。
盛泊恒和宋诺海愤怒对视:偏偏还要多个电灯泡。
岑今自己调理了一个早自习的心情，总算是想通了。
回来后也随意和盛泊恒聊了两句。
上午物理老师拿了卷子来，教室里顿时哀鸿遍野。
物理老师不耐敲敲桌子:“别嚎了，平时上课不听，现在叫娘也没用。”
盛泊恒囫囵扫完卷子，仔细扫过每一道题，皱着眉若有所思。
写了名后直接跳到最后一题，沉重地……
写了个解。
多了的他妈的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
本来这些字分开他看得懂，合一起就好像成了繁体，一个字也看不懂了。
艰难填完整张卷子只过了半小时，旁边的岑今还在写。
盛泊恒撑着头看他，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唰唰”写字的声音。
他经常在岑今这么学习时看着他。
因为他觉得岑今写题时的认真模样真的好帅。
卷子写完后岑今随意检查一遍就提前交了卷，他还要去接岑菜菜，越早出去越好，每次都让那姑娘等。
宋诺海也随之交卷出去。
盛泊恒紧随其后。
到了校门门卫大爷却只让岑今和宋诺海出，扣下来盛泊恒。
盛泊恒不解:“大爷，为什么他们能出去，我不能？”
大爷指指他们手里:“他们有走读证，你有吗？”
盛泊恒沉默了，好像还真没有。
耗着也没用，只能不情不愿先回去。
晚上到家盛泊恒就和管家提了自己要走读的事。
管家原封不动地把原话转达给自家老爷，盛照令忙着谈合作，权当自己儿子娇生惯养，吃不惯学校饭菜，只敷衍地回了管家三个字。
“随他去。”
就把电话给挂了。
对于他们这淡泊的父子情，管家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吩咐人去给盛泊恒办走读。
有盛家在背后，事办得格外顺利，第二天上午盛泊恒就从老马那拿到了走读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升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