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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开学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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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岑今意识到不对妹妹已经出门一个多小时了,天已经半黑并飘起了毛毛细雨。
他慌忙间用个红色旧罩子盖住刚做好饭菜,冲入雨幕沿街寻找岑菜菜。
他去了岑菜菜常去玩的地方,找了她常嬉戏的伙伴,可愣是没一处一人又半点岑菜菜的身影或消息。
瞧着他这急匆匆的模样,经常照拂他的王大妈顾不上训自己家那老头子了,把情况了解了个一二,便招呼姐妹们打听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隔壁包子铺的李大妈带来消息说刚刚买菜回来,在三小那见着岑菜菜蹲在地上不知道干嘛,因为急着回来给老公做饭,也没多问,现在看岑今这么急,也是一个后悔,说着便要和岑今一起去找岑菜菜。
岑今匆忙间婉拒了李大妈的好心,便向三小那边奔去。
要知道三小那边可是混混常出没的地段,要不是划区域上学,岑今根本不会把岑菜菜安排在那,起码也要去二小那种安全点的地带。
岑今在街上狂奔,生怕一个去晚了,岑菜菜要是出点什么事,他八成也是活不下去的。
消停了一会的雨再次哗啦啦落下,岑今的伞早不知落在哪位大妈家。
岑今在路上奔走,任由雨点打在自己身上打在自己的头上,手上,眼睛上。
别处的雨水岑今通通不管,唯独眼睛上,他用手擦了又擦,就怕那一瞬没在意,就错过了岑菜菜。
可满是雨水的手越擦眼前越模糊,他越找也越是崩溃。
直到浑身湿透,才看见一位穿着黑的西装的大叔打着伞向自己走来,怀里抱着的,是自己找了许久的岑菜菜,他的心才渐渐有了着落。
他从大叔手里抱过岑菜菜,拥在怀里,黑西装大叔看他这落汤鸡的模样,叹了口气,把手中的伞递给他,给了张帕子,便冲入雨幕,回到车里。
顺着大叔身影看去,是一辆名贵的豪车,饶是云端城这种繁华都市,也是少见,而车的后座,有位少年正往这看,就算被雨幕隔着看不清脸,却也遮不住少年的张扬矜贵。
他和岑今仿若在两条平行线上,可望,却永远不会相交。
岑今顾不上多想,用帕子一边擦岑菜菜肉嘟嘟的小脸,一边查看她受伤没有。
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发现岑菜菜只有头发乱了,并无大碍,他才安了心,把抱着她的手用帕子擦干后便急匆匆赶回家。
到了家,岑今先让岑菜菜自己洗了个澡,自己随便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去厨房热菜。
岑菜菜也是懂事,洗完澡帮岑今接了杯热水,递给他时脸有些红。
看着她这心虚模样,岑今那一点点生气瞬间烟消云散,装模作样道:“怎么,现在知道关心哥哥了?你要真想着我,就不该跑出去这么久,叫我担心。”
听他这么说岑菜菜头抬得更低了。
看着她这“忏悔”的模样,岑今也就彻底原谅她了。
他接过岑菜菜手里的,喝了口,水的温度刚刚好,使他周身一暖,身上的寒气散了不少。
他抱起岑菜菜:“好了,原谅你了,不过下次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哥哥会担心的。”
岑菜菜连连点头,随即露出一个明媚温暖的笑容:“知道啦,哥哥最好了。”
岑今端菜上桌,岑菜菜自觉盛了一碗饭,狼吞虎咽扒拉起来。
岑今没什么胃口,但为了以身作则,多多少少吃了几口,便拿了身干净衣服洗澡。
直到他洗完衣服拿着去晾时,岑菜菜已经睡着在沙发上。
岑今轻而易举捞起她,岑菜菜在睡觉时格外安分,有种说不出的乖,胸口那平稳的一起一伏充分表明了她睡得安稳。
刷过完后,岑今做了几张卷子,直到深夜才爬上床。
另一天,岑今便病了,病得很严重,躺在床上起不来。
他想起身干活,可昏重的脑袋让他起不了身,不得不卧病在床。
岑菜菜急得到处找人,最后还是王大妈和岑今二姨几人轮流照顾他,才渐渐有所好转。
一转眼,便到了九月中旬,落叶散了满地,一群疯闹的学生跑来跑去,把枯叶踩得直响。
“沙沙。”
岑今拿着把大扫帚,扫着满地碎叶。
“班长好啊,奇了怪了,今天怎么是你在扫树叶,这周不是轮到卢叶秋他们吗?”一位路过的同学向他打招呼。
“他今天有事,请假了。”岑今笑着向她解释。
秋日的阳光洋洋洒洒落在少年清秀的脸上,使他本有些苍白地脸上多了丝活力。
班长可真是太苦了,要顶着生活压力照顾年幼的妹妹就算了,最近还大病一场,平时营养摄入不均衡,使得免疫系统功能弱,到现在都没能好完全。
她这么想着,便脱口而出一句。
“班长你可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你看你这身子,都要比我弱了……”
说完后她才发现自己立场不对,她既和岑今算不上熟知,又不像闺蜜楚姜月在追求他,站在普通同学的立场上,这句话真像在多管闲事。
岑今也明显愣了几秒,笑着道谢:“知道了,谢谢江同学的关心。”
江梦予真是被岑今给暖住了,冲他甜甜一笑:“嗯,快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转身兴冲冲跑回教室。
还没等岑今再次埋头苦干扫落叶呢,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表在耳后响起。
“同学,问个路,成吗?”
爽朗的低沉嗓音间带着些稚气未脱。
虽说漫不经心,却足够撩的人心花荡漾,耳朵怀孕。
当然,不包括岑今。
他寻着声望向身后,一位长相张扬的少年正站在身后,略长的头丝随意耷拉在额前,白衣黑裤,黑色背包上的黄色玩偶格外显眼,一看就贵气又不好惹。
岑今眯着眼,想看清那个小玩偶,奈何他有些近视,看得不大清楚。
他身子稍稍前倾,眯着眼,却只判断出玩偶有些旧,其他细节是真看不大清。
这时,一双骨节分明并且指节修长白皙的手闯入视线,取下玩偶,塞进口袋。
知道身前那人做完这套动作,轻轻“咳”了两声,岑今才回过神来。
顿觉自己失礼,岑今忙地微微俯身致歉:“啊,失礼了,失礼了,对不起啊,同学。”
那人被他逗笑,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没事,没想到同学你会喜欢这只小破熊,但你要是看中我别的什么,光冲你这长相,我肯定得送给你。”
“不,不是,我刚刚只是想看清这只熊长什么样子,并不是对它有什么兴趣,无意冒犯,真是对不起啊同学。”岑今脸有些红。
“哦,是吗?”盛泊恒若有所思。
“啊,同学,你刚刚是找我问路吧,请问你想找哪个班呢?”岑今非常不自然地转换话题。
“啊,对,”盛泊恒好像才回想起自己是要干嘛的人:“高三零班,同学你知道怎么走吗?”
听到班级后,岑今明显愣了两秒。
盛泊恒自然而然认为他是因为不知道而面露窘色,觉着他这么害羞,还是不难为他了。
“你要是不知……”
“知道,”岑今收拾起扫地工具:“你跟我来吧。”
说罢便领着盛泊恒向着教学楼走去。
“同学,刚忘了介绍,我叫盛泊恒,你呢?”盛泊恒快步上前与岑今并肩。
”我叫岑今。”岑今温声答道。
“岑今?”盛泊恒喃喃:“你这名字挺特殊。”而且总觉得有些熟悉。
“是吗?”岑今看向他:“我觉着挺普通的啊。”
视线交错那一瞬一股熟悉感涌上盛泊恒心头。
真是感觉这同学越看越熟悉,越看越像那人,比上次那个小姑娘更像,而且两人还都姓岑。
隐约记得那人好像也有个妹妹吧。
可那人不是已经……
等到盛泊恒回神,人已经转过头。
没走几步,他就发现岑今出了层薄汗。
向上看,太阳已完全升起,直直晒在两人身上。
九月天,虽说秋天了,也确实挺热。
想起岑今刚刚扫了那么久的。
这人身子也太弱了吧,长得也文文弱弱,虽说有这么高,可身形单薄,还瘦,喜欢玩偶,简直比女生还女生。
盛泊恒这么想着,也就脱口而出一句:“我帮你提吧。”
“不用了,谢谢。”岑今毫不犹豫拒绝。
看着他脸色微红,盛泊恒打趣道:“同学,你这也太容易脸红了吧,走两步就出汗,虽然说你身子有这么高,就你这也太柔柔弱弱。”
“……”
岑今十分不李姐地看着他。
被看了许久,盛泊恒感到来自对方一丝隐晦的“不满”。
果然,等岑今再开口时,稍稍带了一丝不悦:“我身子不弱,一千米三分多跑完的,只是最近淋了雨,生了场病,没好全而已,也谢谢同学你对我身高的肯定,毕竟我已经181了。”
“还有。”
岑今略微抬起头,过了几秒才缓缓说道:“看你也出汗了,刚才是走过来的吧?我在那扫地呢,看你笑得挺高兴。”
意思是,盛泊恒刚才就走几步,啥也没干,他还在那扫了地才出的汗,盛泊恒屁都没干就出汗了,连他都不如,说他娇弱,自己岂不是更比他更垃?还好意思在那笑。
听了他的话,盛泊恒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额头,还真出了汗。
看着自己带着汗珠的手,盛泊恒面露尴尬,岑今则是自顾自向前走。
看着岑今的背影,盛泊恒默默感叹。
这觉着挺温柔一人,说这么两句就急着来咬你。
接下来一路两人没什么交流,周围也一度十分安静。
盛泊恒跟在岑今后面,无聊地踩着落叶。
“树叶别乱踩,碎了不好好,这一带我们班负责。”岑今无波澜道。
“哦。”盛泊恒有些不满应道。
刚才那些人在这疯跑都没见你说,他这才踩两片就教训起来。
有是一路无言。
到了教学楼,才渐渐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走过,个个神采飞扬,向着同伴诉说自己的最新听闻。
走廊上人熙熙攘攘,时不时有大量的目光落在岑今和盛泊恒身上。
“听说没,听说没,盛家要把未来公司的第一继承人转到我们学校来。”
“对啊,你说他们那些豪门也真是奇怪,放着好好的贵族学校不读,来我们这平民窟。”
“听说他是犯事了,在校外和人打架被路人拍到举报,他这不是第一次犯事,这次性质更严重,聚众斗殴,欺负弱小,学校也就留他不得了。”
“唉,听说长得挺帅,没想到这么混,可怜他的家世和脸了。”
听着别人谈论自己,当事人就想听别人故事似的,一言不发。
是的,他上次见义勇为被人举报了,让有心之人拍了视频,扭曲事实,说他聚众斗殴,欺负弱小。
聚众斗殴还好,说得过去,欺负弱小就过分了吧,他们就两个人,虽然对方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但好歹有五六人,还个个人高马大的。
说他们两个高中生欺负一群社会人士,真就过分了吧,简直强词夺理。
可学校高层就像瞎了似的,非指着对方伤亡惨重不放,盛泊恒也懒得解释自己是在做怎样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好事。
凭着盛家的势力财力,这件事也好解决,大不了再捐座图书馆给学校。
可让人费解的事沈家沈老爷子真是刚正不阿,为了惩罚一起犯事的沈白,当即把他扔去了个小县城,与世隔绝,闭门思过。
盛家深受他们影响,觉着不能就这么放任盛泊恒下去,至少不能让他每每犯事都这么靠着家里混过去。
他们给盛泊恒两个选择。
一、给那群人道歉,并发誓用不再烦,这件事也就此了结。
二、转学,并限制生活费。
认为自己没错并且做的非常好应该被搬个“乐于助人”奖的盛二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第二条。
气得他爹当即冻了他的卡。
他也就被打包来了这所学校。
可毕竟是自己亲儿子,盛爹也做不到那么绝情。
改捐点捐点,该送点送点。
盛泊恒也顺理成章被送去了精英集结的零班,安安心心做个吊车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