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献给爱丽丝 PART I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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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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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没有想到，一起出去玩，原来是指“大家”一起。
也就只有在梁琦上洗手间的短短几分钟，她才慢吞吞地走到调酒台前，极不情愿地看着眼前品尝轩尼诗的混蛋：
“喂，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爱丽丝？”对方仍然坚持着给自己的称呼，似乎是想到什么，赔笑着说，“抱歉了，一直有事……你不要来一杯么？”
金子木讷地摇头。开玩笑，一瓶李察干邑①可不是寻常人喝得起的。
然而她不相信。从大家一起出来到现在，他的“有事”就是一直陪在梁琦身边。可梁琦明明有自己的男朋友。梁琦跟男朋友接吻，调情，迦南就静静地站在一边。
那他是什么。
金子猛地跳下高椅，一路从舞池到走廊，再跑过长长的木阶梯。迦南试图追上她，她却恶狠狠地：“不要你来管！”
“喂……喂！”在洗手间里，她拦下补完妆想要离开的梁琦。
梁琦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有什么事吗，‘金子’同学？”特意地强调了短鼻音。
“你怎么可以这样？！”
金子觉得自己管不了那么多了，劈头盖脸地骂了下去。
“他根本就没有责任要跟你在一起！为什么把他晾在一边？为什么要他孤零零一个人？既然无视他的存在，就放开他好了！”
“谁？Canaan？”对方的眼神很是迷离，像是没有意识到什么一般。
金子觉得很生气。面对这样的人，这样恣意占有着他的人，她心里突然燃起了一把小小的火焰，也许自己可以跟他在一起。
“Canaan本来就是要保护我的，这事天经地义，没有什么为什么啊。”对方说得很轻佻。
“他不是你男朋友！”
“嗯。”
“他没有义务！”
“有的。”梁琦上挑了唇角，语气笃定且自信，“他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我想让他怎么样他就要怎么样。”
“你——”
“别冲动啊，你打了我的话，Canaan会把你揍死的。”
极其恼怒地，金子扬起了手，朝梁琦的脸上狠狠地、狠狠地落下去。
梁琦生生地挨了一掌，不怒反笑，看着金子身后匆匆赶上来的迦南，只轻轻说一句：
“喂，看到了吧。”
金子还没回过头去，脸上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然后她觉得自己遭受了一场揾去记忆的痛苦。不愿意回想。
自己是如何在狭小的卫生间被一脸冷漠的少年打到吐血，全身都是伤口，衣服上灰扑扑的，最后被对方直接留在卫生间里，是自己努力爬着出了门。
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上前询问她。
可是这些她统统都不在意。
直到自己几乎是匍匐着出了酒吧，看见迦南的面容正生气地对着自己，好像埋怨般地，对自己怒斥，恼火的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你干什么上去打她！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可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她激动地打断：
“你到底想怎样！”
她仰起头，面容在蟾光下淌着深深浅浅的咸涩水渍，“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又约我出去，帮你去争论，却被你揍到起不来……”
幸福那么近又那么远，曾经有人说努力就一定能收获，可无论自己是怎样努力，中间总是隔着那么一个人，即使是普通的开玩笑和讲话好像就有那么一个烙印刻在那里，看不清也抹不去。
“做普通的朋友，一起聊天，偶尔拌嘴，凶你，即使是这样……”
他用他的名字铸造了一所囚禁你的囹圄。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啊……”
你自一开始便未想过要逃离，所以在刑期满时还你自由也可以不要。在那段最忧伤的日子里，只要一发愣时光便出现万千罅隙，迸射出他氤氲不清晰的轮廓。
“即使是那些关于你的莫名其妙的事……”
反复无常的心情。
“都不足以阻止……”
我喜欢你。
她在心底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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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你曾经无数次在放学的时候，远远看着他送她上下车，你不悦地离去。所以你不知道他会慢吞吞地徘徊在校门，只有看到你的身影远远地从教学楼出来才觉得很满足。
你总是很纳闷为什么他成绩那么好，根本不用花多少时间在读书上就可以轻易地拿第一，你努力学习，想要变得跟他一样，考试的时候奋笔疾书；所以你不知道他故意早点交卷，为的是可以站在教室后门口，看你做题时苦恼的背影。
你觉得自己很幼稚又无理，每次跟他顶嘴的时候就使出浑身解数，逞一点口舌之利，赢了你很开心；所以你不知道每次你们拌嘴，你说不下去了他就假装失败了一样让着你，他其实没告诉你他也很乐意跟你多呆一会儿，跟你多说几句话，多看看你。
你让他教你题目，你拼命地想要跟上他讲题的思路，他流利地讲完一道题你需要想很久，你以为自己很笨；所以你不知道他是故意讲得飞快，这样在你冥思苦想的时间里他就可以专心地看着你，从眼角眉梢一直到你干净的手指。
你当时后悔在酒吧门口一着急就蹦出来的心底话，你认为他会觉得你很轻浮很不矜持，你非常沮丧；所以你没有注意他的神情，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是第一次这么的、这么的高兴。
然而你一定会放弃所有这些小甜蜜来换取一个答案。
他为什么要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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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住了。原本因生气而绷紧的线条缓和下来，眼底闪动的光线明暗难辨，是挣扎的意味，然后也不知为何，如光速一般。
轻轻地、颤抖着，在她唇上温和地啄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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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得比预期要好。
金子告诉淑媛故事的来龙去脉，删去了悲剧的一章，把落幕的情形时常挂在口中：“不可思议。”然后迦南就转过来笑嘻嘻地看着她。
仿佛那次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有一次放学回家，金子迟疑着问还在整书包的迦南：
“能不能跟我一起回家？”
对方似乎是一瞬间的反应：“不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跟梁琦到底什么关系？”
“不要问。”
“什么？”
“说了不要问！”迦南的表情突然变了。
金子看得出来，他变得很不愉悦。然后她乖乖地住了嘴。迦南迅速地整理好书包朝班门口走去。离去的时候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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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从不知道市区还有这样的别墅。
已是夕阳西下，火烧云像浪涛般卷起来，想要吞噬半个天宇。
出来开门的是一对十来岁的双胞胎女孩子，长得一模一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人连动作看起来都一模一样，穿着女仆装，规规矩矩很甜美的样子问金子要找谁。
“梁琦。我找梁琦。”
“姐姐现在很忙！抱歉！”两人异口同声。
“我是她同学……”
“抱歉！”仍是异口同声。
“那请问梁迦南住这吗？”
“您说迦南哥哥？”双胞胎的表情都是一致的。
“嗯，是……”金子左右打量着双胞胎，觉得自己快要眼花缭乱了。
“你找我么。”
金子猛地转过身。
迦南单手拎着购物袋。火烧云的咆哮作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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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轩尼诗李察干邑：全球销量第一干邑，世上干邑难出其右，堪称极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献给爱丽丝 PART I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