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晋江独发（三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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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门口和大大小小分开后，廖成夏回到了之前自己暂住的废旧仓房。
她已经和大大他们说了想要搬家的事，对方拍了胸脯包在他身上，但现在已经是凌晨，便决定都先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再搬。
廖成夏也需要找个僻静的地方，打坐梳理一下自己晋升的修为。
回到之前的仓房，七九却不在房间，廖成夏下意识看了一眼手环，才发现自己没有他的通讯号。
这孩子身上的谜团不少，但却对廖成夏没有恶意——毕竟命门握在了她手上，而且如果他有意向联邦透露她这个“通缉犯”的行踪的话，那此刻房间里等着她的就是枪口了。
说到“通缉犯”……虽然目前她本人的生物信息无法关联到原来的“廖成夏”，但也无法关联到任何“个人”，如果真的要被搜查身份，只会被查到是“黑户”。
但在这个世界……黑户是比通缉犯更危险的身份。
看来后续得想办法解决了身份这层问题，不过……不急。
廖成夏脑内一条条捋着之后该干什么，边找了张干净的椅子，盘腿打坐。
正打算入定梳理时，一声惊叫突然划破寂静的深夜，猛地灌入她的耳中。
“啊——”
她皱了眉，辨认出声音的来向不近，离这里少说有三两条街道的距离。
“妖、妖怪！啊——”
妖怪？
她猛地睁开眼。
这个世界也有妖怪？
在她现有的信息里，“神神鬼鬼”的概念好像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是只有自己身处的九州才有的概念，更别提什么“妖魔鬼怪”了。
但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妖怪？……还是说，这个“妖怪”也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她瞬时起身，掐了个隐身诀，向着声音的来向御剑而去。
几乎顷刻间她便到达了声音的来向——那是一处餐馆的后门，连通着餐馆的后厨，门口就是被随意倾倒的泔水。
人工合成肉类和腐烂蔬菜的气味灌入廖成夏的鼻尖，但她的注意力全在后门小巷深处，那个可怖的人影身上。
——不，说“人影”已经不太恰当。
只看了一眼，廖成夏便断定，对方确实是“妖怪”，而且，极有可能是只“狼妖”。
角落里四肢着地的“男人”脸上长着浓密的灰色毛发，双瞳在夜间泛出诡异的绿光，尖牙呲出嘴巴，甚至划破了他自己的下唇。
他的双手与双腿上也全是属于狼的长毛，手上的尖锐指甲“唰”一下划破了旁边的腐旧木桶。
一定是狼妖，廖成夏只在狼妖身上见过这样的“模样”！
“妖、妖怪……阿城、阿城！！妖怪、妖怪……阿城……”
惊恐又颤抖的尖叫来自巷中的另一个女人，她穿着破旧的衣服，前胸被狼妖的利爪划了三道尖痕，但似乎并不深，只有隐隐的血迹渗透出来。
确定了四周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廖成夏才现出身形，走向那个女人。
“发生了什么？狼妖是从哪里来的？”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廖成夏，那个女人一点都不惊慌——她的恐惧全给了面前这头“狼妖”。
“狼、狼妖？”她的声音还有点颤抖，吓得不轻，“不、不是……他是阿城，是我哥哥……”
“哥哥？”
廖成夏看向角落里正半蹲的“狼妖”，确实能从尚且算是“人”的眉眼间看出一些和面前女子相像的地方，但是……
“你是人，你的哥哥不可能是狼妖……除非，是被夺舍了。”
廖成夏很确信面前的女人是人类，甚至全部都是原装的肉|身与四肢——看她的穿着，便不像支付得起义肢的暗巷人。
“什、什么夺舍……”女人没听懂“夺舍”是什么意思，但听懂了廖成夏在否定她，“不不，他就是阿城，就是我的哥哥，但他……我不知道，他消失了……妖怪出现了……啊！！——”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惊恐地看向廖成夏的身后。
廖成夏眉目不动，指掌一握，长平剑在手，利刃出鞘，反手一剑横扫，那头扑上来偷袭的狼妖胸前顿时一道血印喷出，哀嚎一声向后跳去。
“嗷——”
野兽的直觉让他意识到，面前的白衣女人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对手，狼嚎一声，返身跳向旁边的垃圾桶，借力跳过矮墙，三两下消失在了夜色里。
“阿城——”
女人看着下意识要追上去，被廖成夏拦住。
“别去，危险。”
她本来还想多问问这女人关于“狼妖”的事，但当务之急是先把狼妖本尊抓到。
她足尖发力，同样跃上了那堵矮墙，追着狼妖的踪迹一路向前。
狼妖的速度很快，甚至快赶上她刚刚在城外碰到的变异动物，她都废了几分劲，才跟上了他的足迹，一路追到了靠近十五街区的另一条暗巷深处。
在这一番短暂的追逐中，廖成夏发现那狼妖的身体好像在继续“狼化”，初见时还看得出几分人形，但等她追到后，对方的脸已经完全是“狼”的脸。
“落！”
长平剑飞向了狼妖，在他的头顶幻化成数柄泛着光的透明剑影，“唰唰唰”几声，直直地插入了狼妖面前的地面，瞬时封锁了他的逃亡前路，甚至差点砍断他的前爪。
见前路被封死，狼妖还想再度跃起，攻击那些剑影，廖成夏却长袖一挥。
“缚妖绳，去！”
一根白色的细线从袖中飞出，“嗖嗖”几声，将狼妖捆了个结实。
“嗷嗷——”
狼妖又是怒吼两声，四肢发力，想要挣断。
“没用的，那是缚妖绳，所有妖……”
廖成夏收了飞剑，刚想劝对方别再徒劳挣扎，却见话还没说完，只听“砰”地一声，缚妖绳居然被狼妖挣断了！
什么！？
专门对付妖怪的缚妖绳，居然被一头狼妖挣脱了！？
怎么会……
她还来不及细想，狼妖挣脱了缚妖绳后，向前一跃，再度从廖成夏眼前逃离。
廖成夏踩着飞剑继续追上，心中却在惊奇这狼妖的修为——这缚妖绳可是师父给她的法器，除了那些大能妖怪外，她还从没见过有普通妖物能从绳下挣脱的。
而面前这头狼妖，单凭气息与速度，就无法和那些九州的大妖相提并论。
除非……他不是“妖怪”？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一转，便再度追上了那狼妖，结果这狼妖这次像是学聪明了似的，躲避她的同时，还学会了给她扔些障碍阻拦她的速度。
路上一辆靠边停靠的汽车被他“哐”一声拆了车门，猛地向她砸过来。
廖成夏闪身避过，发现狼妖拆的居然是一辆警车的车门。
她抬头，这才注意到，这狼妖慌不择路，居然向着暗巷的联邦警察分部办公楼跑来了！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眨眼间，那狼妖又卸了一辆警车的车门，再度向她砸来，廖成夏本想再度避过，突然听到身后开门的动静。
一个听到了吵闹声的孩子正探头探脑地看了出来，缩在门后，要是廖成夏闪避，这车门就会砸到他。
她目光一凝，直接凝结剑指，猛地朝着那块车门一划——“唰”地一声，采用了新型防弹材料制造的车门就这么在她的剑指下愣生生破开了一道口子。
但廖成夏却不满意似的：居然只是破开个口子？……看来修为还是不够。
她从飞剑上轻盈跃起，抬腿踹向那块车门，“哐”一声，终于踹碎了那道金属门，这才满意地收腿。
看着那道车门四分五裂地碎落在地，确定身后那个看热闹的小孩没有被波及，她这才继续追上那只狼妖。
这次她不再留手，直接指挥着飞剑刺入了狼妖的后腿。
鲜血飞溅，狼妖被废了两条后腿，再也没有逃跑的力气，哀嚎一声，滚落到了墙边的角落。
廖成夏落地，走到那只狼妖身边。
“奇怪……怎么看都是狼妖啊。”
她细细观察了它的四肢和狼脸，确实与“狼”相差无二。
顶着它充满兽性的目光，她想到刚刚那个女人的话，顿了顿，“你是狼妖？还是刚刚那位姑娘……女士的兄长？”
狼妖不答话，粗重的喘息声从利齿中勉强渗出，像是疼得不轻。
“不对，她是完完全全的人类，你不可能是她的兄长，还是说，你顶替了她的兄长？”
“这里还有你的同类吗？你是靠自己修炼，由狼化人？”
不……这个猜测被廖成夏自己否定了——这个世界的人类都生活在“清洁墙”内，除了一些猫猫狗狗老鼠之外，几乎没有“野生”的动物，更别提狼这种极度难以驯化的大型野生动物了。
这只不受缚妖绳控制的“狼妖”，到底是哪里来的？
可以修炼到“化人”地步的妖怪，肯定通晓人类的语言，但大量失血与后腿受挫让它疼得抽搐，无法开口。
她掐了定身决，定住狼妖，从袖中取出一张木属性的符咒，木属性的符咒多半有治疗的功效，而这张，虽然无法快速根治伤势，但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疼痛。
她将符纸扣上狼妖的后腿，虽然两条腿还被剑刃牢牢钉在地上无法移动，但疼痛被缓解，狼妖的眼神似乎也清明了两分。
“会说话吗？”
狼妖目光透出几分茫然。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如何由狼化人的？”
低吼从狼妖的口中传出，像是想要回答，却无法口吐人言。
廖成夏皱眉，看向它，正以为他是在装傻时，突然目光凝滞。
她看到狼妖被贴了符咒的两条“狼腿”，正慢慢褪去狼的皮毛，变回了“人腿”！
——怎么可能！
所有依靠自己修行成精的妖怪重伤后，都会因为妖力不支无法维持人型，从没见过在重伤后反而会渐渐变成“人类”的妖怪！
再联想到这“狼妖”不受缚妖绳的影响……
“你是人类？！”廖成夏压低声音，惊呼。
渐渐变回“人类”的狼妖，终于听懂了这句话，他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由狼化成人的“妖怪”，而是不知为何由人变成狼的人类！
“这、这怎么……”她刚想说怎么可能，但转念一想，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发生她理解之外的事情，也不是没可能。
“你是中了妖术？还是……像是义肢一样，被‘改造’了？”廖成夏努力用这个世界的概念去思考这件事。
“……茶……”
气若游丝的声音，掺着仿似野兽的低吼，从他口中传出。
“茶？什么茶？！”廖成夏追问，“你是喝了什么茶，才会变成狼的？”
“……茶……”
他只是重复着这个字，直到一声迫切的呼喊远远传来。
“哥哥！阿城！哥哥！”
——刚刚那个女人追了过来。
她一路循着狼爪和两人打斗的痕迹，追到了这里。
这本是常人听不到声音的距离，但“化妖”后的阿城似乎感官也更敏锐，听到这几声呼唤，目光渐渐涣散的阿城突然动了动，不断缩着变回人类的四肢，向墙边的阴影躲去。
“不、不……”他的口中终于出现除了“茶”以外的字。
廖成夏抽出另一张符咒，想要治愈他两条腿上的伤口，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伤了双腿，本不该致命的伤势，阿城却气息愈渐虚弱起来。
“……你怎么……”廖成夏再度皱眉。
她明明已经在治疗他了！腿上的伤口都在愈合了，为什么人反而……像是走向了死亡？
这个阿城身上简直处处充满古怪，非但可以从人变成妖，甚至在治疗符咒的作用下愈渐虚弱。
廖成夏单手掐诀，不再保留，开始倾注灵气，施展真正的治愈术，来治愈阿城。
——哪怕为了他由人变妖的谜团，他也不能死。
白光倾覆在阿城的身上，但他的气息更加微弱，仿佛……
仿佛她施展的不是治愈术，而是什么杀人的术法。
廖成夏心中一惊，停了手中的治愈术。
难道她的术法在这个世界非但不能发挥原来的作用，还会产生反效果？
不，她的术法是没有问题的，无论是之前在污染区中的治愈术，还是之后在城市里对那些警察施展的幻术。
但为什么在这个阿城身上……
“哥哥！”阿城妹妹的声音越发近了。
廖成夏袖口一紧，她低头，是濒死的阿城拽住了她的袖子。
“不、不要……”他带着最后的气息，近乎哀求地看向她。
廖成夏以为他在担心自己妹妹的安危，摇头：“你放心，我不会对她不利……”
但阿城听了她的话，非但没有放下心来，却反而头摇得更厉害，“不、不……我、这……妹……会吓到……”
廖成夏看着他渐渐泛起泪光的散瞳，突然意识到了他真正的意思。
——不，我这副样子，不要让我妹妹看到，会吓到她。
廖成夏沉默了一下，在巷口施展了一个幻术。
在普通人眼中，这条巷子里现在没有任何人。
没有渐渐濒死的“狼妖”，没有死前只想着不吓到妹妹的兄长。
阿城的妹妹就这么路过巷口，继续向前奔走，寻找自己的兄长。
阿城像是了却了最后的心愿，双目缓缓闭阖。
看着面前这个半人半狼的“人类”断气，廖成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沉一叹。
阿城妹妹喊着“哥哥”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她似乎在前面的岔路口没找到哥哥，便又折返回来，继续往来路找去。
她再度路过巷口，但在幻术的作用下，依旧没有看到巷子里的兄长。
廖成夏心中五感杂陈，看着面前的尸体，有心将他带走——无论是入土为安，还是找机会探索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不能让他就这么留在暗巷的角落里。
正犹豫间，远处再度有细碎的谈话声传来。
“……干！谁干的！谁把我们警车拆了！”像是一个警察的声音。
廖成夏想起，刚刚阿城在逃跑的过程中，拆了一辆警车的车门来阻挡她。
如果是其他人的车就算了，但打斗波及到这世界联邦警察的车，廖成夏半丝没有愧疚之意。
她站起身，将阿城的尸体扛在肩上，打算先带回住处，再另行打算。
突然，又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哥……啊！警、警察！”
“……站住！你哪来的！？看见是谁干的了吗！”
“什、什么谁干……我我我我……我只是路过，我找我哥……”
“砰——”
阿城的妹妹都没来得及解释完，甚至根本不知道对方在问什么，另一个警察就开枪了。
带着困顿的哈欠声，仿佛只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费那么多话干什么？杀了就算了。”
血花在女人左胸炸开，子弹贯穿了她的胸膛，而开枪者，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
“行了，上报损失……对了，记得多捞十万。嘿……下个月去霓雨市旅游的钱就……呃……”
就在开枪的那名警察还在思考怎么“捞油水”时，突然眼前一花，只见一道白影一闪，他便脖颈一紧，背部“砰”地一声撞向了那辆报废的警车。
猛地收缩的呼吸通道让他瞬间憋红了脸，模糊的视线里，一个带着面罩的白衣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狠狠按在了警车的豁口处。
“为什么开枪？”对方的声音男女莫辨，却明晃晃带着杀气。
“……呃……哈？”仿佛是被问了一句听不懂的问题，开枪的警察勉强发出一声疑问。
他的手抽搐两下，便想握住手枪继续对准廖成夏，但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喀啦——”
小警察愣了两秒，当无边剧痛从握枪的手传来时，他才意识到，刚刚那个声音，是他的手腕被扭断的清脆声。
“啊——”
他的手枪被夺走，连痛呼都被对方坚硬的指掌卡在了喉口，惊慌之下他想去呼唤旁边的同僚，却发现同事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生死未卜。
——面前这个人，几乎在瞬间就放倒了他的同事，顺带卡住了他的脖子、拧断了他的手，这一切对她而言轻而易举，仿佛面对的不是两个大活人，而是两只手无缚鸡之力的蚂蚁。
他开始后知后觉地恐惧起来，面前的人是他无法匹低的人，而他从没想过，在暗巷中居然还有这种人存在。
“嗬嗬……”脖颈间的手指越收越紧，他变得只能发出气声。
廖成夏看着他，“是不回答，还是没有原因？”
对方的眼球已经开始凸出，布满血丝，白眼翻起，双手在空中胡乱挣扎，想要掰开廖成夏的手，却根本徒劳。
廖成夏仿佛自言自语，“是后者吧？”
——为什么开枪？没有原因。
哪怕明知他们的车辆损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哪怕明知这人只是路过的无关平民，但还是开枪了。
为什么？没有原因啊。
因为他们是联邦警察，而对方只是他们口中“暗巷中不是人的人”。
她早该知道的——早在她穿越来的第一天晚上，看到那些联邦警察随意射杀平民的时候，就该知道的。
廖成夏松手，放开了那人的脖子，重新灌入的新鲜空气令对方猛地呛咳起来，刚刚死里逃生的他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地想要离面前这个白衣人远一点。
廖成夏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狼狈的背影，抬起另一只手——那只手上，是刚刚从这警察手上缴来的手枪。
准心瞄准，扣动扳机。
砰——
子弹射出，正中后心。
刚刚看见生存曙光的警察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为……什……”
廖成夏看着他微顿的尸体，勾了勾唇。
“和你一样的理由。”
联邦警察为什么开枪？因为他们觉得“暗巷的人不是人”。
她为什么开枪？
——因为她觉得，穿着这身警服、做出这样事情，将无辜平民踩作人下人，不分青红皂白开枪射杀的这些畜生，不是人。
可惜，尸体听不见回答。
廖成夏看向刚刚被他打晕的另一个联邦警察，再度开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随即，她拿着手枪在他的衣角上擦了两下，擦干净了自己的指纹，又再三确认这里没有监控后，将手中的枪塞到了他的手里。
这一切仅发生在数十秒内，做完这一切，廖成夏回头，抱着地上那位中枪的阿城妹妹，身影消失在案发现场。
*
污染区外的“长平城”中，铁首正埋头研究主控室的电路，看看能不能翻新重启，结果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什么人……啊，是你啊。”
定睛一看，对方身前抱着一个人，肩上还……扛着一个？
而最瞩目的白衣上，染了大片鲜红的血迹。
“你、你受伤了！？”铁首目光惊骇。
什么人能伤到廖成夏？
但下一秒，她意识到，这鲜血并非出自廖成夏——而是来自她身前抱着的人。
廖成夏脚步很急，“我记得你们团队里有个医疗精通的人，让他来帮忙。”
纵使有千万疑问，铁首还是下意识先按照廖成夏说的做了，医疗精通的机械人随即赶到，看向旁边长凳上血人。
“病人在哪？……这是……”
廖成夏正握着长凳上病人的手，两人交叠的手掌上有白光正在闪烁。
阿迪——也就是那个医疗精通机械人——快步走上前去，“病人情况如何？”
铁首在旁边答话，“左胸中弹，贯穿伤。”
阿迪倒吸一口凉气赶忙蹲下查看，“子弹型号？受伤时间？出血情况？血型？过敏？过往病史？……不对，这里没有无菌室，没法手术！”
廖成夏开口了：“尽管做。”
阿迪：“……但是无菌……”
廖成夏抬头，看向他，再度重复，“尽管做。”
不知道为什么，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便似乎定下心来。
“……我知道了，让一让。”
廖成夏摇摇头，“我不能放开她……总之，你不用管我，尽管取弹。”
从赶到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用自己的灵力吊着病人的最后一口气，现在阿迪还要进行手术，在没有无菌室，环境又如此艰苦的情况下，离开她的灵力，病人顷刻就会毙命。
但长时间大量输送灵力，还是给这个世界生活在“清洁墙”内、毫无灵气的人类，廖成夏知道自己无法撑太久。
好在没有人比机械人更适合做这种精密的手术，他们的机械与理性天性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一丝不苟地完成任务。
但在这样非常规的情况下完成手术，机械人本人都心有余悸。
“……好了。”
完成手术的那一刻，他长长舒出一口气。
同样长舒一口气的还有旁边的廖成夏。
她放开了病人的手，站起身的同时差点一个踉跄，灵力的亏空让她眼前有些晕眩。
“你没事吧？”一直在帮忙打下手的铁首上前扶住她。
廖成夏摇摇头：“我没事，她没事吧？”
阿迪看了看病人，有些犹豫，但还是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她这情况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在无菌的情况下进行手术，虽然子弹取出来了，但术后感染和并发症……如果都能熬过去，那才能算没事。”
廖成夏从袖中拿出一张治疗符，递给铁首，“……帮她贴上。”
见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廖成夏才有心思干其他的，铁首这才开口问。
“这人……还有旁边那具尸体，是什么情况？”
刚刚廖成夏抱着一个濒死的人和一具尸体突然回来，吓了她一跳。
廖成夏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阿迪帮她倒了一杯水，她喝了一口水，这才叹了一声：“……说来话长。”
她简短地将刚刚的事和两人说了一遍。
铁首沉默片刻：“……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会为这件事生气的人。”
廖成夏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铁首摇摇头，没有回答，而是转了话题，看向墙角的尸体。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可以化狼的阿城？”
廖成夏点点头，铁首和阿迪都凑了过去，阿迪的声音中有些惊奇。
“这就是狼？——抱歉，我没有对逝者不敬的意思，但我从前只在一些古医术和古代生物学书籍上看过这种动物……这就是传说中的‘狼’吗？”
阿迪的话更应征了刚刚廖成夏的猜测——在这个被彻底污染的星球上，如今偏居一隅的生活区中，这样大型的野生动物都已经绝迹了。
阿城为什么会变成动物？还是这种早已灭绝的野生动物？
“抱歉，这情况我们没见过。”
两个机械人对视一眼，诚实回答。
机械人不存在记忆模糊与偏差，没有见过就是没有见过。
“我在联邦工作的时候是行政方面的职位，而阿迪是医生。”
都是不会与研究古代生物打交道的职业。
廖成夏点点头，不算太失望，但还是追问，“那你们同伴里，有可能接触这方面的人吗？”
阿迪沉思一会儿，有些不确定：“……李是可能知道？灭绝的动物……应该和历史有些关系吧？”
铁首抬起通讯手环，“我叫她来。”
李是还没来，廖成夏的手环却响了，她低头一看，是来自小小的语音电话。
她接通，小小开口，“可可姐，你已经搬家了吗？我去你家没人应门。”
廖成夏看着时间，才发现这一通折腾，已经早晨了。
“没有，我现在在……基地里，一会儿过来找你们。”
“啊？哦，好，对了，大大说有个新的任务，让我问问你要不要接，他给你发了吗？”
“知道了，我看看，一会儿我回来聊。”
挂断电话，廖成夏看了看信息，发现大大确实给她发了几条信息，但她一直忙到现在才看见。
自从昨晚的事后，她就明白大大有认她为“头领”的意思，接任务的时候征询她的意见，应该就是他的第一步表示。
任务要求不长，是赏金猎手们最常收到的“追杀任务”。
但这追杀的目标……
“……疑似被污染区外辐射感染并变异的人类？”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晋江独发（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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