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春》褚嬴

2、第一章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提起去酒吧的事，大学的课程倒不是很忙，但琐事很多，那天处理完事情之后，我又想起了那家酒吧。
　　不，准确来说，是想起了林译。
　　到了酒吧后，我一眼就看到了林译。她还坐在那个位置，清冷而又疏离，身边没有一个人。
　　酒吧这个时候人很多，很喧闹，不过林译似乎已经习惯了。她总是淡淡的喝着不知名的酒，平静的看着酒吧里来往的各色人物。她那种专注的眼神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欣赏”，我对她的兴趣更浓厚了。
　　我走了过去，照例用手指轻轻叩了叩她的桌子：“林小姐，可以赏脸喝一杯吗？”
　　她连头都没有抬：“我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我并没有打算来这种地方，只是因为你在这里，仅此而已。”我说的确实也是实话。
　　林译从容的起身：“那就出去说。”而后便向门口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晚11点半的街道，除了茫茫一片的雪和深不可测的夜，什么都没有。林译很慢的走着，模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凛冽的风刮过我的耳畔，但我不觉得冷。
　　我们走了很久，直到走到一座湖边，湖水已经结了冰，在朦胧的薄光下，显得分外冰冷而又深邃。
　　林译停了下来，回过身来面对着我。
　　“你对我很好奇，是吗？”她的眼睛望着我，其中似乎蕴着一点另外的意味。
　　“被你猜中了，我很愚钝，想请教林小姐是怎么一眼就能看出面前人的想法的。”今天的天简直刺骨的冷，早知道穿更厚一点的衣服出来好了，我漫不经心的想。
　　“作为一个学心理学的学生，我想这个问题并不用我来回答。”林译说。
　　我闻言，对她更有兴趣了。我认真地看了看他，不得不说，她虽然很漂亮，但总有一点很违和，现在我也终于算是意识到了。冰冷而又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是这个女人身上最有特色的地方，对了，还有极强的观察能力。
　　又下雪了，雪纷纷扬扬地飘散而下，落在了她长长的睫毛上，林译见我没有做声，也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的往回走去。
　　我喊住了她：“林小姐，”林译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我接着道：“你带我来这座湖边，是想告诉我什么？”
　　林译依旧没有转身，也没用她那没太多感情的漂亮眼睛看我。
　　过了有一段时间，她才缓慢开口：“这座湖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我随便选的地方。”
　　我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没有再喊住她。
　　有的女人理性起来真是可怕，不过我倒没有多在意。
　　我往家走的路上，周围皆是各种娱乐场所，我冷眼看着，旁观着。看着这些人丑态毕露的模样，观望着这些人欲望毕现的模样。
　　从某种程度上，林译和我的确很像，但是在处理这些事的方式上，她更理性。
　　外边的喧嚣渐渐被下个不停的雪淹没了，逐渐归为寂静，刚刚的热闹又归为冷清，除了滔天大雪之外，只余死一般的呼啸声。
　　好像假象一样。
　　我嗤笑。
　　万事万物隐匿在落雪中，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在缭绕的假象中睡去，期待着明天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