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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在覃书淮后悔自己的举动,逐渐向后远离时,卿远知用渴求的姿势迎了上来,深情与她相拥。

      他本是有机会可以逃走的,因为覃书淮的突然到访,把他也抓过去面见,没想到两人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

      覃书淮依偎在卿远知肩头,听着外面忙忙碌碌准备明日祭祀的声响。

      “在搬烧我们的稻草。”

      “在搓捆我们的麻绳。”

      “在准备祭桌上的果子。”

      “我饿了。”

      “.…….”

      两人我一句你一句打趣,忽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落在卿远知的肩膀,不是回头看见白色的圆球上两只扑闪扑闪的眼睛,他还以为覃书淮手毛如此旺盛。

      “覃书淮,看谁来了。”

      覃书淮转身看见猫头鹰安静地立在卿远知肩头,相衬着,都竟有些可爱。心生一计,她急忙扑过去,抓住猫头鹰,和卿远知耳语自己的想法。

      两人不怀好意地对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覃书淮,你真是发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坏水啊你。”

      第二天,祭祀开始前,进去抓两人的野人被覃书淮逼得退了出来。

      她立于阳光下,山顶白雪将光层层反射与她肩上的鸟,众人齐齐后退,不敢有丝毫不敬。

      “你们的神兽是来惩罚你们的,善恶不分,好坏不清,何以持续,不久后你们的部族便会消亡。”

      覃书淮说的铿锵有力,气势很足。

      那位长老走上前来,以权杖对准覃书淮:“休要对神兽不敬。”

      覃书淮做势要拔掉神兽的羽毛,从袖管中滑出卿远知身上没被搜刮去的白毛,吓得众人齐齐跪下,生怕神兽发怒。她清了清嗓子:“看见了吗,神兽已经气得掉毛了,你们在冥顽不灵,残害生灵,搞什么祭祀,神不会眷顾你们的。”

      那族长身体孱弱,被这么一下,咳嗽万分,仍拘礼问道:“那我们应该如何是好?”

      覃书淮肩上的猫头鹰好巧不巧,叫了一声,两人心照不宣,她傲慢地开口:“你这咳疾让这位大夫看看,按时吃药,不得违背,否则必然引来灭族之祸事。”

      随即她环视四周,有人将自己逐渐乌黑的伤口藏在衣袖里,“你你你,别藏了,让大夫给你割去腐肉,再不治疗,你小命不保。还有你,……”

      覃书淮做得一副居高临下,人仗鸟势的样子,倒是累的卿远知成了免费劳动力,许是真的被这神兽给吓着了,许是所有人都知道应当有这样一场变革,只是没人愿意做这个先锋。族人们竟都排着长龙,听话地遵循卿远知的医嘱。

      诊疗收尾后,有一人,叫阿柱,大概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穿的比其他人都要破烂些,腼腼腆腆地走来,一边挠头,一边问还能看吗。卿远知一把脉,却察觉到了和席兰心一般的症状。

      覃书淮知道若是一样,那便可能是癌啊,立马欣喜地问:“您是吃了什么药,或者念了什么咒才活了这般久的吗?能把咒语抄给我一份,我有个朋友,也得了和您一样的病。”

      真正轮到了自己身上,什么神佛,她愿意统统都信一遍,只要席兰心能够活下来。

      那人却神秘地摇摇头,环顾了一圈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凑到两人跟前悄悄说:“我年轻的时候,便得了这个病,常常四肢无力,头疼的很,在族中也帮不上什么忙,一直没有姑娘愿意跟我。我知道自己没希望了,便想出去看看,在街头和一堆乞丐等死,后来遇到一个你们的大夫,倒是和这位大夫有几分相似,他帮我看了病,说会帮我。”

      “你在什么地方遇见的?”覃书淮忙问道。

      “在灌阳,往北走的一个地方。”覃书淮明显感受到卿远知身子有些僵硬,她伸手过去握住他紧握的拳头。

      那人继续说:“后来,他说他有事要去开封,可能回不来了,让我再去寻找其他的医师,给了我一些钱和药方。我从没有见过那么多钱,把钱花完了,却差点死掉,用最后的钱只找了一位医师,他却救不了我。我见识了那么多东西,突然不想死了,我又去码头挣钱,到处看病,走了大半生,累了,还是回来了。”

      “我能看看灌阳的大夫给你的药方吗?”卿远知有些急切,这可以说是他与父亲第一次医术上的交流。

      那人却无奈地摇摇头;“我回来之前,都丢了,你们也知道,他们看了这些东西,认为是不吉利的,我曾悄悄劝过一些族人,却差点被当做疯病,后来,就作罢了,只是图一个落叶归根罢了。”

      覃书淮轻抚卿远知的背,知他有些沮丧,也不说什么,他只是拍了拍覃书淮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其实这部落中,不是没有开化的人,只是这个家,既给了他们归属,更束缚住了他们的成长。覃书淮不知道,像阿柱这样的人有多少,她也知道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便只剩一声叹息。

      临别时,卿远知特意交给了有天赋的两人一本医书,嘱咐这些人如若不愿意下山,就继续不要打搅山下尽头寨的人,若是愿意,可以随他们下去。

      族人们却表示这里便是他们的家,不会再做些糊涂的事了。

      “不知道云生采到草药没有,我采的药都给他们用了。”卿远知看着山脚下,清晰可见的村落。

      “一定可以的,云生可比你机灵多了,起码不会被别人捉了去祭祀。卿远知,你以后有了我,不许再不辞而别喽。”

      覃书淮调皮地向他眨眨眼,卿远知却郑重地碰过她的脸,吻在眉心,轻声说:“我保证。”

      覃书淮突然被亲,有些手足无措,只觉耳根发烫,忽然后面传来一个人的喊声,转头一看,却是阿柱。

      他见两人发现了自己,也不再前进,只是大声吼道:“大夫,谢谢你。我记得灌阳的大夫给我的药方里有一味药很难找,每次都开不到,好像叫,叫什么冰崖草。”

      “谢谢!”卿远知也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快回去。

      他转过头,激动地摇覃书淮的肩膀:“冰崖草,极寒特性,爹爹用了这个,能够抑制病情的反复。”

      他眼睛里都是对自己父亲的崇敬,覃书淮第一次见他这幅模样,像个做对了题,被父母夸赞的小孩,可他却是因为从别人口中得知了父亲对这道题的解法。

      “那人不是说很难找吗?”

      “这里有,我之前看见过,在那边的雪山顶。”

      “那云生,你不回去看看?”

      “傻瓜,你再看看。”卿远知掰过覃书淮的头,他们已经快走到山脚,可以依稀看见村里的情况。

      她忽然欣喜地说:“房子修好了,诶,那是阿青吧,她,她腿没了,不过,活下来了!”

      卿远知自豪地说:“所以说,不要小看云生。我去那座山看看,你…..”

      他不想和覃书淮分开,可又不愿她涉险。

      “我当然和你一起去啦,傻瓜。”

      覃书淮踮起脚轻捏卿远知的鼻头,又昂首挺胸向前方走去。

      雪山作为背景,白得纯净、冷艳,阳光在她身上,却给让他心里暖暖的,像是吃了一颗糖,甜到心里。

      他们用石灰在树叶上写下了无恙二字,用细藤捆在猫头鹰腿上,希望它还能找到路石,让他们都放心些。

      一路上,覃书淮都不知道自己的话可以这么多,卿远知带她品尝了蜂蜜花,花心清香甘甜,回味持久,于是一整条路上的蜂蜜花都被他俩扫荡,只是最后一个花里面有只正在采蜜的蜜蜂,差点让覃书淮的嘴肿成腊肠。

      还有一种鸡冠花,花瓣呈扇形,很大,根部有很强的粘性,覃书淮给卿远知粘在两只耳朵上做耳环,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倒是婀娜多姿。他们还用草来比赛,两人各找一根,分别拿住两端,草相互勾住,谁先断,谁就输。后来输到覃书淮可以说□□,她便开始玩赖。

      实在无聊了,覃书淮还会去掉狗尾巴草上的分支,用三根来编辫子,挂在卿远知的头上,他也不生气。可能是近朱者赤吧,他也拿起一根掉落的柳条,扒掉表皮,捆在末端,做起一副钓鱼的模样,愿者,就是覃书淮了。

      “你能召唤群鸟,去测狼群吗?”

      “不能。”

      “九方舒可以。”

      “你会帮助受伤的小鸟筑巢吗?”

      “不会。”

      “路石会。”

      “你会……”

      “别问了,我什么都不会,都不能,我冷血,自私,不懂变通。”卿远知生闷气道。

      “但你能知道我哪里不舒服,会陪着我直到我心情好,你能抱我。”

      覃书淮说罢张开双臂,在前方迎接卿远知,卿远知抛过去,抱起她转圈,耳语惹得覃书淮耳根发红:“我还能亲你。”

      覃书淮知道他所有的不甘和不幸,卿远知看过她过往的懦弱和自卑。他们都曾将自己赤果果展现在对方面前,这就是ta,不完美,但深爱着对方。

      但她心里总是有隐隐的声音,在悄悄地提醒自己,不过是一时情投意合,生活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喜怒哀乐任何人都不能共享,谁也不能陪谁一辈子,父母深仇大恨面前,大难临头各自飞,她甚至可以理解。

      如果注定是一时的欢娱,那请让她沉浸其中。空气中有卿远知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她深吸一口气,翘起了嘴角。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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