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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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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领导,现在可以确认吴强有同伙了!我这边找到线索了!”章遂给上级打电话汇报了刚刚的结论。
有了新的线索,章遂就要回去继续调查共犯的下落了。
此时能够确认共犯的存在,章遂一时间也顾不上卞跋了,只能先回局里,搜查共犯的下落还有调查案件中他参与了多少。
章遂想到刚刚卞跋苍白的脸色,还有慌乱的神情,心中一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想到迫在眉睫的案情,只能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卞跋,转身离开了公司。
卞跋的情绪还沉浸在被绑架时的回忆中,一时没能缓过劲来,就看到章遂转身就往外走去。
他一抬头,就发现章遂回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那个眼神里面包含着卞跋看不懂的情绪,复杂的让卞跋有些看不懂。
章遂一边往外走,一边心里有些惆怅。
之前他还不理解为什么那些已经成家的同事,每次在紧急案情的时候,刚到岗位的时候面色都有些不好。
现在他有些理解了,他们这种职业就和边防戍边守疆一样,无论何时,排在第一位的一定是案件,任务。
所以他们的家人只能排到第二位,这是一种深刻的无奈,但也是这个职业给别人带来的安全感。
一边是责任,另一边也是责任,难以两全。
就如同那徽章一样,闪耀却也冰冷,荣耀也辛苦。
刚刚章遂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心爱的人在眼前,他的神情是那么的彷徨,可他却没有办法留下。
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章遂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只剩下一片坚毅。
邱哲月的心神自从章遂和卞跋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就飞走了,面上装的一片淡定,实际上眼神就没有从办公室门口移开过,时不时地瞟上一眼。
章遂在卞跋的办公室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这让邱哲月心里默默地尖叫,这是在干嘛?怎么呆了那么久?是在做什么亲密的举动……
还没等邱哲月在心里展开幻想的翅膀,就看到章遂面色严肃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次章遂的神色是真的严肃,而不是那种因为紧张所以伪装的一本正经的外强中干的样子。
看到章遂急匆匆地走了,邱哲月一脸的惊讶,她还以为他们是在培养感情,原来是真的有正事啊!
邱哲月并不知道章遂为什么来公司,所以看到章遂那么紧张的模样,才会对他们共处一室心中激动。
现在看来事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邱哲月有些失望,看着章遂匆匆离去的背影,很想说章遂你是不是不行!
没过一会儿,邱哲月就看到卞跋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等到卞跋走进了,邱哲月的视线移到他的脸上,把邱哲月给吓了一跳。
就看见卞跋的脸色苍白,神情萎靡,整个人都一副焉了吧唧的模样,好像受到了什么摧残一般。
邱哲月心里一下咯噔了一下,心中最先冒出的念头就是,‘我磕的CP该不会要be了吧!’
毕竟现在卞跋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好,神情萎靡不说,眼睛还有点红,像是刚刚哭过一样,感觉他周身都萦绕着一股难过的气息。
邱哲月在心里疑惑的同时,不经怀疑起了章遂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卞跋的事,让他难过了,所以才会是这个状态,邱哲月下定了决心,等会就找章遂问清楚。
其实卞跋如果知道了邱哲月的想法应该会告诉她,他这个鬼样子纯纯就是刚刚回想起被绑架的时候被的,感章遂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而卞跋在刚刚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邱哲月正呆呆地看着门口,想到刚刚章遂才离开,卞跋的心情又有些低落了下去。
不过他现在脑海中浮现的是刚刚章遂走之前,回头看自己的那个眼神。
卞跋看不明白,可是却忍不住一直在想,那个眼神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卞跋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弄明白了章遂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自己可能就能从这个情感的怪圈中挣脱出来。
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先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卞跋不能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像吴强一样的犯罪者,所以看心理医生已经迫在眉睫。
在网上做了一点功课,卞跋最后还是决定去所在城市的三甲医院的心理科去看看。
毕竟也没有人能给他提供什么建议,而唯一有可能会有认识心理医生并能为他引荐的,只有章遂了。
可是卞跋并不想让章遂知道自己去看了心理医生,他不想被章遂知道自己可能患有精神疾病。
这个想法不知道是因为他心里那股对章遂的执着,还是因为他心底真的对章遂心动了的缘故。
于是在预约了医生之后,卞跋就一个人偷偷地去了医院,谁都没告诉。
于是邱哲月就发现,这天,公司劳模第一人卞跋,并没有出现在公司里。
邱哲月心中升起一股好奇,不过想想人作为老板之一,想休息一天也没什么问题。
邱哲月心中好闪过一丝庆幸,因为今天她还想着趁着午休的空,溜出去拿个药,原本还想着怎么从老板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现在刚好老板不在。
邱哲月现在是既觉得今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偶像,有点不开心。又觉得自己等会要干坏事,老板不在,有点开心。
邱哲月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奇怪,虽然她日常都在分裂,不过邱哲月还是会吐槽自己。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邱哲月才会把卞跋当做老板看待。
为了看医生,卞跋起了个大早,站在镜子面前,卞跋不由得有些恍惚,觉得一切都没什么真实感,好像在做梦一样,可是又是真实发生的。
直到到了诊室门前,卞跋都还处在这种如梦似幻的状态中,没能回过神来。
等了一会儿,等到叫到他的号码了,卞跋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就看见一个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周身的气息让人不自觉的放松的一位年长的女性。
卞跋有些局促的坐了下来,面对自己心中那复杂的心思,不知道从何说起,面对着一个陌生人,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卞跋沉默了半晌,不过面前的女性也并没有催促他,或者是直接的询问,反而是和卞跋聊了起来。
“今天心情怎么样?”她的语调轻柔又平缓,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却让人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下来。
渐渐地卞跋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开始诉说自己的烦恼。
医生面色平静的听着他把自己心底的想法慢慢的吐露出来,眼中泛着睿智的光芒。
“……我只要看到他就会觉得很安心,但是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我心里就会很不舒服,会升起一些……很不好的想法……”卞跋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的想法,他在组织语言,把自己隐秘的内心呈现给别人。
“那么,你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呢?”医生语调平缓的问着,引导着卞跋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我会想要和他在一起的人消失,这样,这样他就会只属于我了……”卞跋慢慢的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他的目光没有焦点,直直地看向一处。
“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医生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卞跋的神色动了动,眼神慢慢地转向医生。
“因为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他救了我……”说着说着卞跋好像在医生的话语中,渐渐地往自己的内心深处走去。
“我前不久,遭遇了一起绑架事件……”卞跋语速缓慢地说着。
“然后我被一个憎恨我的人给绑架了!”卞跋又一次的回想起了案件当时的事情,可是这一次,他的世界里出现了章遂的身影。
“我被那个人用刀割开了手腕还有脚腕,好疼……”卞跋沉浸在回忆里,他想起了当时自己被我吴强割开手腕脚腕放血的时候,忽然浑身都抖了一下,好像当时的疼痛还残留在他身上一样。
那种暗无天日,看不见希望的恐惧,还有手脚被割开的恐惧,卞跋当时真的觉得自己可能就要交代在那个漆黑的地下室里了。
虽然他仍然抱有一丝希望,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有感受着自己的血液渐渐地流出身体,感受着自己逐渐流失的体温。
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卞跋心里不可抑制地生出了绝望,他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这个阴暗的地下室,就是他人生最后看到的画面。
卞跋的心中不知道是恐惧多一些,还是不甘心多一些。
因为他已经逐渐找不到自己生活的意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他已经慢慢地失去了喜怒哀乐,只是机械的活着而已。
‘可是就这么死在这里真的甘心吗?’卞跋这么问着自己,伴随着死亡带来的恐惧,还有那么一丝的不甘心吧!
想到自己被人厌弃,拉下神坛,卞跋就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这个感觉让他的厌世感加重了,可是想到自己就这么扭曲的死在这个偏僻的地下室,跟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卞跋就涌起了一阵不甘,他不想这么窝囊的死在这个地方。
就在他逐渐丧失了希望,想要就此认命的时候,一阵光亮照进了这个黑暗的地下室,也照亮了卞跋逐渐绝望的心。
卞跋冰冷的身体突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出现在因为失血过多而模糊的视线中的,是一脸焦急的章遂。
是他,给自己带来了希望,也是他,给了自己新的生命。
卞跋慢慢地梳理着自己的内心,他突然有些明白,自从自己醒来之后,为什么对章遂这么执着了!
他把自己的遭遇仔细地和医生诉说了一遍。
医生在听到他遭遇了一场恶性的犯罪事件之后,而且还为此深受重伤,脸上的神情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不过那双睿智的眼神里,浮现出的并不是怜悯,而是一种了然。
大概了解完卞跋身上发生的事情之后,医生开始对卞跋病情的诊断。
“那么你是说你自从醒来之后,就对救你的那位男警官产生了一些感情,而且还为此产生了一些阴暗的想法,对吗?”医生把卞跋的自述又复述了一遍。
卞跋点头,他在梳理自己的内心的时候,也有些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偏执的想法,也有些理解了自己为什么会对章遂产生那种感情。
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他不反感自己对章遂产生这种类似依赖执着的感情,但是他并不想让这份感情自己变成像是吴强一样的犯罪者。